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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一早。
距离天子下早朝的时间还有一小会儿,传早膳的宫人已经过来了,李祎宁按照周云睿的喜好帮着摆盘,不多时就见高公公慌慌忙忙的走了进来。
“姑娘先不忙这些,陛下让你去御花园。”
李祎宁不解:“公公可知陛下找我何事?”
然而高德却只是摇摇头,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姑娘去了便知道了。”
这会儿御花园里一个宫人都没有,李祎宁带着满腔的疑惑往凉亭那边走去,凉亭旁边的一棵腊梅下站着身影,一眼望过去竟觉得有些眼熟。
还未等她想起那人是谁,就见一条长虫正顺着枝丫往那人的身上爬去。
她幼时曾被咬过,这长虫毒性很烈,若不是太医来的及时,差点就救不回来了。
脑袋还没反应过来,提醒的话就脱口而出:“小心头顶!”
那个身影动作快如闪电,单手就将那长虫的七寸扼住,往树干上一甩,那长虫落在地上不动了。
“多谢姑娘提醒。”
那人转过身来道谢,脸上挂着几分笑,看得李祎宁皱起了眉头。
难怪觉得熟悉,这人分明就是前段时间才刚见过的诸葛穹,南楚赫赫有名且战功彪炳的大将军。
李祎宁心里头当下就生出了几分悔意来,若是方才就知道是这人,她索性就不开口了。
虽明白两国对战,立场不同,但对诸葛穹昔日所犯下的那些罪孽终究是有些意难平,而且这人还是母亲憎恨自己的最大理由。
诸葛穹却不知她心中所想,径直朝着她走过来,自顾自的说:“我诸葛穹乃恩怨分明之人,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姑娘可有什么要求?”
李祎宁语气淡淡的:“我并非故意救你,不需要什么回报。”
“不管是不是故意,姑娘救了我一命却是事实,你昔日是北秦的公主,如今却入了贱籍,不如我助姑娘一次,姑娘当我的干女儿如何?”
李祎宁听到这话怔愣了一下,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诸葛贼人会有如此好心,帮助自己这个情敌的女儿脱离苦海?
随即心里又有些雀跃,这莫不是母亲的意思?自上次见面之后,母亲终于释怀,想要接她到膝下共享天伦?
一番思虑,最后到底是理智占据了上风。
那时母亲看她,满眼都是怨恨,如何能轻易释怀,定是这诸葛贼人有什么阴谋。
这时,一阵稳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站在了两人的身侧,正是一身明黄的周云睿。
诸葛穹正欲行礼,却被周云睿制止:“爱卿免礼,方才朕听闻,爱卿似乎有意收这丫头作干女儿?”
“回皇上,臣方才在御花园等陛下,险些被那毒蛇咬,多亏这丫头及时提醒,对于臣等习武之人,救命之恩大过天,臣便想着收这丫头为干女儿,脱了这贱籍。”
李祎宁只见天子微眯着眼睛看了自己一眼,然后用那种颇为遗憾的语气说:“看来你是好命之人,哪怕国破家亡,也能遇贵人。”
她原是不大甘愿与诸葛穹扯上什么关系的,可如今听周云睿用这种语气说话,她心里头又奇异的闪现另一种想法,能够脱离贱籍,日后也不用再想着如何讨好周云睿,这是顶好的事儿的,她应该抓住机会才是。
到底是母亲深爱的男人,认个干爹她也不亏。
思及此,她生怕诸葛穹反悔,连忙道:“那就多谢干爹了。”
诸葛穹与周云睿相视一笑。
一旁的李祎宁却忽然从两人这堪称默契的笑容中琢磨点其他的东西出来了。
比如,周云睿约了诸葛穹,为何又让高德唤她过来。
又比如,她如何一来便“救”了诸葛穹性命,他一介武夫,听觉优于常人,难道连近在咫尺的危险都没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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