“不好。”
云星的声音悦耳动听似银铃,却冰冷的不留任何情面。
气氛随着她说出口的话而为之一僵,楚惊尘的脸上却没有丝毫尴尬之色,神情依旧不变,挂着灿烂温和的笑容:“本宫素来喜欢结交美人,尤其是云星公主这样干净的孩子,公主不愿意也无妨。”
“你随便吧。”云星不再看楚惊尘,年轻姣美的脸上笑意浅浅,有着让周围所有人都心生喜爱的干净和纯粹生气。
“云星公主能前来,北墨当然欢迎,诸位请随在下前往墨都的各国驿站,待各国使者都来齐之后,陛下自然会接待诸位。”玄奕谦谦有礼的说道,拱了拱手退到一旁,御林军自中间让开道路。
云星不再说话,重新坐进了轿子,一路随着楚惊尘等人进入墨都,玄奕随口向他们介绍着墨都沿途的光景,倒也算是相安无事。
玄奕的视线若有若无的扫过云星的马车,眼神带有几分深意。
云星的身份,并不止是惊云国一位普通的公主那么简单,她的身份之重,甚至比得上这个太子楚惊尘。
惊云国的国君虽然还很年轻,但曾经誓只娶一名皇后,因此,除了如今的皇后之外,他的后宫没有任何嫔妃。
国君继位几十年,因为后妃的原因,直到如今也只有云星一名公主和三年前刚出生的小皇子。
几年前,由于皇后迟迟没有再一次受孕,惊云国的国君甚至昭告天下,立公主云星为太女,但据说云星公主生性活泼善良,又遭到众臣反对,她的母后顾及她以后的安危,就拒绝了圣旨。
直到三年前,皇后的第二子诞生,是一位小皇子,惊云国的臣子们才松了一口气,但小皇子乃是早产,出生就体弱多病,这时候,惊云国君又下了一道圣旨,云星公主未来的夫婿,将成为惊云国的世代不动王,辅佐小皇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以说,谁能得到了惊云国云星公主的心,谁就是惊云国未来的半个主人。
从此以后,云星公主便成了这四方天地之中最为出名的两名公主,引得无数公子们的青睐追寻,将其视作挚爱,也因此,此时的楚惊尘即使早就已经有了太子妃,见到云星也忍不住想对其出手。
另一个出名的公主,则是北墨永乐长公主墨灼,以女子身份统领玄羽卫,风华绝代,举世无双。
沧澜和玄奕一直护送着两队人马到驿馆,期间,楚惊尘不顾云星的不理不睬,隔着那轿子的轿帘,喋喋不休的讨好着,笑容明晃晃的让他身边跟着的家眷太子妃脸色阴沉如冰。
“驿站已到,惊尘太子和云星公主长途跋涉,早做休息吧,在下告辞。”玄奕紫冠墨,姿容尊贵而英俊,眉目之间俊雅又温润,尽显世家大族的风范。
他不愿与楚惊尘多做纠缠,便准备离开。
一名随从走到楚惊尘的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楚惊尘的眼神一凝,缓步凑到玄奕面前,笑了笑,只不过,那笑容充满恶劣的调笑,让沧澜紧紧的皱起眉。
“怪不得玄公子不告诉本宫你的小姨如今如何呢,原来,你成亲了啊,娶的还是你小姨宁怜……本宫真是替她可惜,怜儿那样惊艳绝绝的才女,怎么就嫁给你这样一个……”
废物纨绔。
楚惊尘说到一半,话语渐渐停了下去,最后四个字他好像为了顾及玄奕的身份,并没有说出来,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玄奕的脸色瞬间微微变色,眼眸染上猩红的怒火,拳头暗自攥起来,却又极为无奈的放下。
面前的楚惊尘是楚风国的太子,声名显赫,而他不过是一个占着玄家嫡子身份的普通公子。
四年前,他曾经随着父亲玄昱和宁怜一起参加过上一次的六艺大典,只不过,他是作为使者而去,而宁怜,他最爱的小姨,却是作为六艺之中“书”这一艺的比试者而去的。
虽然宁怜最终没有成为书绝,但仍旧在大典上大展风采,成为那一届六艺大典上任何人都难以忘怀的一抹柔情软色。
可是他,只是一个无名小卒,甚至因为玄家只出女子的传统,他虽然是嫡子,也是众人眼中靠父族蒙阴的纨绔子弟。
楚惊尘此人身为楚风国太子,传闻文武双全,身份尊贵无双,但关于他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好色。
当初,便是如此……
而楚惊尘的老师,偏偏就是楚风国的书圣,也是上一次六艺大典的书绝。
各国太子之中,只有南疆的司徒岚太子和楚惊尘声名显赫,司徒岚是因为骁勇善战,而楚惊尘,则是因为好色风流,同时做人极为圆滑。
“玄公子似乎对本宫有一些不满?”楚惊尘见到玄奕难看的脸色,笑容越令人恼火。
“宁怜郡主如今已经是我北墨的瑶华郡主,惊尘太子要注意自己的言行,风太大,可别闪了舌头。”
一道清冷淡漠的声音自远处传来,正好赶在沧澜开口前出声,林熙自远处策马到楚惊尘的面前,并未解鞍下马,勒着缰绳,居高临下的看着楚惊尘,眼神讥讽。
“你是什么人,本宫——”楚惊尘拧着眉,仍旧调笑的盯着忽然出现的林熙。
这个人,真是俊秀。
他自诩阅尽天下美人,还从没见过如此俊秀的少年,眉目间疏朗清冷,好似芝兰玉树,一双眼眸如同寒星闪烁。
“属下见过将军。”
玄奕上前,收敛了脸上的烦躁,和沧澜不动声色的对视了一眼,便朝林熙行礼道。
林熙斜斜的睥睨着楚惊尘,身姿挺拔纤长,好似一道破晓的晨光,从袖中抛出一方玉牌,随意的扔到轼南的手上,并未多作解释。
她的目光越过楚惊尘,落到云星的轿子上,总觉得那轿子里,有一个她极为熟悉的气息,但是这气息她又不太确认。
他,怎么可能来墨都?
“是陛下的行令谕令,持此谕令者,位同尊王。”轼南接过玉牌,声音有几分惊讶,同样朝林熙行礼,“臣拜见林熙将军。”
令牌虽然只是个临时的,但以王之尊面对他国太子,下不下马自然是林熙自己说的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