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婉婉心中一片雀跃,想要咧开嘴笑又只好憋着,不过那面上流露出的喜色倒实在是遮掩不住,她只好自己赶紧低下了头。
“婉婉,去随我给福总管奉茶吧。”柳姨唤她。婉婉对这东宫还不熟悉,对于宫内的接人待物更是不懂,看来日后,的确需要好好□□。
☆、御赐
因为身上有伤,楚更的动作难免迟缓些。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面色苍白的楚更方才在竹青的搀扶下走出了内室。
“久候了。请福伯宣旨吧。”
福康躬了躬身子,又略略清了清嗓门,方才打开圣旨来看:
“二哥儿,朕原想着你还朝之后好好学习处理政事,也可稍解朕与你大哥肩上的重担。既然你有伤在身,太子上朝就先免了,还是以静养为要。不过,太子的课业和学习朝政亦不可耽误,朕已着人将每日廷记、中书要件等誊抄一份,送至东宫。太傅讲学,亦如从前在大相国寺一般。”
“另,你母后精心替你挑选的宫女,今日也让福康给你送去。朕已命太医到东宫替你调理身体,不吝惜名贵滋补药材,务必要将身子养好了。钦此——!”
“儿臣领旨谢恩。”楚更神色淡然地听完圣旨方才起身。
随着最后两个拖长了的音节落下,候在门外的宫女内侍们鱼贯而入。精致描漆的托盘上,整齐的码放着明黄的奏折、廷记抄本。
另有一些名贵滋补的药材,狗脊、鹿茸、海狗肾、杨枝鱼......这些药材,有作为药物内服的、有煎水外用浸浴的、还有药食同源炖汤的。总之,不一而足都是一些补肾壮阳的。
第二排的宫女们,手上捧着几本入门的法帖和一些蒙学读本。
“殿下,这些奏折、药材,皆是陛下给您的。那几本法帖、读本,是陛下命奴才送给秦姑娘的。”
明明只是来给太子下圣旨,怎么又有自己什么事?婉婉心里嘀咕着,假装没有听见,把头埋得更低了。
“是。儿臣一定督促秦姑娘勤加练习!”楚更嘴角牵出一个好看的弧度,落在秦婉婉眼里却觉得有那么点危险的意味,像极了方才在马车上的感觉。
“福公公,我还没来得及跟家里说一声就来了东宫,不太好。要不,我今天先回去收拾收拾细软?”除了脚底抹油,婉婉实在想出去其他什么好办法,能够离太子殿下远远的。
楚更似乎全然没听见婉婉的话,仍然是面色如常。可是福康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却闪过一抹精明。
只有一秒的时间,福康便和颜悦色地劝慰道:“姑娘所担心的事,皇上和公主殿下早就想到了。这会儿,恐怕去传皇上口谕的人已经到了秦府了。秦姑娘,能在东宫好生伺候着太子殿下,可是您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哪。”
“是......那就多谢福公公了。”
对于福康这个话,婉婉心里可是不服气的。什么福气不福气的,她可是没享到什么福。不过太子一直把自己当成一个受气包,晦气倒是真的!
“这四位姑娘,是皇后娘娘层层筛选、精心调教的。皇后娘娘说,这几位啊,原本就是特意留给太子殿下的。原本是打算着,等东宫拾掇利索了再给二哥儿送去。择日不如撞日,把她们送到二哥儿那,也算是本宫全了心意了。”福康一招手,站在后排的几个教引宫女便走上前来。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只见这四个女子皆是明眸皓齿,浑身上下都透出诱人的风情。一水儿的嫣红紧身上衣,从低低的领口依稀可瞥见丰满的胸部和动人的锁骨,下罩红色轻纱百花裙,体态修长,婀娜多姿。齐齐开声,已是融娇欲滴,勾人酥腻。
楚更见到这样的美人,流露出心神荡漾的表情,脸上的笑容似乎是藏都藏不住了:“请福伯替本宫多谢皇后娘娘美意。”
别看太子殿下在大相国寺时吃斋念佛,一派清心寡欲的样子,原来也是见色起意之徒。有了这四位美人作陪,或许过不久太子便会放她回家了?
这么一想,这几位美人姐姐可是自己的大救星?她们这妖娆的模样突然变得可爱起来,婉婉站在太子身后,情不自禁地对她们报以一个友善的笑容。
“老奴遵旨。”抬手示意,一众人等便都跟着柳姨退了下去。
“殿下,这位是刘协刘太医。刘太医虽然年轻,但是陛下这些年用着甚好,故特命他来东宫侍候。”福康似有些隐晦地暗示道。
楚更:“......”。
说话间,一位背着药箱、身着太医官服的年轻人上前向太子行礼。
“刘太医,就请你先替太子殿下搭把脉,瞅瞅殿下身子如何,我也好回宫复命去了。”
“是。那请太子殿下安坐。”
刘协已经从药箱里拿出了号脉枕,楚更只好耐着性子坐过去,又十分配合地将云纹缠枝的袖管挽了起来。
“刘太医,我的身体如何?”楚更言语中有些不耐和挑衅。
刘协并不着急回答,十分仔细的探了探脉:“请殿下再张开嘴,让臣看一看舌苔。”
楚更对他翻了一个白眼,但也只得照做。
半晌,刘协才不紧不慢的说道:“殿下乃是沉脉,脉弦细,轻取不应,重按始得。舌面光洁如镜,当有肾阴虚损、腰膝酸软之症。”
福康同情地看了楚更一眼:“嗯......陛下常年也是这个毛病。不过既然刘太医来了,相信殿下很快就会有好转的。如此,老奴就先回宫复命了!”
“有劳了。”楚更此时实在是笑不出来,他的怒气实在已经达到了顶点。
这回不仅是秦婉婉,就连侍立在侧的竹青都感觉到了情况不妙。他快步走到福康身边,生怕福康出去了把他自己留在寝殿中。
“柳姨还没回来,殿下身上也有伤,不如,就由我送福公公出去吧。”这样的理由让楚更根本无法否决。
刚刚转身的福康突然想到了什么,他顿下脚步转过身来,笑道:“今儿个捎话的人太多了,老奴差点忘了。陈二公子也有话让老奴带给殿下。二公子说:更更,我俩朝夕相伴十载,怎么今日你竟撇下我,头也不回就走了?我真是伤透了心。我先回镇国公府养伤了,你若不来接我,我可就不回东宫了!”
“噗嗤”,婉婉没忍住笑出了声,见楚更瞪了她一眼,赶紧摆了摆手。
竹青倒是不敢放肆,但是从他颤抖的肩膀可以看出,他这口笑憋得多么难受。
“殿下,老奴告退了。”福康这才迈着方步,离开了太子寝殿。
☆、发烧
刘太医日后需常驻东宫值守,只是今日的差事也已办完了,便将一罐药膏放在案上,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