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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苍穹,埋藏多少英雄骨。苍天有泪,没了多少儿女情。广袤的草原上,铁蹄肆踏,战马长吟,这是一场仇恨的对决,更是一场决定命运的对决。然而此时此刻,对于萧恩泽而言,似乎一切都不再重要了。他仅仅在乎的,只是怀中之人,还能拥她多久。“薇琪,我——我终于把你救出来了。”薇琪痴痴地看着萧恩泽,眼中充满了爱怜,她紧紧的抱着萧恩泽,比任何时候都要抱的紧:“威廉,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尽管我不希望你来冒险,但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威廉,你这是何苦?”在薇琪的搀扶下,萧恩泽缓缓跪下,用尽最后的力气援挺着腰杆,他神情疲惫,眼神中却充满了幸福,这是一种极度真诚的幸福感,超越了死亡,超越了一切,他紧紧地抓住薇琪的手,爱怜地捧进掌心,道:“因为我爱你,薇琪,你原谅我了吗?那一次,我真的对不起你,我不该骗你。”“威廉,你真傻!我早就原谅你了,我又怎么会怪你呢?威廉,我——我也爱你啊!”“太好了,薇琪,我们终于走到了一起。我们不用再私奔了,不用再偷偷摸摸了。”“是啊,威廉,我们终于在一起了。”“抱着我!抱紧一点。”感受到体温一点一点的流逝,薇琪忍住泪水,不让它夺眶而出,她不想让萧恩泽看见她的眼泪,她知道那样会让萧恩泽伤心。她不想让萧恩泽伤心,于是她把萧恩泽抱得更紧,她探出头,亲吻着萧恩泽的脸,唇。萧恩泽幸福的回应,和薇琪亲吻着。回荡在耳边的是呐喊n马嘶n刀枪相撞;发生在身边的是战火n杀戮n癫狂,而他们不在乎,仿佛与尘世隔绝,只专注着他们的亲吻和爱抚,他们疯狂的吻着,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伤痛,甚至遗忘了生命的流逝。直到鲜红的血液从薇琪的嘴中流了出来,两人才依依不舍的分开,薇琪把血咽了进去,那是萧恩泽的,她舍不得吐出来。“薇琪,我不行了,我好冷,好累。”看着萧恩泽那苍白的脸,一行泪从薇琪眼中滑落,她却浑然不觉。“威廉,你又要丢下我了吗?”“对不起了,真的对不起,薇琪,我不能陪你了。”“不!”薇琪摇头大声道:“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你怎么忍心又和我分开?威廉,我们几经磨难都挺过来了,这次绝不能再分开!好吗?求求你了,答应我。”“其实,我已经很满足了,能死在你的怀里,能得到你的原谅,我真的已经满足了。”“你说过要和我在一起的,怎么能一个人先走呢?你这样做,对的起我吗?”一抹笑容爬上了萧恩泽的脸颊,这样的笑容,和他身处的战场格格不入,他专注的看着薇琪,无论周围产生多么剧烈的声响,他也不把目光挪开,仿佛仅仅是看着薇琪,对于他来说都是一种奢侈。“薇琪啊!这一切,都是命啊!”“威廉!”薇琪再也忍不住了,两行泪倾泻而下。萧恩泽向薇琪凑拢,下巴靠在她的肩上,紧紧的抱着她的腰,言语无限温柔:“不用伤心,对我来说,这样的结局。已经让我开心了。我虽然输了天下,但——却赢了你。”“输了天下,却赢了我”薇琪小声的默默念着,双眼已是通红。“让我静静地躺在你的怀里,静静的离去吧!”“威廉。”薇琪抚摩着萧恩泽的后脑勺,慢慢的向萧恩泽凑拢。萧恩泽眉头微皱,本能的把身体向后挪去。薇琪紧紧的抓住萧恩泽的胳膊,道:“别动。”忽然,她的手滑下,握住萧恩泽背后的剑柄。萧恩泽惊道:“不要!”嚓——一切都已经太迟,薇琪和萧恩泽紧紧的抱在一起,红色剑尖已刺进她的身体。一把剑,把两个人的命运牢牢地联系在一起。一把剑,连通了萧恩泽和薇琪的血脉。瞬间,萧恩泽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他看着口冒鲜血的薇琪,轻声道:“你这是何苦?”薇琪微笑道:“你如果走了,我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义?我活着,不就是为了等你来接我吗?”那如藕(玉)般的一双手在萧恩泽的脸上抚摩,温柔甜美的声音在萧恩泽耳边回荡:“威廉,我们终于走到一起了,怎么能再次分开呢?”“薇琪”“威廉,我好冷,你抱紧我好吗?”“好,我抱紧你。”“我怕黑,怕孤独,你永远都不要松开好吗?”“好,我不松开。”“威廉,你真好。”“薇琪”“”呼——忽起大风,吹起草原上的枯枝碎草,随着狂风旋转,时而飘落。时而停留。他们紧紧的抱在一起,在彼此的肩上安然入睡,他们如同一塑连体的雕像,将在此屹立万年。那条小河,那个脸上脏兮兮的丑女,那片竹林,那个被月光撒满的红色,那个小木屋,那个被风吹过的夏夜,那个一切的一切,都在这一刻,化成永久的记忆,埋葬在虚无的心田。他们静静地抱在一起,不再呼吸。这一刻,仿佛整个世界悄然凝固。少女的眼泪凝固,男孩的愤怒凝固,所有的情绪都已凝固。他们只是痴痴地看着,痴痴地听着,痴痴地发呆。康农远远的看见这一幕,他下马,跪倒在地,拿下嘴中的狗尾草,插在地面上,朝萧恩泽和薇琪的方向一拜。而后,他冲入敌阵,来到拉尔夫身边,道:“威统大人去了。”拉尔夫瞪大了眼睛,忽然仰头一阵狂吼,大喝道:“擒杀卫斯——”看着拉尔夫那癫狂的样子,伏特加已明白了一切,他向后望去,脸上已全是滚烫的眼泪:“擒杀卫斯!”德萨琳摘下头盔,闭上双眼默哀三秒,那似乎永远刻在她脸上的冷酷此刻也变得火热,她
', ' ')('斜握西洋剑,铿锵有力的声音响彻云霄:“擒杀卫斯!”阳光聚焦在黛萝眼前的的镜片上,看不清镜片后的一双美丽眼睛,斯洛马齐看着浑身颤抖的黛萝,感受到她的悲伤,他反映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刚准备开口问时,黛萝已发出三十年来最强烈的呐喊。“擒杀卫斯——”科里扬闭上左眼,拉弓对准塔巴达军队中央,一滴泪从他眼眶溜走,滴落在湛蓝的箭尾。“擒杀卫斯!”“擒杀卫斯!”“擒杀卫斯!”“擒杀卫斯——”天空在巨响,原本烈日高照的天空突然变色,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几声惊人的闷雷。大地在颤动,仿佛在地低蛰伏万年的猛兽苏醒。但这所有的一切,都抵不过卫斯脑海里激起的波澜,他忽然跌下马,狂吐鲜血。班尼尔急忙下马,搀扶着卫斯,轻轻地抚摩着他的胸口,道:“陛下,你怎么样?没事吧?”卫斯顾不上身体的疼痛,而是伸手去扶稳因为从马上跌落而歪斜的皇冠,他整整衣冠,道:“朕没事,塔克呢?塔克在哪?”“陛下,我在这。”看见塔克。卫斯顿时安心了许多,他忙道:“我们还剩多少人马”“两万兄弟。”“两万,少是少了点但,还是有希望的”维斯皱皱眉,道:“塔克,朕受了重伤,是不能再指挥了,朕现在把全军指挥权交与你,你一定要拼尽全力保护朕突围,只要活下来,我们一定有机会翻本的!”“陛下,这两万兄弟是你最后的”“不要再说这些了!塔克将军,你要做的,是服从命令!”“是!”塔克挺起胸膛,朝班尼尔看了一眼,道:“班尼尔大人,不知你认为。这一仗该如何打?”“我——”班尼尔没想到塔克会突然来此一问,他本来就惊慌失措,哪里还回答得出来:“我,我不知!当前最重要的是照顾好陛下,打仗的事将军你全权负责吧!”“胆小鬼!”塔克恶狠狠地朝班尼尔瞪了一眼,便转身离去。卫斯道:“塔克将军,拜托了!”“陛下,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塔克忠于陛下,一辈子忠于陛下,无论做出怎样的决定,塔克都不会忘记这点。”言毕,塔克驾马而去。班尼尔贼眉鼠眼的看着塔克的背影。道:“陛下,臣觉得,塔克将军今天怪怪的。”“嗯。”卫斯微微点头,道:“朕也感觉到了,但不必多心,塔克不会负朕。”恶战再起,此时威震军如同一只发狂的猛狮,每一只小股部队在塔巴达军队中穿插,都能给塔巴达军队带来不小的伤亡。在草原略高的高点,塔克坐在马背上眺望了许久。一匹快马从远处奔来。“塔克将军!威震军击败我军前军,现已冲入中军!我军应如何应付?”塔克面不改色,淡道:“陛下的情况如何?”“陛下正在中军,还没找到机会突围。”“嗯。”见塔克再无话,传令兵有些着急。塔克朝传令兵望去,道:“还有事吗?”
“没——没事!但,属下疑惑,敌人已冲入中军,将军为何不做出任何反应?陛下正在中军,如果中军被攻破,陛下将十分危险。”“做出反应?”塔克自语道:“我也是左右为难啊!菲科,你认为,我现在该做出怎样的反应?”“这”菲科顿时哑口,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棘手的问题。塔克继续道:“这明明是一场必败的战争,我该如何?让兄弟们接着去送死,增加陛下的罪孽?”菲科跟随塔克多年,这还是第一次听他说如此丧气的话。但,对于塔克的话他并没有任何的质疑。的确,每个塔巴达战士都知道,这已经是一场必败的战争了。每个人心里都清楚,威震军战胜了塔巴达军,威廉森,打败了卫斯!突然间,菲科想起了黛萝在自己临走前说的那句话,再联想到现在的失败,一时感慨万千。“塔克将军,你说,我们为什么会输?”塔克仰起头,黑色的眼睛充满了无奈:“为什么会输?因为,报应。”“报应。”菲科默默的念叨着。“好了,菲科,你不是想要我作出反应吗?现在,我就给你一个反应!”“将军请吩咐!”“你去给拉尔夫传个话,塔巴达军将在中军位置集合,一小时后,决一死战!”“是!”菲科点点头,驾马而去。天色阴沉、晦暗,太阳躲进了乌云里,广袤的大草原上突然无光。十万威震军把塔巴达军的残兵败将牢牢围住,拉尔夫和伏特加驾马立在军队最前列,愤怒的望着对面的塔巴达军。塔巴达军前方,一人一马,正是塔克。拉尔夫拍着马臀,和伏特加前进了许多才停下,他们调转马头,面对着威震军战士们,高声道:“弟兄们,我们要把卫斯碎尸万段!为威统大人报仇!”“报仇——”“兄弟们!冲!”“冲——”瞬间,万马奔腾。凝视着滚滚而来的人马,塔克如泰山般巍峨不动。他身后的一匹匹战马本能的向后退却,他却依然不动,他也不发动任何指令,就那样看着敌人冲锋。一匹战马从背后驶来,在塔克身边停下,道:“塔克,陛下说敌人都已冲锋了,你怎么还不下令,难道就这样等死吗?”“原来是班尼尔大人啊!”塔克挽住班尼尔的脖子,朝狂奔而来的威震军指去,道:“班尼尔大人,你看看,这万马奔腾的感觉,是不是很震撼人心?”他的语气十分柔和自然,不像是在战火弥漫的战场,反倒像是在和朋友喝茶聊天。“塔克,快下令进攻!不然来不及了!”班尼尔哪有心思和塔克说其他的事情,他只是朝威震军看上一眼,心跳顿时就会加速跳动百倍。塔克皱眉,道:“究竟你是指挥,还是我
', ' ')('是?”“当然是你。”“那你就闭上嘴,你现在回去,告诉陛下,塔克让他过来,塔克已经想到了应对的办法,但需要他过来协助。”“你有应对办法了?是什么?”“班尼尔大人。我们再聊几句,这威震军可就过来了。”班尼尔讨个没趣,急忙离去。塔克回过头,威震军已被浓浓的灰烟包裹,成千上万的马蹄,让大地在呻吟中颤抖。“威廉森啊!陛下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事实上,他真的是输了。”看着汹涌而来的威震军,塔克发出由衷的感慨。菲科驾马而来,他朝威震军看了一眼,道:“将军,是时候了。”“嗯,准备吧!”塔克双眼紧紧地盯着威震军,嘴中小声道:“一,二,三。”随即他命令到:“举旗!”塔克一声令下,菲科顿时举起高高的白色旗帜,在塔巴达军前来回奔跑。这突然的变化让威震军一阵騒动,拉尔夫急忙下令停止冲锋,减速向塔巴达军奔去。战况已十分明了,他不担心塔克会玩什么花样。威震军和塔巴达军保持了一个较短的距离后停下,前排的弓箭手纷纷下蹲,只要塔巴达军有什么异动,万箭齐发便是送给他们的礼物。拉尔夫和伏特加驾马向前,靠近塔克,和他保持一个能畅通对话的距离。“塔克将军,你究竟想干什么?”塔克指着白旗,道:“很明显,投降。”拉尔夫疑惑道:“投降?塔克将军,以我对你的了解,这不像是你的作风。”“我们已经输了,如果敌人是别人,我会奋战到死。但,下令攻打我的是塔巴达的皇帝,站在我身后的是塔巴达战士,我没有其他的选择,拉尔夫,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投降,也会是最后一次,我不忍心让他们白白战死,并且被自己的兄弟姊妹们杀害。拉尔夫,在投降之前,我有个请求。”“塔克将军,请说。”塔克转过头,朝身后的战士们望去,他们都不知道塔克的决定,此刻都显得有些呆滞。“这一万多塔巴达战士,请你务必善待他们,他们都还年轻,是塔巴达未来的希望,无论卫斯有多少过错,他们都是无罪的,他们做的,紧紧是忠诚和服从命令而已。”拉尔夫望望那些战士,又朝塔克望去,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反倒是伏特加前进几步,道:“塔克将军,你永远都是塔巴达的骄傲。”“塔克!你怎么能够投降?朕不准!朕不准你投降!”卫斯和班尼尔从后面赶来,在班尼尔的搀扶下,卫斯下马,拖着重伤小跑到塔克身边:“塔克!朕命你和威震军拼到底!你听见没有!”塔克忧伤的看着卫斯,下马,行礼,道:“陛下,战士们——都想回家。”“混账!”卫斯狠狠甩过去一耳光,塔克不避不闪,连上神情丝毫不改:“回家?难道朕不想回家吗?不打败敌人,怎么回家?”“这是一场无谓的战争,陛下,停止吧!”“塔克!你背叛朕了吗?你不是最忠诚的吗?现在要造反了吗?”班尼尔在一旁道:“陛下,塔克要造反了,杀了他!”“臣誓死效忠陛下,绝无私心!”塔克单膝跪下。见塔克如此,卫斯展开双臂,将他搀扶起来,语气顿时改变了许多,道:“塔克将军,朕还不清楚你的忠心吗?刚才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你快——”卫斯的神情突然凝固,用一副不可思议的目光盯着塔克:“塔克,你——你怎么会?”塔克抬起头,眼中已满是泪水:“陛下,塔克这样做,是在拯救你,你的罪孽太深了,塔克不能让你继续下去,陛下,请原谅塔克,你放心,塔克很快就来陪你,继续为陛下效力。”卫斯双眼睁得老大,他抓住塔克握着匕首的手,全身都在颤抖。看着卫斯胸口血迹斑斑的模样,班尼尔尖叫道:“塔克造反了!塔克刺杀陛下!快来人呐!抓住塔克,抓住——”班尼尔突然闭嘴,他已感受到塔克那充满杀气的眼神。“来人!”塔克高声道:“把班尼尔拖下去斩了,陪陛下上路!”“是——”菲科连忙带人把班尼尔拉了下去。塔巴达战士们面面相觑,却谁都不敢出声。班尼尔惊呼道:“塔克将军!塔克将军!你饶了我,饶了我啊!塔克将军,以前是我不对,是我不好,你大人有大量,绕了小人啊!”塔克闭上眼睛,声音低沉的可怕,道:“班尼尔,你针对我,反对我,哪怕是加害我,我都无所谓,但你蛊惑陛下,给陛下出馊主意,让塔巴达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非死不可!”“塔克将军!不要,不要啊!”“拖下去!斩!”“啊——”卫斯倒在塔克的肩上,已是奄奄一息:“塔克,你——你好大的威风啊——”塔克紧紧的抱着卫斯,在他全身上下打量着,帮他扶稳头顶上的皇冠:“陛下,好走。”右手用力,抽出了插进卫斯胸口的匕首。卫斯连哼的力气都没了,就此停止了呼吸。塔克闭上眼睛,两行清泪徐徐流下。拉尔夫和伏特加驾马慢慢前行,来到塔克的面前。伏特加道:“塔克将军,卫斯已死,塔巴达的祸患除掉了,师傅的仇也报了,这场战争真的结束了,塔克将军,带着兄弟们回家吧!”塔克抱着卫斯,依然没有松开,他没有望向伏特加,而是眺望着阴沉的天空,道:“请一定,要带着战士们回家。”“塔克将军,不要!”伏特加伸出手,想要阻止发生在眼前的一切,但塔克,已把那柄染血的匕首插进了胸口。他和卫斯的血,已融合在一起,或许在另一个世界,他们真能再次走到一起。拉尔夫和伏特加本能的下马,向塔克鞠躬。当当当当——一件件武器落下,所有的塔巴达
', ' ')('战士纷纷跪下,他们面向卫斯,面向塔克。天空已不再阴沉,如血的夕阳映红了天空。那一对相拥的身影,并不孤独。威廉森和薇琪抱在一起,脸上充满了幸福的笑容。拉尔夫、附加特、康农、黛萝、德萨琳、科里扬、格夫、莱科、斯洛马齐等威震军高级官员围绕在他们身边,虔诚的跪拜着。在他们跪下的刹那,十万威震军全部跪倒,哭声传遍天际。那一刻,将永远凝固在一个时空,千万年后依然流溢出属于它的光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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