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荒伸手去抚他唇瓣,笑着摇头。
润玉的恩便是他的恩。
不论用的什么法子,洛霖帮润玉熬过了那么多的锥心痛楚,遂了润玉的心意,那便是于他有恩。
他便念着他的照拂。
更何况他二人还颇有那么些同病相怜的意思,他知道洛霖心里必定也很不好受。
斩荒回了回神,凑过去轻轻吻了一下润玉的脸颊,道:“还有什么想要的,讲就是了。”
他勾起唇角:“所有你提的全都算在聘礼里,好不好?”
润玉也笑了,他笑的牵动了内伤,一边小声地笑一边吐出些又轻又快的气息来,看的斩荒连路都再舍不得他走,干脆抱着他往回走。
“既然这就准备开了,那你可得利索点啊。”他倚着斩荒的肩膀,眉眼弯弯。
“不许让我等太久了。”
斩荒看着他的眼睛,笑着答应。
这一答应,便又让他过了半月忙的脚不沾地的日子。
人生大事,他什么都想亲力亲为,便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琐碎事情全都放在了自己肩上。他每日顾这个顾那个,还要抽出空来应付那些因为他终于要成亲而瞎激动的不行的属下们,忙的焦头烂额。
这日,他写完了婚书,刚放下笔还没一刻钟,逆云便又走了进来:“主上……”
斩荒还当又是什么来贺喜的下属,听也不听皱着眉挥手:“东西放下,替本座道谢,抓紧把人带走!一个个的自己都没有事做了?”
逆云连忙摆手:“不是不是,主上,这回不是弟兄们,这回是洛湘府来的人。”
斩荒一挑眉:“洛霖总算来信了?”
逆云点点头,小心翼翼的看斩荒:“来的是水神之女,说是顺带着要见公子一面,您……您一起吧?”
他也就是象征性地问问。
就主上这醋坛子,即便是知道人家姑娘已经有了心上人,这醋肯定也是照吃不误的。
果不其然,斩荒立马来了精神,起了身,马不停蹄的往正殿走。
仅仅一刻钟后,斩荒抵挡不住,又回了书房。润玉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笑的停不下来。
要了命了,这洛霖家的姑娘怎么长得跟白夭夭一个模样!
他和润玉闲聊时润玉曾问过他既然他在白姑娘身边待了很多年,为何却没有对她暗生情愫,走上那条由恩生情的道路。斩荒当时想了想,答道:“头疼。”
真是头疼。
他真是没想到,一个千岁出头的小姑娘能那么能念叨。
当初他阴错阳差被白夭夭以心头血温养,本是感动之余对这姑娘有了些想要了解的兴趣,结果,还没多久,这姑娘开始说话了。
每日。
紫宣,当初我们……
紫宣,那时你……
紫宣……
紫宣……
紫宣……
如此念叨了一段日子,斩荒明白了:自己是一不小心被人家给捎带着救了而已。
又过了许多年,他是真怕了白夭夭那张嘴。以至于今日他见到锦觅时都情不自禁的不自在。
润玉没有见过白夭夭,本来还一头雾水,了解了事情缘由之后,开始笑。
锦觅在旁边皱眉看着他那受惯了痛便不去管它的样子,伸手给他搭脉。
她刚回上界不久,人间几十年的岁月仿佛还近在眼前。多年当圣女的习惯让她见着个病人就板起张脸想把脉,润玉看着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故作老成的坐在面前,轻轻的笑,觉得挺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