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相”柳含烟起身,对着兰子卿盈盈一拜。
兰子卿淡淡道:“含烟姑娘不必多礼。”
“子卿,你来了。”
不知为何,夙丹宸竟生出一股被人捉奸在床的心虚来,他低下头,不敢去看兰子卿。
“臣听闻殿下受罚,故来探望。若知殿下有佳人在侧,臣实不该来。”
口气疏淡,略含一分嘲弄。
夙丹宸一慌,忙道:“子卿哪里话,你能来,我便什么痛都好了。”
兰子卿一笑置之,眉目凛淡。
三人气息微妙间,侍从送药入内。
夙丹宸此刻不便起身,躺着接过药碗,一饮而尽。柳含烟忙上前,用绢帕轻轻拭去夙丹宸唇边的药渍。
这等美人恩,夙丹宸突觉消受不起,微微侧过脸躲开,眼眸偷偷瞟向兰子卿。后者始终神色淡然,一言不发。
夙丹宸隐隐察觉,兰子卿的面容似乎更冷了一分。
“殿下既然无恙,臣告辞。”
极疏淡的语气。
夙丹宸忙叫住他,对方冷淡询来,结巴了半天,才道出一句子卿慢走。
耳畔又起女子柔柔媚媚之音。
夙丹宸第一次对这声音感到厌烦。
兰子卿方走出门,便听得柳含烟柔声邀夙丹宸参加花魁宴。
一排枣树忽入眼帘。树上沙枣密密沉沉,盈枝垂下。
平白惹人忆起,那人月夜抱来一筐沙枣。
若是没有那一晚,他也不会再生……期待。
思绪兜兜转转,又念起半年之前,那人一句玩笑似的话。
子卿若是女儿身,我定然娶你。
他吓得三日称病不见,那人倒也不再登门。
坊间随之传来,又是其如何厮混欢场,如何千金博笑。
一丝带着无奈的苦意涌上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