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地上随便提溜起一个,单手掐着对方脖子,将对方按在车门上,拉开保险,枪口怼在对方的下颚上:“谁的人?什么目的?”他火气正烈,整个人吞了火山一般,眼底都是强压着的焰火。
对方梗着脖子哀嚎:“汪总,汪总,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大小姐跟您置气,让我们给封先生点颜色看看,我们真没想把人怎么样,连枪都没带,您有吩咐您直接联系大小姐,我们也难做。”
汪熹冷笑一声,把他往地上狠狠一掼,踩住他膝盖上的伤口,用鞋底残忍地碾了碾:“回去告诉汪澹,这笔账,我跟以前的记在一块儿,我让她一起还。”
老高很快带人赶到了,他们来的时候,封皓然和汪熹已经把该处理的处理好了,封皓然左手挨了一下,肘部迅速膨胀隆起来,淤紫的痕迹上面是肿胀的肌肉。火气上来的时候不觉得,现在疼得他几乎站不住,歪在汪熹身上,满脸冷汗。
老高指挥把人都捆起来,塞车里带走,其余人收拾地面。他本人站在汪熹眼前,满脸冷汗地请罪。
“不怪你们,”汪熹挥了挥手,把封皓然抱起来,“是我托大了,你找两个人,从今天开始跟着封先生,他去哪儿跟到哪儿。”
老高点头应了。
“可是……”封皓然从他怀里挣扎着露出个脑袋,抗议道。
“没有可是,”汪熹脸色很难看,他瞪了封皓然一眼,眼底的火气让封皓然一句话不敢再说,“下次有这种情况,你他妈给我滚远点!”汪熹把封皓然小心塞车里,狠狠用脚踢上了门。
封皓然心里不服气,看汪熹在火头上,又不敢出声顶撞,只好撇了撇嘴,沉默了。
老高做事认真,还从路边社区医院里绑架来一个医生,医生第一次见黑帮械斗,见都上了枪,很有些哆哆嗦嗦的。后来被拉到汪熹车上,看封皓然斯斯文文的一个人,稍微放下了心。
“您这可能骨折了,”医生捏了捏封皓然的胳膊肘,“得回社区诊所拍个X光。”
去个屁的社区诊所,汪熹一脚油门开到了一家大型的私人医院,是他另一个涉黑朋友开的,专门处理这些见不得光的伤口。
汪熹摁着封皓然在医院挂了一夜的水,到家已经将近天亮。排骨早煮干了,砂锅烧得崩裂,骨头和香料洒了一地。汪熹心情不好,懒得自己收拾,去厨房转了一圈,打电话叫人来收拾了。他自己坐在沙发上,虎着脸,也不知道在烦心什么。封皓然有些怕,不知道能不能上前打扰他。
汪熹抬头窥见封皓然,见他站在一边,没好气道:“站着干嘛?嫌伤得不够重?过来坐着。”
封皓然盘腿坐在沙发下,坐在汪熹腿边,把下巴戳在主人腿上。汪熹伸手挠了挠他的脖颈。
“您生气啦?”封皓然小心翼翼地说,边说边偷偷把自己左手抬了抬,把裹着夹板的左手亮给主人看,意思大概是生气也别揍我好不好,您看,伤着呢。
主奴俩对视了一会儿,汪熹才出声,声音里有些难得的挫败:“我是在自责。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封皓然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他骄傲的主人这是在别扭什么。他噗嗤一声乐了,抬手摸了摸的左臂,无奈地笑了:“您对自己也太苛责了。”
他从地上翻身跪下,默默跪在汪熹身前,将脑袋拱在汪熹手掌中。汪熹一夜未眠,下巴上冒着些胡茬,衬衣微皱。封皓然胳膊上有伤,这样弯腰跪立,牵扯了伤口,让他有些痛。
“主人,生活中总有这样那样的意外。”他轻轻舔了一下汪熹的手指。他的手指间还残留着硝烟的味道,舌头碰上去,辣辣的,还有些苦。
汪熹俯视着他,神色带着些倦怠的睥睨,让他着迷。
他强忍着肩膀的疼痛伏下身去,跪伏在他的脚下,将侧脸贴在主人的皮鞋旁。他从来没做过这件事,心里有些抵触,他的主人也从来没有强迫过他。
然而此刻,他心甘情愿地低下头,轻轻吻了吻主人的鞋尖。
他轻轻抬起一点头来,仰望着沙发上的男人,“我是您的责任,不是您的包袱。我的存在是为了取悦您,而不是使您苦闷。”
汪熹神色一动。
“想和主人肩并肩,”封皓然清朗的眸子里全是迷恋,他将脸贴在主人的脚边,喃喃自语,“想保护您,想被您需要,也被您拥有。”
汪熹终于动容。他眸色深深,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的小奴隶。
“你喜欢我。”他声音喑哑。
封皓然一僵,继而努力放松了自己的身体,他直起腰来,看向他的主人:“是。”
汪熹喉结微微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