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筷,觉得好笑,“你不请我过来吃饭的吗?一口不让吃?”
他还有脸自己提这事。
林芜嚼咽吞下,喝茶润了润嗓子,“我的事暂且处理完了,该到你了吧。”
靳天泽问心无愧,对着她从来都是坦荡如砥,“没什么,都是命运安排。”
林芜:“……”
靳天泽想了想,“我应该也没借着那个身份骗过你什么。”
“不怎么玩微信?”林芜随口两个,“今天有事来不了?”
靳天泽:“你要这么算的话,那我承认,我是小骗了你几次。”
听他一副好似这件事即使被她知道也算是个善意欺骗最后发现是个好消息的态度来说,林芜其实是有点脾气的,但她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毕竟最早先招惹对方的人是她自己,发展到眼下这步是谁也没料想到的。
林芜从大局考虑过后,心平气和地对他说,“那就还是按你之前的想法来吧。”
靳天泽眉头一紧,明知故问,“哪个想法?”
“退婚啊。”林芜捧起碗来喝味增汤,听不出情绪地附和,“我也同意。”
靳天泽:“……”
没听见他说话,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表情,林芜一眼没看过去,自顾自地找理由道,“我爷爷特别生气,你知道吧,我本来就刚被他接回家不久,他什么都想我拥有最好的,所以吧,就算我不在意,我爷爷他也——”
“咚——”好大一声,像带着某人听不下去她废话的一点点不耐烦。
靳天泽把手机直接丢到她面前。
林芜中断刚才的话,无意瞥了眼,上面是他和一位叫靳岚的人的聊天界面。
[靳岚:盛老爷子那边我去解释过了,他说既然是误会,你又亲自道过歉,就听你们年轻人自己的意思。]
[靳岚:不过我听他老人家话里话外,都有点那位盛小姐对你有感情也放不下的意思,所以之后的事你自己看着来。]
林芜扫了两眼,看完大概内容,人傻了。
她爷爷这态度反转得天上地下,把她刚刚说过的话的权威性一脚给踢翻,甚至没给林芜丝毫能辩驳申诉的机会。
林芜生咽下一口气,喉咙里像哽住了什么难以吞下的硬块,卡得她浑身不舒服。
靳天泽不算最了解她,但三个月下来,她什么时候是真的什么时候是假的还是看得很清楚。
最看不得的就是她装三倒四,比如现在,所以靳天泽似笑非笑地无情点破,“你爷爷好像不生气了。”
林芜:“……”
呵呵,我识字!
不用你说谢谢!
“林芜。”靳天泽叫了她一声,笑着的,声线温暖地像浸泡在阳光里沐着浴,“不是说好肯定结,到时候还要发我张请柬吗?”
林芜回想他当时还像个小学生那样被他一激就着,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她切齿道,“你见哪个新郎自己给自己发喜帖的?”
靳天泽指指自己,没在客气,还一脸骄傲,“我。”
林芜:“……”
他分明就是在设套让她钻,偏偏林芜还没什么防备心,就让他在不知不觉中给套住了。
这下话放出去了,盛兴观也不生气了,整个一天时地利人和拍手叫绝的好时候,林芜是一点反悔余地都没有。
她本来只想找个自己不认识又没点感情的富二代各玩各的,这下倒好,直接送上一个她自己亲自钓过的,还分不清到底对人家有没有存在过一丝丝想法的靳天泽来。
林芜脑子里突然飘过六个字——自作孽,不可活。
“还有没有问题了?”杯子里的酒喝完了,靳天泽倒下第二杯,他今天耐心特别足,脾气也意外的好,“你要没有的话,我们就——”
“有!”林芜攥着最后一点微薄的希望,想把这联姻给它黄了,她实在没法对着一个自己欺骗过的甚至可能也许现在还有一点点喜欢她的男人结婚。
靳天泽:“你说。”
“就是……”林芜不敢看他,因为她在撒谎,脸不由得变红,甚至危急到耳根,幸好有长发别在耳后遮挡着看不出来,她郑重声明,“我们各玩各的。”
靳天泽眼神倏地冷下来,说话清冽,“什么?”
“你是不是不同意?”林芜听出他很不愉快的声音,心想机会来了,满眼的欣喜无处可藏,“我这个人就是很贪财的,你也知道,我结婚就是为了能让我更有钱,要谈感情的话那还是算了,你应该不知道,我这个人其实还特别花心,逮谁爱谁,而且啊——”
“我同意。”靳天泽第二次打断她,声音恢复,别说清冷,听上去好像还挺满意,他长得本就是个“祸害”,坏坏地一笑,更显玩味,“各玩各的没问题,不过我能提个建议吗?”
林芜被他这声“我同意”搞得心情复杂,脑袋都大了。
不是说他最不喜欢小三吗,这种形式婚姻,跟养小三有什么区别,但他居然还肯接受?
死活想不明白的林芜此刻蔫了吧唧的就像棵萎靡不振的小白菜,早已经没了一点想继续与他战斗下去的勇气,她心情低迷,没好气地问,“什么建议?”
靳天泽两指捏着下颚,轻啧,像是考虑了许久才想到的建议。
但语调忽然变得轻浮,还夹带着些微不怀好意,“我们也别光玩外面的,偶尔互相玩玩,你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