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这样,骗他还是不骗他这事儿,才会显得不那么重要。
领证那天,是个平平无奇的周五。
林芜下了课,靳天泽开车来z大门口来接她。
她一上车,只顾向靳天泽要回自己的挎包,拿到手,先打开检查一遍。
靳天泽又气又笑,“我还能偷你东西?”
“那谁知道。”
林芜确认无误,系好安全带。
车子启动,靳天泽不咸不淡地来了句,“怎么没看见你雨伞。”
林芜瞪他,就猜到他偷看了,“谁允许你未经我许可打开看的。”
靳天泽理由充足,“我捡到你包,帮你检查一下有没有少东西,这你也能怪我?”
林芜翻他一眼,低头刷手机。
盛兴观的消息框正好弹出来,他让她晚上回盛家一趟,还要她带靳天泽一块儿来,说是要为她庆祝。
除了他俩之外,没人知道他们定了今天去领证,林芜以为是靳天泽和盛兴观说了,就自然而然地把他说的庆祝当做是庆祝她和靳天泽领证了。
“我爷爷让我晚上带你回去。”林芜公事公办地问,“你有空吗?”
“有是有,但要等我录完节目。”靳天泽把剩下的安排跟她说了,“扯完证我先送你回去,节目一结束我再过来,这样行吗?”
“随你。”林芜无所谓,“你怎么方便怎么来。”
靳天泽:“……”
距离民政局还有五分钟车程的时候,车厢里只有导航app里女声在说话,气氛显得分外安静。
靳天泽打破沉寂,突然问她,“紧张吗?”
林芜摇头,“不紧张,跟小时候做的梦差不多。”
靳天泽诧异地看她,“什么梦?”
“嫁给有钱人啊。”
靳天泽:“……”
今天周内,登记的人没那么多,他们俩按流程走,体检拍照签字画押,没多久喜提证件上岗。
红红火火的结婚证在林芜手上还没捂热,靳天泽趁她不备,抽走想放自己口袋。
“干嘛拿我的?”林芜反应过来,伸手去要回来,因为够不着,拉着人家衣服往下狠拽。
男人纹丝不动,都没怎么使劲。
那两本红本本还被高举着,最后拿下来拍了她脑袋一下,“我花的钱,我保管。”
林芜哽住,被气到,“抠门鬼。”
“跟你学的。”
车子在盛家大门前停下,今天外面停的豪车尤其多,在他们后面,陆陆续续还有其他车进来。
靳天泽解开她的安全带,问,“今晚搞聚会?”
林芜摇摇头,她也不知道,“他说要帮我庆祝。”
靳天泽眉目一顿,突然帮她把安全带拉回来重新扣上,“那等我节目录完再一起来。”
“都到了。”林芜拍开他刚扣上扣的手,安全带子嗖地收回去,她开车门准备下车。
身后,靳天泽叫了她一声名字。
林芜回头看他,一脸“还有事吗?”的表情。
靳天泽纠正自己道,“刚叫错了,应该是老婆。”
林芜:“……”
林芜看他的表情变成了“您没事吧?”。
靳天泽递了递下巴,“叫一声听听。”
林芜无语地在心底翻了他一眼,嘴上说,“你好无聊。”
靳天泽低笑,说着玩罢了,“你现在是有夫之妇,少跟那群狗扎堆,乖乖等你老公回来。”
林芜挥挥手,请他赶紧走,什么人啊,结个婚还瞧不起单身贵宾犬了。
再说,今天不就是为了庆祝她结婚,表现得端庄大气点才是正道吧。
等宾利车开走,林芜才收回视线,往大门走。
外面不知哪里找来的两位迎宾男士,像高档酒店里给人拉门拖行李的,他们礼貌颔首,彼此确认过眼神,将不晓得藏在哪里的生日帽拿出来给林芜戴上。
林芜愣住,没能从“结婚派对”突变成“生日派对”中回过神,已经被其中一位迎宾男人推着进入主宴厅。
满屋子华丽不失粉红泡泡的气球,还有一眼看不到头的精致糕点台,形形色色的男人女人穿行在她眼前,一排金色渲染着今晚主旋律的“happybirthday”悬挂装饰在不远处的楼梯口,此外还有两座寿星立牌,分别是林芜和盛夏妍。
另一位寿星这会儿正觥筹交错,在一众花枝招展的名媛里左右逢源。
而林芜静静地站在原地,像个置身事外的局外人,看着那个异世界的人们欢心雀舞,庆祝着和她貌似关系不大的节日。
盛兴观跟靳岚说着话,一眼看到林芜,马上招手叫她过去。
林芜本来挺会装的,尤其拍完戏以后,演技更成熟自然了点,但这会儿她连扯动起嘴角的弧度都懒得装。
她不过生日的,可能盛兴观派杨秘书去调查的时候,忽略了这个细节——
林芜就是在5岁生日那天,被养父母彻底抛弃而不得不踏入“孤儿”行列的。
后来在福利院,别的小朋友都过生日,她也从来不过,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这个日子的另一端,还有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小女孩可能正同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一起和和睦睦地庆祝着自己长大一岁。
而现在这个画面真切地在林芜面前上演着,香槟蛋糕,欢声笑语,还有穿着漂亮礼服的寿星在收来自客人们送来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