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这下她觉得自己无家可归的感觉陡然立体了起来。
夏方浥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沉着一张脸从浴室里出来。
她已经换上了一套放在这里的深色浴袍。
这个房间可能偶尔还是会有人过来的样子, 冰箱里放着一些酒和软饮。
夏方浥看着冰箱里的啤酒,一瞬间陷入沉思。
她有些证件去宴会的时候没有拿,还留在家里。
安眠药和镇静剂也在家里没有拿。
……
没有证件在这个社会寸步难行。
没有安眠和镇静剂, 她更是没有办法好好睡觉。
这些都是她生活必须的东西。
等明天早上时间一到, 夏之霖出门了,她要就回家去拿才行。
第二天早上, 夏方浥换上了自己昨天穿的衣服走到了电梯面前。
“你好啊。”一个声音从她的背后响了起来。
夏方浥往后一看,是一个带着金边圆框眼镜的女性。
她身高只比夏方浥矮一点,但也是高挑了。
她的头发看起又短又细软,卷卷的, 像是一只小型贵宾犬。
只不过她那副笑眯眯的神情, 让她穿着一身西装也显得有些幼态。
二十三?二十一?又或者刚满二十?
好似任何事物都不会在这个人的脸上留下痕迹,就连是omega还是alpha也看不出来。
夏方浥对她点了点头,没有对自己住进来做什么过多的解释。
两人站在电梯门口等着, 电梯迟迟没有下来。
夏方浥看了一下自己的表。
夏之霖应该已经出门了, 现在回去刚刚好。
“机会难得,我们不做个自我介绍吗?”戴眼镜的女性看着电梯的指示灯, 百无聊赖地笑了,“你不觉得住在城市里的人很冷漠吗?大家连邻居的名字都不知道, 万一哪天出了事了,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这样其实很没有安全意识。”
夏方浥看了她一眼,不打算多说些什么,但还是给了面子简单地自我介绍道:“我叫夏方浥。”
对面那人笑眯眯地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镜,斯文而又礼貌,“哦?我可以叫你小浥吗?”
夏方浥表情复杂地看着她,“为什么?”
她十分拒绝这称呼。
“啊?难道你更喜欢我叫你小方?”女生有几分苦恼不理解。
夏方浥看着她皱眉。
先不说这昵称的品味。
她们才见面三分钟,何至于给对方取个昵称?
是她运气不好,所以最近尽是遇到一些怪人吗?
“你可不要觉得我是什么怪人啊,”那人好像读得懂她在想什么似地连忙笑盈盈地从自己的西装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名片夹,“我是干这个的。”
她轻轻地从中抽出了一张名片,转了一下递给夏方浥。
这是一张十分简单易懂的名片。
——luv·house 私人心理医生,路洋。
路洋伸出手,好像是想要和夏方浥握手。
“你好,我叫路洋,你可以叫我路路,也可以叫我洋洋,还可以叫我小路,小洋——”
夏方浥迟疑地握了一下这人的手并立刻打断了她的话。
“我叫您路医生。”
路洋笑了出来,“别太见外嘛。”
她握着夏方浥的手仍然没有放开。
她握手的方式十分特别,不像是在打招呼,而像是在诊脉,“你平常有在做运动,这很好,各个脏器的运转也还正常,只是,你胃有一点毛病,平时就不要吃什么刺激性的食物了……”
她抬头端详了一下夏方浥的眼睛,
“你精神状态也不太好,眼睛里的血丝过多,周围的信息素也很乱,没有规则……你昨天几点钟睡的觉?你是不是有在吃心理疾病的药物?”
路洋好像是在看自己的病人一样看着夏方浥。
“……”夏方浥警觉地看着她,手有点往后抽的趋势。
她觉得再握下去,自己昨天和秦柔标记的事情都要被抽丝剥茧地扒出来了。
路洋笑了笑,连忙松开了手,“对不起,对不起,职业病犯了,我一看人就忍不住想要分析。”
“……”夏方浥摇头表示自己不在意。
电梯到了,两人一起走了进去,夏方浥按了1层,路洋按了b1层。
电梯缓缓下降,夏方浥流汗了。
“害怕高的地方?”
路洋观察着夏方浥坐电梯时的反应,把手指放在了下巴上面,“既然害怕,为什么要住这样的公寓?不得已?恐高是你生来就有的问题?还是创伤后应激障碍?”
夏方浥哑然几秒。
“路医生,麻烦您没有上班的时候就不要工作了,好吗?”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又犯职业病了。”
路洋靠在观景电梯的门上笑容可掬地摇了摇头,看起来像是一个无可奈何的知识分子。
“您对每个人都是这样?”夏方浥迟疑地问。
“嗯,有点复杂,”路洋的卷发跳了一下,格外地具有活力,“确实对你有一部分是对待病人的关心,但另一部分就是好奇舒宴清了。”
“前者出于职业病,是我的常态……后者有些复杂呢,简单说来,就是出于嫉妒。”
路洋笑眯眯地解释。
夏方浥不可思议地看着路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