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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饮花,夏饮绿。店里上的正是一壶花茶。
白瓷的茶盏里飘着几朵素白的茉莉,底下沉了青嫩的茶芽,看起来宛如青山上的一抹白雪,喝起来有淡淡花香,回甘很快,让她不禁多饮了几口。
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楚渝放下茶盏看了一眼,是王菲发来的消息。
王菲:音乐会拍的照片都发你邮箱了,记得选几张合照,到时候我洗出来贴宿舍的照片墙上
楚渝回了个“好”,就进邮箱下载了照片,在相册里开始选起来。
抬眸发觉对坐的人在看她,她下意识解释:“是菲菲发来的音乐会照片。”
为了证明自己,还把手机推过去翻给她看。
的确是音乐会当天的照片,除了她演奏时的抓拍,就是音乐会结束后众人的合照。
穿着菘蓝缎面鱼尾裙的昳丽身影站在人群中,宛如映于海面的一颗星,看起来异常耀眼。
而翻了几下后,一道穿着击剑服的身影随之映入眼帘。
楚渝一愣,脸色顿红,当即慌乱地退出了相册,假装无事发生过。
“嗯……就这些了。”
短暂静默。
带着笑意的话语声自对侧传来。
“想要这张照片的话可以直接和我说。”
楚渝:……
羞窘到了极点索性破罐子破摔,楚渝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看向她,“那麻烦学姐发我原图吧。”
黎以白略一扬眉,当真把那张获奖照片的原图找出来发给了她。
高清的像素下连佩剑上泛起的冷光都明晰几分,比展览柜里看起来又要好看许多。
楚渝不客气地点下保存,随后又问出了一个她想问很久的问题。
“学姐怎么会想到去学击剑?”
毕竟击剑是一项很少见的运动,大多人大概都只在奥运会的时候见过这么个项目。
黎以白笑了笑,“小时候空余时间不多,我母亲让我选一样运动做兴趣爱好培养,击剑馆离我家最远,我为了能够多在路上玩一会儿,所以就选了击剑。”
闻言,楚渝哑然失笑。
没想到学姐小时候居然是个贪玩的性格,和现在的沉稳持重完全两样。
不过想来也是因为太过忙碌,才会贪这一点闲暇。
“你呢?怎么会去学钢琴?”黎以白问。
楚渝老实道:“因为同学都在学乐器,我妈让我也学一样,当时恰好才看过海上钢琴师,所以就选了钢琴。”
虽然刚开始练琴的时候觉得弹琴既无趣还很累,不过现在却反而习惯了每天练几个小时的琴,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选择弹琴排解愁闷,所以她还是很感谢当初妈妈不断督促她让她把钢琴学了下去。
黎以白笑,“小鱼弹琴的时候很耀眼。”
如山巅雪、云间月,带着些遗世独立的清凛,的确耀眼。
楚渝有些腼腆地抿了一下唇,“学姐的母亲也会弹琴吗?”
“她会的很多,钢琴、长笛、绘画、古典舞,包括我现在学的法语也是她曾经教我的。”
楚渝惊讶,“好厉害。”
随即心里又有些惋惜,到底红颜薄命。
“是啊。”黎以白垂下眸轻轻笑了笑,“很厉害。”
再聊了一会儿,菜就上了桌。
当先一碗甜糯适口的玫瑰酒酿让楚渝很是心喜,几勺下去就没了小半碗。
黎以白意有所指地打趣,“这里离家还有一段距离,可不要醉得太快。”
楚渝窘迫,“不会的。”
酒量再差,也不至于喝酒酿喝醉。
“哦,不会啊。”黎以白叹息。
太过明显的遗憾语气,让楚渝拿不准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明明今早才说她再敢喝醉就别想和她睡,可眼下却似乎又是想让她醉。
捉摸不透。
只是经这一句调侃,她就再没碰那碗玫瑰酒酿。
吃过饭后,两人离开饭馆。
外面雨已经停了,只留下湿漉漉的地面,楚渝将直骨伞拿在手里,像是握着一把属于她的剑。
街口的路灯下有一辆才出摊的小车,车上装满了各式各样的花束。
楚渝看见,停了一下脚步,“学姐,我能买束花吗?”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黎以白笑着点头,“好。”
来到卖花的车边,楚渝对着满车花束挑选起来。
车上的花都很新鲜,花瓣上点着水珠,娇嫩嫩地斗着艳,是一览无余的春。
挑选了一阵后,她拿过一束白色马蹄莲和一束鸢尾花,向摊主付了钱。
再走出一段路,楚渝握着花,垂眸徐徐道:“我知道,今天是学姐母亲的生日。”
黎以白微微一怔。
“练琴的时候在琴柜的谱夹里发现了一张学姐母亲和蒋老师的合照,背后写了阿姨的生日。”
安静少顷,
', ' ')('黎以白点了点头,“蒋院长是我母亲的钢琴老师,与我略有交情。”
又说,“但我只是和她说了一下你的情况,你能够获得参赛名额是因为你的确足够优秀。”
楚渝抬起头看她,笑了一下,“我明白的。”
她将手里的马蹄莲递给眼前人,“其实本来家里是做好了饭的,不过现在回去想来饭也凉了,我又不知道再做些什么才好,所以只能买一束花了。”
黎以白接过花,眼睫轻点。
“怎么不和我说?”
楚渝眨了眨眼,“因为学姐想要走走,所以我也想陪你走走。”
回答的语气十分理所应当。
黎以白眸光微动,弯着唇角笑了一下。
她看向女孩手里的另一束花。
马蹄莲是送给母亲的,所以鸢尾才是给她的。
“为什么是鸢尾?”
楚渝低眸看着怀里的花,嘴角抿出了一个有些不好意思的弧度,回答的话语声很轻。
“听说鸢尾花的花语是自由。”
“我想你自由。”
晚风拂来,将花束微微吹动。
轻缓的话音似是翻阅过厚重诗书。
安静许久,黎以白叹息着抱住了她。
“小鱼。”
“我现在很自由。”
茶园
周末一大早, 曲流笙就被不识相的人打电话吵醒,她素来有起床气,熟知她脾气的人都知道如果惹她生气下场会很不好过, 所以就算是大哥曲怀锦也不敢在她睡觉的时候吵她。
然而她压着满肚子欲醒未醒的火气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后,却没有如往常一般挂断电话,只有些不耐烦地按下了接听键。
“说。”
对面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曲小姐,您让我跟的人已经跟了一半, 但是黎小姐来消息说可以到此为止了, 您看?”
曲流笙清醒些许, 皱着眉半睁开眼。
“照片拍到了吗?”
“虽然没有能够定性的证据,但拍到了一些比较暧昧的照片, 都发给黎小姐了。”
“那就按她说的做。”
挂了电话,曲流笙再闭着眼躺了一会儿,坐起身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通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
她直截了当地问:“你让张安那边收手了?”
对面的人没有当即回答, 只是走到一个较安静的地方才应了一声。
“这些照片能证明齐行川有出轨迹象就够了, 我对其他细节不感兴趣。”
曲流笙哼了一声, “我可是付了调查全款的,你提前让他收手他可不会退我钱。”
手机里传来的话语声简单直接:“待会钱打你卡上。”
好不容易消了些的火气又有升腾的迹象,曲流笙没好气地提高了嗓音。
“我缺你那点钱吗?”
说完,她把通话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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