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啦,殿下的两个字就值两千两?!你们东家也说得出口!”陈怀瑜摇头。
“二公子,要不,五千两?你看看这......”掌柜第二次到后面问了一趟,跑出来。
“一个字,两千五百两?这,不太好听吧......”陈怀瑜又摇头。
“二公子,一口价,一万两!您看怎么样?!我们东家说,最多只能一万两了!”掌柜第三次到后面问了一趟。
“嗯......”陈怀瑜摇头晃脑:“还不错,这样吧,你去跟你们东家说说,太子殿下用这一万两银子做本钱,入股你们玉珍楼,以后呢,每个月我来取红利银子,怎么样?”
“啥?”掌柜的已经晕头转向了。
“有了太子殿下做后台,别人求之不得的,掌柜的,赶紧进去问问吧!”陈怀瑜看出来这掌柜脑子已经不够使了,游戏已经玩到了这个份上,就看这玉珍楼背后的东家,有没有这个胆量了。
“嗯,二公子啊,我们东家说,有太子殿下入股,当然是求之不得了,不过东家也说了,我们做珠宝首饰的比不得其他行当,本来成本就很高,若要入股,这一万两,恐怕是不太够的.......或者,二公子可以再添点股本?”掌柜出来堆着笑脸。
呦呵,这个反其道而行之,学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这个东家,有点意思了。
“好说好说。”陈怀瑜吃了一个哑巴亏,看来这玉珍楼的东家也够精明的。
“这样吧,殿下定的那套缠枝花纹赤金镯子,特许你们对外销售了。东宫定制,一经推出,肯定是爆款!太子殿下也不多要,到时候,这款镯子一半的利润,就当殿下入股的银子了!你去问问,行不行得?”
这回掌柜不去问,也敢接茬:“咳咳,二公子,您这不是说笑么,竹大人专门嘱咐了,太子殿下所要的东西,向来都是独一无二的。再说了,连那模具我们玉珍楼都毁了.......”
“掌柜的,你当我陈怀瑜像太子殿下一样好糊弄呢?据我所知,但凡珠宝首饰店,即便是当初的模具毁了,那设计稿的纹样肯定也留了底稿的。更何况,这纹样还是殿下要的,你们怎么可能没有留底?”
“呃......二公子果然见多识广。那我再去问问东家?”
......
东宫。
秦端之和杜仲,竟然以为凭着一只手镯,还有一句空口无凭的指腹为婚,就想让秦婉婉回家嫁人。
今天,楚更特意让陈怀瑜去玉珍楼,就是要让玉珍楼将跟秦婉婉同样的镯子打制出来,如果打着太子定制、东宫同款的招牌在京中售卖,想必京中女子们一定会趋之若鹜。
到时候京中人手一只同样的镯子,他倒要看看,杜仲还怎么能凭一只手镯,就认定他指腹为婚的未婚妻?!
陈怀瑜哼着小曲儿进来殿中,顺便将一张凭证扔到了楚更的书案上。
“跟玉珍楼说好了?这是什么?”楚更淡淡问他一句,懒得看他递过来的东西。
“玉珍楼的那套镯子模具毁了,这不是,我又花了两千两银子,他们才答应重新制版制模么.....”陈怀瑜撒谎都不用打草稿,两头吃好。
“事办妥了,银子是小事。”让他办点事花点钱,每次都要回来报账。
“呃......那你给我盖个章,我去账房支银子去!”
为秦婉婉花钱不眨眼,爱情果然影响智商。
作者有话要说:杜仲:岳父啊,怎么一夜之间,大家手上都有婉婉同款手镯啊?
端之:呃......以后还是别叫我岳父了。
怀瑜(奸笑):终于把两千两讹回来了,我太不容易了!
☆、中秋
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中庭地白树栖鸦,冷露无声湿桂花。
中秋家宴,皇后特意安排在露天的绛绫阁举行,此处清幽静谧,抬头见月,四周都是碧水环绕,便让升平歌舞韵味悠长,人员往来全靠莲舟,别有一番意境。
“今年朕将你留在身边过节,想来,靖北候身边便萧瑟了些。这也怨不得朕,谁让他不随你一同前来?”距离晚上的宫宴还早,永泰帝便宣了萧穆祖到乾清宫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会天。
“能在京中过节,是陛下天恩。家父也想回京面圣,奈何北境......”。萧穆祖欲言又止,北境的形势,皇帝也是了然如胸的,无须他多加赘述。
楚更还在黄河治水的时候,靖北候就上了折子,言今年漠北鞑子们有些异动,到了秋冬季节,鞑子粮草紧缺,恐怕会南下劫掠,因此只能戍守边境,片刻也不敢松懈。
“嗯。中原安宁,都是北境的战士辛苦戍边换来的。靖北候忠勇可嘉,劳苦功高哇。你在京中也已半个多月了,这京城中的风土人情,与北境不一样吧?”永泰帝与年轻人聊起天来,一点架子都没有,就像老朋友聊天一般,萧穆祖愈发觉得他和蔼可亲。
“是,京中风物,自然是一派繁华景象。这也是陛下这些年来励精图治,才能国泰民安!”萧穆祖与皇帝对答起来,有礼有节,分寸也把握地十分得体,哪里有一点传言中登徒浪荡的样子。
“好啊,靖北候养了一个好儿子,有你们替朕戍守北境,朕就放心了。朕本意,也想今年给你指婚,不过未曾与靖北候商量,也先来听听你的自己的想法。”
福康端了新沏的茶和一些糕点果子进来,正要往永泰帝案上送,皇帝摆摆手道:“先让穆祖尝尝。”
“是”。福康转过身去,先将吃食奉到了萧穆祖面前。
“微臣多谢皇上厚爱。能得陛下指婚,是微臣莫大荣幸,但凭陛下做主!”萧穆祖连忙跪地致谢,说出来的话毫不失分寸。
“嗯,听说你来京这些日子,见了不少人?皇后对孩子们的婚事啊,也总是操心,之前还跟朕提起过,想要朕将辅国公府的嫡女、皇后的内侄女许配给你呢。现在的年轻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朕倒是并未当即答应。今日,特意来问问你的意思。”终于说到了重点。
世家之间联姻,从来没有那么简单,每一次联姻都是一次实力的互补与消长。更何况是靖北候的嫡子选妇?靖北候戍守北境,手握重兵,虽然远在漠北之地,但一举一动都牵涉朝堂。
“陛下果真是想听微臣的想法?”靖北候府一向超然于朝廷争斗之外,只是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若不是因为萧穆祖到了适婚的年纪,被有心的人看上的话,本不欲卷入晋王和太子的争斗之中来。
“嗯......若是你不愿意,朕绝不勉强。若是你有中意的姑娘,朕也乐意成全。”永泰帝诚恳的点点头。萧穆祖对于婚姻的选择,背后其实就代表着靖北候府在朝堂中的态度了。
“臣启陛下:自臣入京以来,也曾私下与一些朝臣幕僚宴饮游乐。以臣所见,晋王殿下和辅国公府多次对臣示好,全因觊觎臣父手中兵权,非但对臣拉拢利诱,更欲以姻亲之好捆绑利用,臣虽不敢强辞,心中实为不耻。更何况,臣也曾耳闻,安小姐她......似乎一直心有所属?若果然如此,臣实不愿强人所难!”
“嗯......”永泰帝赞赏地点了点头,心中已经有数了。萧穆祖所说的,倒是与皇帝掌握到的情况没有出入。
萧穆祖表面上在与朝臣们交往之中左右逢源,其实心里却很拎得清楚。手握兵权而卷入夺嫡之争,对于靖北候府并不是什么好事。一个不小心,恐怕连今上都容不下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