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像了
花无岸在记忆之中对比着,不止是这张温润如玉的容貌是墨晔玄十七岁的样子,连言论和性格,都与花无岸记忆中的人一模一样。
他曾经将还是幼童的墨守缺抱在怀中的时候,怎么没有现,这孩子和阿玄生的如此相似?
“王爷,倒是看得开,墨都的确也是个无聊之地,满城乌烟瘴气,不如不回去。”花无岸附和的说道。
“平南王客气了。”墨守缺弯了弯眸子,笑意浅浅。
“臣说过了,叫臣的名字就好。”花无岸与他的眼睛对视,认真的说道,“或者,王爷还可以叫臣的另一个名字,叫做忘——”
“无岸大哥?你长我许多年岁,我叫你大哥可好?”墨守缺打断了花无岸的话,一双漆黑明亮的眼睛直视之下,令花无岸将想要脱口而出的话噎了回去。
是啊,他已经快要三十岁的人,而墨守缺还那么年轻,他的阿玄也那么年轻。
唯有死者,永远十七岁。
“轰隆——”
一声惊雷平地乍起,墨守缺一惊,天澜府的雕花木窗哗啦作响,一名绛紫色衣袍的侍卫连忙进来将窗户关紧。
“王爷,外面要下雨了。”
“今年夏天天澜都没怎么下雨,这下好了,都要秋天了反而下起雨来”墨守缺感叹的说道。
“秋雨啊”花无岸眯起桃花似的双眸,似是感慨,“是最伤身体的。”
关了窗户的侍卫没有离开,看向墨守缺,欲言又止。
墨守缺看出来,轻声问道:“北鸳,可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花无岸的眼神落在陆北鸳的身上,眼中含着淡淡的警告和杀意,令他不由自主的挺直胸膛,犹豫了半刻,忽然沉声开口:“启禀王爷,刚刚追随平南王来天澜府的那个男人还没有离开,还在天澜府外求平南王诊治他的朋友,而且,大有见不到平南王就不走的样子。”
“男人?什么男人?”墨守缺疑惑的看向花无岸。
“王爷,若有一人有病,而你有药,你可愿意救他?”花无岸没有解释,迎着墨守缺的目光,漫不经心的问道。
墨守缺:“自然是要救的。”
花无岸:“若这个人是你的仇人呢?他病之,你快意。看他痛不欲生,岂不快哉?”
“无岸大哥与那个男人有仇吗?”墨守缺问道
“有仇。”
“什么仇?”
在墨守缺的询问之下,花无岸忽然愣住了。
什么仇?
他与墨玦,有什么仇呢?
阿玄是被墨晔皇所害,墨玦杀了墨晔皇,登上皇位,为阿玄píngfǎn,自己也手刃了六百先帝卫军
“他先我之前杀了我的仇人,他夺走了我最爱之人的位置,他还拐走了我养了好多年的小孩。”花无岸思索片刻,认真的回答,“王爷,觉得我是个怪人吗?”
下一刻,花无岸的身体僵硬在原地。
一具温软但充满生命里的少年身体,紧紧地抱住了他,将他冰冷的身体搂在怀里,清澈而优雅的声音在他的耳畔轻轻的响起来,充满少年的悲悯。
“无岸大哥,你一点也不是个怪人,我只是觉得你可怜。”
花无岸的身体仿佛被施了定身法一动不动,狭长深邃的双眸之中,云雾变幻,冰冷的心脏好像被注入一股热流。
陆北鸳惊讶的看着这一幕,眼中的情绪变幻着,充满诧异,但还是压下去,默然不语的望着相拥的两人。
许久,墨守缺松开自己的手臂,笑容温柔而儒雅。
花无岸忍不住的惊艳,在天澜这样的地方长大的一个少年,母亲不过是辛者库宫女的一个皇子,他的素养和礼仪,竟然不输于墨都任何一位权贵名士。
“无岸和外面那个男人有仇,可是刚刚陆北鸳说了,那个男人是为他的朋友求你诊治,若是你不去,他是不是也会失去最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