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含烟只道他是登徒子,以一句“晋人为母卧冰求鲤,安不知世上可有人为我如此。”婉转相拒。
谁知那夙丹宸,当真在春雪未消之际,跑到城郊结了冰的湖波上,脱尽衣衫,卧在冰上求鲤。
花魁大为所动,开门迎君。
夙丹宸更因此事跃过夙栖止,成为浔阳第一风流子。
“到底不过是风流多情之人,哪里能长情。不过月余,便不再登花魁闺阁。”
一人带着叹惋的口气,落下评语。
楼中议声,一字不落,尽数落在青黛衣袍的公子耳中。
旁的人,满面欢欣,笑论纷纷。
唯有他,独坐二楼西南角,冷酒一杯接着一杯,一身的落寞。
冷酒灌入腹中,引得胃脘一阵一阵抽痛,只得死死咬住牙根,勉强稳住形色。
又听得那熟悉的嗓音,带着一丝气恼,再次出价。
一波痛意如浪潮,从胃脘窜到心口,又化成黄连一般的苦,在胸腔中蔓延开,最后,连口舌中都是苦意。
气苦之下,又满了一杯冷酒,一口饮尽。喝的急了,苍白的脸硬生生被呛出粉红。
竟是连泪水也被呛出。
台前,价已叫至五千两。
已是天价。
韩小公子扬起手,正欲再竞。突然,一双手按下他的手。
“韩家弃权”
来人如是道。
韩玠狠狠瞪了来人一眼,冷声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来做我的主!”
来人眯了眯狐狸眼,笑道:“岑某不过是韩府的管家,哪里敢做小少爷的主。”伏下身,在韩玠耳畔呵出一语。
“大少爷刚刚回府。”
韩玠眼中掠过狂喜,无心再计较岑之问的犯上,连忙往外走去。
韩玠一走,五千两便是最高价。
鸨娘银锣一敲,“今日摘得花者,乃是楼上这位公子。”
众人纷纷扼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