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怔了怔,楚渝不自觉反问:“有吗?
“有。”吴虞笑眼微弯,“下午你受伤的时候,其实下意识看了别的地方一眼,我当时还不知道你在看什么,直到黎以白到你身边,你低着头看她为你处理伤口,我才知道我还是来晚了。”
来晚了?
楚渝踌躇不定,小心地问道:“师姐的意思是?”
吴虞眨眼:“就是你想的那样。”
心里的想法得到确认,楚渝不免有些局促。
想了想,她认真地说:“抱歉。”
是拒绝的意思。
吴虞无奈地笑起来,“其实有时候也不用这么有礼貌的……”
虽然是早就知道结果的事情,但被这么认真地拒绝,还是让她难免喟然。
她微微叹出一口气,松开了撑着身子的手倒在草地上,望着头顶星月,话语声透了些懒。
“你知道吗,去年的比赛其实我一开始是想参加的,但我报名之后老师却跟我说要看另一位师妹的意愿,如果那位师妹不参加的话,空出的名额才会给我。”
“我当时很不服气,觉得自己的专业不比任何人差,凭什么我只能是备选,所以我在问到了那位师妹的名字后,趁着期末专业汇报的时候去看了她的演奏。”
略微停顿,吴虞轻笑,“然后我就无话可说了。”
她总会记得那天夜里,她看到的坐在钢琴前的那道身影,和那曲萦绕不去的飘渺月光。
直到最后一个音符停下,灯光落在了那张转过来的清冷面容上。
就好像真的让她看到了那弯素淡的月亮。
“后来听说那位师妹没有参加比赛,老师通知我重新递交参赛表,但我也选择了放弃了参赛,因为心里不想被认为比不上师妹,这种莫名其妙的自尊心是不是很好笑?”
楚渝抿了抿唇,干巴巴道:“师姐的专业水平还是很优秀的。”
吴虞笑,“你安慰人的水平倒很不怎么样。”
调侃过后,她又说:“其实对于表白这种事我也从来没有抱过太大期望,所以你不用真的感到抱歉,毕竟相对于以前喜欢的都是直女来说,这次起码算是有进步了。”
楚渝诧异,“师姐是一直都喜欢女生吗?”
吴虞笑眯眯地点头,“是啊,从小弯到大。”
忽然想起王菲之前说过的话,楚渝不禁感叹。
看来我们学院的人的确都很不直……
两人再聊了一会儿,吴虞侧目瞧见朝她们走近的身影,神色轻松地坐起身,笑道:“风吹够了,月亮也看得差不多了,我就不打扰你的私人时间了,学校再见。”
楚渝也回以一笑,“师姐再见。”
脚步声逐渐远去,浅淡的铃兰香气却靠近身旁。
一只手从身后环过她的肩,指尖勾了勾她的下巴,“聊得很开心?”
楚渝毫不否认地嗯了一声,懒着身子倚进身后人怀里,“社长哭完了吗?”
黎以白任她靠着自己,为她撩起了耳边被风吹散的发。
“已经睡着了,一时半会大概醒不了,我让人送他回学校了。”
“唔。”楚渝看着天上的星星,“现在很晚了吗?”
“九点多了,他们都走得差不多了。所以小鱼是想在这里听我说呢,还是我们回去再说?”
楚渝侧过脸看她,放软的声音有些撒娇的意味。
“今晚可以不回去吗?”
黎以白轻笑,“想在这边过夜?”
“嗯,听师姐说这座山上有一间月老祠,好像还挺灵验的,现在应该关门了吧,我明早想上去看看。”
唇角微勾,黎以白捏了捏她的耳朵,“小鱼的体力足够爬上山吗?”
安静了一会儿,楚渝眸光微抬,眼中似有浅淡嗔意。
“我体力好不好,学姐不是应该很清楚吗?”
黎以白挑了眉,似笑非笑地看她。
小家伙居然还会开黄腔了?
被那道意味深长的目光看得耳根慢慢发起了烫,楚渝终究还是遮掩地转回了头,停顿片刻后,佯装镇定道:“不是要说你和曲姐姐的事?”
知道她是害羞了,黎以白也不戳破,只笑着将下颌抵在她肩上,思索了一下措辞,随后略微放低的声音不疾不徐地响起。
“其实这件事你让我来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只知道她的确对我有过好感,但高三那年因为我母亲突发意外,我为了回家处理我母亲的后事请了一段时间的假,再回学校的时候她已经办理退学出国了,我们后来就只是偶尔电话联系。”
客观的讲述听起来似乎十分平淡。
可楚渝想到曲流笙曾说过的那些半真半假的喜欢,又觉得或许并没有那么简单,只不过身后人大概的确没有将那些喜欢放在过心上。
见身前人安静着没有说话,似乎有些走神,黎以白摸了摸她的脸,“时间不早了,明早不是想去爬山吗,今晚早点
', ' ')('休息?”
楚渝回过神来,眨了眨眼,应了一声。
两人去露营点向工作人员订了一间帐篷,随后将带来的东西收拾了一下,就全都转移到了帐篷里。
鹭湖的露营地十分成熟,所谓的帐篷其实就是一间帐篷形状的客房,每间帐篷外还有独立的洗浴间,和平常的酒店没有太大区别,最大化地保证了住客的舒适度。
黎以白洗漱完,回到帐篷内,就见到坐在床边的人盯着蛋卷桌上的露营灯微微出神,略微松散的衣领露出锁骨处一抹皓白肌肤,似帐篷外洒落的一片月。
她走近前去,捏了捏那张有些恍神的脸,“在想什么?”
“想你。”
回答的话语声未曾迟疑。
黎以白笑起来,环过她的腰吻了下去。
拥吻的身躯慢慢倒在床上,黑色发丝自肩头散落,白皙的颈肤漫开了一层淡粉。
直到呼吸透了些轻促的喘,楚渝睁开略带水色的眸,目光清透地看着她。
“黎以白。”
“嗯?”
短暂安静,她轻声问。
“你想要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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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一片幽静, 帐篷外有鸣虫寂寂地低叫着,将一切声响都放大得格外清晰。
黎以白轻轻吻去怀中人眼睫上沾的水汽,琥珀色的眸中似晕开了一坛浓酒, 低柔的话语声敛了轻浅笑意。
“今天怎么了?”
楚渝双手勾过她颈后,将脸埋进她怀里,放低的声音藏了些后知后觉的羞赧。
“就是特别喜欢你。”
鼻息间透出一点轻笑,温热的指腹揉过了露在发丝外的莹润耳尖。
“原来是今天才特别喜欢吗?”
缩在怀前的人动了动, 楚渝稍稍抬起头, 墨玉般的眼睛又露了出来。
“一直都特别喜欢, 但每天都比前一天要多一点。”
分明在害羞着,说话的语气却极认真。
黎以白看她一会儿, 揽过身后的手攀上她后颈,将那瓣藏起的唇迫近眼前,吻落了下去。
虫鸣愈发悄然。
露营灯幽暗的灯光把贴近的身影投映在帐顶, 光影随动作变动, 画面辗转, 仿佛正在播放一出老式黑白默剧的幕布。
明暗相接间,绵长的吻似将空气也变得灼热。
凉意漫入,纤白的手指顺着半开的领口将衣扣一粒粒解开,指尖偶尔划过肌肤, 就令闭着眼的人轻轻颤动一下。
楚渝和黎以白身量相仿,于是偶尔会换着穿衣服,今天穿的也是黎以白的一件白衬衫。
解开的衣襟微微散落, 原本廓形端正的衬衫此刻似被剥离了筋骨,将所有孤清寡淡的疏离尽数褪去, 只剩下了那抹皓白月色。
空气中尽是彻骨的铃兰冷香。
散乱的发半掩在泛红的脸边,楚渝丝毫不敢睁开眼, 不时微颤的睫暴露了隐于心底的细微紧张。
黎以白笑着抬起了手,指尖穿过散乱发丝,轻吻在她耳边。
“一直在用之前的沐浴露?”
“嗯。”
带了鼻音的话语声低软地应着。
“买了新的怎么不用?”
楚渝略微睁开眼,泛红的眼尾似映了落霞的薄雪,清冷中透着遮掩不去的欲。
“想要和学姐的味道一样。”
片刻安静。
黎以白轻叹,低敛下眸将她拢过。
“不一样。”
楚渝未懂。
什么不一样?
疑惑的话语还未曾问出口,唇却吻上了那片月色,令微张的口倏然一滞。
帐顶晃动的暗光宛若一片水波潋滟的泡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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