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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的声音温柔了许多:「你写了我怎么看呢?要不然你拿来给我看啊?我抱着你,你念给我听好了。」

拿给他看?舒岩想如果对方真的想,他是很愿意拿的,而且他也可以真的拿去给他……困扰了舒岩几天的问题忽然就有了答案,舒岩轻声说:「我有个事情想跟你说。」

「嗯?好巧,我也有个事情想和你说。」

「那你先说。」

「我想你了。出差这几天忍不住地想你,各方面地想你……脑子里想,下面也想……宝贝,你想我吗?」

「……我也想你。」

舒岩把书放到一边,然后关了灯倒进了床里,他听着电话那边的呼吸,手指变得不安分起来。

一场情事过后舒岩躺在床上不住地喘气。

他刚刚有点太投入了,许是因为很久没有和对方这样交流过,所以感觉格外强烈。

对方的气息也不是太稳,声音涩涩的,但是相较自己还是要轻松得多,他说:「你今天很热情啊。」

舒岩懒得搭话,他现在全身每一块骨头都是慵懒的,他只想躺着。

那边停了一下,估计是等不来下文,于是继续说道:「我跟你说过的那个人,他出现了。」

舒岩的脑子此时和浆糊一样,他努力平复了喘息,终于想起对方说的是谁,是那个对方握不住的他。

「哦。」舒岩这一声算是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个字最安全。

对方似乎不太关心舒岩的回应,他自顾自地说那个他看起来依旧很好,不,是比之前更好,退去了少年的青涩后更有几分成熟的韵味。他觉得这是老天给他的机会,让他不要再错过,年少时的自卑和不安终于被他甩到了地平线以外,现在他可以堂堂正正地站在对方面前,追求他。

「你知道吗,我这十年,只是希望得到一个追求他的机会。」

舒岩突然替对方心酸了起来,何必呢,感情如若要卑微至此,那干脆不如不要。但是他想电话那头的人肯定不会这样觉得吧,说不定他会认为这感情是他前进的动力,是他向上的希望,是他在社会中拼杀后深夜中的那一丝柔情。

于是舒岩只能说:「恭喜你,守得云开见月明。」

一声低笑传来。是舒岩最喜欢的那种有一点浑厚的声音,舒岩觉得真要命,他在想的是白月光,而我在想他的身体,看来果然还是我比较龌龊。

「对了,今天一开始,你说有事情要和我说的,是什么事情?」

舒岩摇摇头,他知道对方看不见他这个动作,可是他还是摇摇头,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花板,手机放在耳边,有一点点的电流声音在空气里回响。

舒岩说:「没有,没有事情。」

「你明明说有的。」

舒岩说:「现在没有了。」

对方一阵沉默。

舒岩把手机拿起来,举在眼前,说了一声:「再见。」

他说完就把手机关了,拿出手机卡,随手扔进了床头柜。

做完这些后他觉得自己也挺可笑的,居然说再见,好像他们见过一样。

舒岩翻了个身,把枕头盖在自己的头上,a先生的话回荡在脑海里。

他说这十年,只是希望得到一个追求他的机会。

他还说他只想他喜欢的人也喜欢他,而且他一定要。

即使要等很久。

舒岩想人要是贱起来果然可怕,即使知道结果,即使惧怕过程,即使开始就错了,可是只要有一丝幻想的希望都会让人深陷其中。

舒岩偏头看着原木色的床头柜,他的手机卡躺在里面,他的可笑的幼稚的自以为是的感情也躺在里面。

梦想有很多种,舒岩想靠去江州的这个机会全部实现,果然这想法还是太奢侈了。

还是,放弃吧。

放弃这段只是靠一根线牵引住的爱情。

如果,这也算爱情。

舒岩用双手捂上眼睛,这春日的阳光照得他眼睛生疼。

第四章

安远已经有两个月没有打通对方的电话了。

他打开手机,看着通话记录里密密麻麻的「未接通」,手指又放在了拨出键上。

电话里依然是机械的女声在重复着「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荧幕上两个英文字母亮得冰冷。

安远在听了一分钟的「请您稍后再拨」之后挂断了电话。他拉开写字台的抽屉拿出一张手机充值卡,用硬币刮开密码区,然后打电话给充值中心,输入他烂熟于心的号码。

安远承认他有点怕和对方失去联系。

虽然开始只是因为一个算不上美丽的误会。

那天安远照例独自喝酒,他习惯坐在没有封闭的阳台上,自己一个人对着月亮喝。可是那天的天好阴,没有月亮。

安远喝着酒,觉得自己的目光无处安放。他想了想,索性把自己的电脑抱了来,一边上网一边小酌。他其实不算爱喝酒,只是在知道宋知非在国外念的是葡萄酒专业开始他便也开始找些酒来喝喝,但是说起来还是不懂的,只是由着林立那位做葡萄酒生意的朋友推荐。

那人倒是也很会做生意,自从自己无意中说了一句这红酒喝起来干涩还是挺不适应的,下次再见对方就拿了一支半干红的给他尝尝,说起来是这红酒也分几种,干红的口味就是酸涩的,国人喝不惯也是正常,葡萄酒种类很多不用拘泥于干红一种,来支半干的试试,另有一番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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