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芜揪着额前翘起的呆毛,云里雾里,“啊?”
“靳恒今天会去酒吧喝酒,我已经查到具体地方了,晚点你过来直接开启任务。”
“不是,社长,这么突然吗?”林芜拍拍脸,清醒了几分,“我这还都没提前做功课,会不会太赶。”
李诗是应战型选手,不预习不准备,全靠临场发挥,对做功课这事有些嗤之以鼻,“宝啊,实战才是硬道理,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考试型选手,地址我微你,8点前一定得过来,我先挂了。”
“不是,社长——”
嘟嘟嘟——
林芜还没来得及再说,通话已经结束。
……
比萧妃娅还积极,果然一社之长就是雷厉风行。
林芜忽然有很强的预感,任务可能不到一个月就能提前完成。
李诗发给她的那家光棍酒吧,在西城区的耄耋胡同里。
老巷子的路坑洼不平,过不去车,林芜只好在胡同口下车,看着地图步行前往。
她快到的时候给李诗打了个电话,李诗报了个桌号,让她直接进来就行。
林芜第一次来酒吧,先是被门口的两个布满纹身的彪形大汉吓得够呛,一进来,耳膜又差点当场被震碎。
好不容易跟着服务员找到了李诗,屁股没坐下,李诗直接拽起她胳膊,把人往正在群魔乱舞的舞池里推。
林芜像根木头一样,“?”
李诗勾着她肩,点了点三点钟方向。
她边摇头晃脑,边凑到林芜耳边大声吼,“那个,西装眼镜男,就是靳恒。”
林芜没办法跟她们一样扭来扭去,呆若木鸡地站在一群丰乳肥臀中间,看向那个叫靳恒的男人。
他长得挺斯文,斯文中还透着点败类的味道。
首先是穿了一套风格和这儿格格不入的白色西服,下身也是正经的商务风,这不搭的画面任谁看了都觉得这位哥是走错了地方。
但细看,又发现不是。
因为他挂在脖间松垮垮的领带和解到一半扣子裸/露的肌肉线条,把这身表面正人君子扮相却在酒吧蹦迪的画面,变得不那么违和了。
头顶的射灯一个劲儿地在耀,晃动的光圈在男男女女脸上扫过,最后恰好落停在那位靳恒脸上。
林芜借着光,看清了他的脸。
五官略深邃,看着有几分老沉,且散发出很浓的成熟男人味,虽然提前知道他是靳天泽的哥哥,但两人在相貌上,除却一双窄长的眼型,其他都不像。
这么一想,应该是靳天泽的妈妈长得很漂亮吧。
“我直接过去吗?”音乐嘈杂,林芜捂着耳,几乎是扯着嗓子在喊。
李诗点头,做了个电话的手势,意思是让她要联系方式。
林芜比了个“ok”,侧身要过去。
激荡的舞曲在耳边热嗨,她艰难地跻身在汹涌人潮里,随着迭起的推动,一步步走向目标人物。
林芜想故作跌倒抓住靳恒的手腕,但她这人好像就命里招水神一样。
刚准备伸手,旁边一个举着红酒杯在蹦迪的女生,不知怎么突然崴了一脚,她身体一扭,杯子里的酒液哗啦——
顺着林芜黑丝边的连衣裙,到修长的腿,绽开出一条紫红偏黑褐色的纹路。
“…………”
那姑娘后知后觉地把酒喝完,抬头看了眼林芜,这片没灯光打过来,看不清对面有没有生气。
不过这种情况经常发生,没什么大不了的,甚至还有刺激到大家的嗨点,女生敷衍地说“sorry啊”,就当事情过了。
“?”
林芜初来乍到,也不好揪着人家再做什么。
她目的本不在此。
这时,一首歌唱完,周围的人声和酒杯碰撞声交融于耳,舞池里的人群渐渐散开,有注意到她一身狼藉的人只有两三个,并不包括靳恒。
眼看他脱去外套,跟着人群下场,林芜不顾身上狼狈,小跑过去拉住了他胳膊。
靳恒转身,悠悠的目光在闪着白光的镜片下,显出几分疏远。
光一格格地被点亮,暗黑色系的,聊胜于无。
他上下看了林芜一眼,小姑娘身形修长,穿着某牌限定款的黑纱长裙,腰间挎着一只稍显掉价的挎包,不过并不影响她在阴影下还美出边界感的颜值。
尤其那副眼,眼睫轻翘,像放了柄钩子似的,能撩动人的心。
林芜看他眼底闪过不明的情绪,随后从侧袋摸出纸巾,递给她。
除了成熟,林芜还想到了第二个形容靳恒的词,且是他那个狂傲弟弟所没有的——绅士。
“谢谢。”
林芜颔首接过,刚抽出一张,旁边忽然多了两个女人,她们勾着靳恒的手,娇滴滴地让他回去喝酒。
靳恒回看了她一眼,然后就被“搀扶”走了。
直到他们坐回自己的卡座,林芜才把视线收回。
李诗过来试探情况,看她被泼了一身,迟疑着,“你怎么搞成这样?”
“等会儿再说,我先去洗洗。”
与此同时,这间酒吧的前台vip座,靳天泽和陆丰正在把酒言欢。
两人喝了快有个把小时,混酒上头,这会儿看谁都迷迷糊糊不清楚。
陆丰点了点一个八竿子都对不上的方向,趴在靳天泽肩头,又像人体挂件似的黏在上面,口齿不清地说,“看、看看,那边是不是、是你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