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2 / 2)

“你呀,就是妇人之见。陛下没有表现出来,并不代表心里不在意。若是太子失势,最得利的人便是晋王殿下。无论如何,楚更现在还是名正言顺的太子!这回之事,皇后娘娘与晋王殿下也太草率了些。更何况,陛下将秦婉婉指去东宫伺候,我总觉得有些刻意。日后,怕是会有麻烦!”

无论在朝中如何炙手可热,辅国公府这些年所赖的无非天恩而已。安耀扬本来就是一个极其精明的商人,对于朝堂上的事,他天然地有一种极其敏感的政治嗅觉。

先是借钦天监之名,顺理成章地让楚更从大相国寺回到朝堂,又以家法处置了御史弹劾之事。他隐约地感觉到,皇帝心中的天平正在慢慢向楚更倾斜。

“是啊,那日陛下让人来给我传口谕,说是指了婉婉为太子侍女,今后便让她在东宫好好照顾太子殿下。我也是诚惶诚恐。”

秦端之在他这位大舅哥面前,从来也是唯唯诺诺的,他对于他们谋划的那些大事从来都不感兴趣,可是毕竟自己也是背靠着辅国公府这棵大树,便只一味地对他趋炎附会。

本来,由于一些生意上的利益纠葛,辅国公府手下的店铺、买办,在买卖上吃官司也不少,对于这些小事,安耀扬向来无需在意。可是这个秦婉婉,竟然为了一个叫许诺的乡人,把状告到了京兆府,而且被告竟然是辅国公府。

若不是京兆府尹早就成了辅国公府一党的人,及时将这其中的内情告诉他知道,此事还不知道要引起什么样的轩然大波。几条人命,对于辅国公府来说算不得什么。原本想着,无非就是再花点钱,随便给这个不识趣的丫头安上一个诬告的罪名,买一条人命罢了。

谁知,秦端之却收到了一封老家的来信,告知他婉婉的身世和现在的境遇。

一向唯唯诺诺的秦端之这次倒是硬气了一回。他横插了一脚,跳出来说婉婉是他的闺女,又亲自到辅国公府求情。

秦端之倒是没什么,可是有了这层关系,堂堂辅国公府好歹也得顾及颜面,反正只是微末小事,又只是一个小丫头片子,还弄不了她啦?

安耀扬没想到,秦婉婉是个这么固执认死理的。

自从那日婉婉被镇国公府的小姐接走入宫,便再也没有回秦府。甚至连与她要好的那个许莹莹,都很快就被接入了东宫。

秦婉婉本就对辅国公府有敌意,若是此事再被太子他们知晓了加以利用的话......安耀扬有些后悔。如若不是那日动了那么一点恻隐之心,恐怕秦婉婉早就是个死人了。

辅国公府赫赫大族,声名煊赫,又在议亲议贵之列,虽然陛下总不至于过于苛责,但因为此事治他一个御下不严之罪,总是不好的。更何况,现在正是辅国公府想要借着晋王与中书令家的联姻,将手伸到朝堂中枢的节骨眼上。

“那丫头,跟我们可不是一条心。她对安斯业颇有敌意,还懂得半路逃跑,去在大相国寺投奔太子殿下。心眼子可是不少。”安耀扬想到如今辅国公府有了把柄捏在太子手中,恨恨地说道。

从前,楚更只是一个任人拿捏的无知孩童,这十年来,朝中他并无多少根基。拥戴太子的,除了那个对他死心塌地的太子太傅沈尚佑,以及一个聊胜于无的外家镇国公府,其他人要不就是被辅国公府招致麾下,要不就是骑墙看热闹的。

“我们也没想到,陛下会阴差阳错地想起来,让那丫头去东宫伺候。如今圣旨已下,再无更改了。”

“总不能坐以待毙,还得想点什么办法。”安耀扬押了一口茶。

国公府后花园中。

“我上次入宫,只不过在大姑姑面前提了几句,谁知就给殿下惹出了这么多麻烦,还害得他挨了姑父的一顿家法。殿下心里,肯定恨死我了!”

安伊最近正在与她爹安耀扬闹别扭,她原本只是想将自己在大相国寺的遭遇到皇后面前抱怨几句。她想着日后若有机会,便想借着皇后之手,给秦婉婉难堪。却没想到这件事却被晋王殿下拿了做文章,成了他们攻讦太子的一个由头。

“姐姐,你别哭了。等到日后再找机会,好好去跟殿下解释。哼,最让人气愤的事,秦婉婉两次进宫,竟然都在皇上和皇后娘娘面前得了脸,如今借着圣旨,又回到了殿下身边。”

秦媚儿向来是与安伊同仇敌忾的。她从不叫婉婉长姐,对着她时,她的称呼是喂,在别人面前,对她便是直呼其名。今日,媚儿随着父母过府来,长辈们在前厅议事,她便来后院里找安伊。

“别跟我提起这个人!”安伊气急败坏。

“我让你在家把她盯紧了,多给她找找麻烦,你倒好,怎么就这样让她跟着陈蕾瑜入了宫?”提起这茬,安伊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已经在心里将婉婉认定为自己的情敌。

以前每次媚儿来时,听她说着她在家是怎么刁难和捉弄秦婉婉的,安伊心里就觉得很痛快。

“她在自己单独的小院子里,我也不能时时刻刻盯着她啊…”。秦媚儿心里有些委屈。

她从小就是表姐的跟班,一直以来,若是两人犯了什么错要被长辈斥责,安伊也总是拿她当挡箭牌。

小时候,媚儿还敢跟安伊生气。近两年大了,她反倒更加忍气吞声了。娘说,爹不成器,将来她的婚事也还寄在辅国公府身上。若是她没有了辅国公府表小姐的头衔,以秦端之在朝中的地位,媚儿怕是也没法在京城最顶级的贵女圈中混了。

☆、练字

初夏是最好的时节,婉婉喜欢这样阳光正好,微风不燥的天气。

楚更背上的伤反反复复的,趴在床上静养了个把月,拖拖拉拉的便已过了暮春。伤口虽已经愈合,但皮肉绽开的地方留下了一条条深深浅浅的白色伤疤。这些疤痕,恐怕要永远留在他的背上了。

自从上次太子殿下在药浴时主动提起许诺的事,婉婉就好像是自己最大的秘密被人戳穿了一般。

虽然,她在大相国寺接近太子殿下的时候的确动机有些不单纯,但是,就这样主动承认,又被轻易原谅,婉婉总觉得有些变扭。

只是自从上次之后,太子殿下就再也不曾提起过这件事了,就好像他全然都不知道一样。

不过他越是这样,婉婉心里就越是不安。

这一个月来,宫中时不时送来的廷记、奏折已经堆成了小山。楚更这几日才下了床,每日里除了吃饭睡觉,便只是坐在这大案前看折子。

“殿下歇歇吧。”婉婉端上来一杯清茶,一份点心。这什锦果子上还冒着热气,是她刚才在小厨房里新做的。

可能是感激于太子殿下愿意为许诺哥哥申冤,也可能是因为婉婉总感觉亏欠了他什么似的。总之,现在她终于从心里接受了自己是东宫婢女的事实,到楚更面前伺候日常,也不像之前那样躲躲闪闪的抵触了。

“墨。”又是不带任何情绪的一个字。

对于磨墨这件事,婉婉最近已是驾轻就熟了。这特制的松烟墨是上用的极品。随着她的皓腕的转动,墨方在砚台里发出一圈一圈均匀而细腻的声音,黑而发紫的墨色便融入清水中,越来越浓稠,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佳人在侧,碧鬟红袖,纤指添香。

“嗯,你磨墨倒是长进了。”楚更在奏折上落下最后一笔。

“落其实者思其树,饮其流者怀其源。”婉婉嘟囔了一句。

能不长进吗?每次把墨磨坏了,太子殿下便要跟她强调一遍,这松烟墨是多么的名贵,然后再罚她背两句书。这两句,便是上次把墨磨坏了,她被逼着背下来的。

婉婉最头疼的就是背书。她实在不知道,为什么皇上、爹和太子殿下都逼着她背书。

那些书上的字,她有些认识,有些不认识,因此即便只是罚她简单的两句,对她而言,既要认得字又要通文意,比起她在厨房里做吃食要麻烦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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