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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赶紧去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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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不到24小时闫峙就在医院里醒了过来,病房是温馨的暖色调,白色的窗帘滤过了外面的阳光,似乎连温度都被一并阻隔了。房间里异常的冰冷,闫峙把被子的四角掖紧,缩成一团,一动也不敢动。

他在被子里闷出了一身汗,仍是一刻都不肯放松。他不敢触摸自己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闭着眼睛希望不要清醒,害怕觉醒的身体官能告诉他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病房门打开了,熟悉的脚步声踏得他的心跳都慌乱了几分,窗帘被拉开了,一片巨大的白光透过了薄薄的眼皮,细红的血管流动着明艳的色泽,黑暗中降临了白色漩涡,但深渊尽头更是无尽的黑暗。

一个黑影笼罩在他的床前,“你就这么不情愿看到我吗?”低温的手指覆在他的眼皮上,轻轻拨过睫毛尖,无意间搔过眼尾,痒痒的,却一击掸在闫峙的心头,再也遮掩不住他灰败的心情。

见他睁开眼睛,裴忆钦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拉过椅子坐在了床边。

病床旁边的柜子上放了一大束鲜花还有两个保温盒,裴忆钦从汤桶里倒出一小碗汤,说道:“饿了没有?快坐起来吧,这个汤是补血的。”

闫峙掀开被子吃力地坐了起来,像是要认真地配合裴忆钦的样子。裴忆钦舀了一勺热腾腾的汤,等吹凉以后再往闫峙唇边送,闫峙看了一眼他,再低头看了一眼勺子里混浊的汤液,一抬手将他手里的碗打翻了,裴忆钦惊慌地大叫了一声,跳了起来,身后的椅子跟着拖出长长的噪音,汤汁撒得到处都是,成为了一场小型灾难。

裴忆钦身上贴着有味道的衣服裤子,抬起头错愕地看了闫峙了一眼,闫峙选择继续过分下去,起身把床头柜推倒在地。看着满地的狼藉,闫峙心里这才好受一些,他在等,等裴忆钦开始发难。出人意料的,裴忆钦没有开始抓狂,没有大骂他不识好歹,而是将现场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沉默地离开了病房。

不到一个小时,裴忆钦换了身新衣服重新走了回来,他手里还提着一个新的保温盒外加一把剪刀和一个细口花瓶。房间已经被收拾干净了,汤汁浓烈的味道也消散殆尽,空气中满是闫峙厌恶的消毒水的气味。

裴忆钦把医用餐桌架在病床上,把食盒一一摆放好,最后把干净的筷子给闫峙呈上,“吃吧。”

闫峙一直不接,他的手就一直停在了半空中,沉默的威压确实很有煽动性,但闫峙不打算服软。

他的手臂抬了起来,裴忆钦似乎看出了他的反面动机,立刻按住了,说道:“我没有更多的耐心再给你送饭了。”

“那你就别来了。”

裴忆钦掰开他的掌心把筷子塞了进去,“我不来,就没有人来了。”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耳钉,摆在桌子上。闪亮亮的,很像某个人的审美品味。

“这是?”

“你不吃,祁悯也吃不了,你们一起饿着吧。”

闫峙别过脸震惊地看着裴忆钦,“你拿他怎么样了?”

裴忆钦不答,转身走到洗手间给花瓶里盛了些水,之前花摔在地上有一部分已经不能看了,但他并不打算扔掉。他坐到沙发上,井井有条地将花束的包装拆掉,一枝一枝挑出来仔细修剪,咔嚓咔嚓的声音将僵硬的气氛糅合得更破碎。

其实裴忆钦对自己买的这束花不太满意,嫌弃过分俗气和繁杂,枝枝叶叶挑挑拣拣丢满了垃圾桶。窗外吹来一阵风,洁白的窗帘飘动了两下,斑驳的光影穿梭在他的发间,他全神贯注地操控着剪刀,眼角所见刺目的光线扰得他心烦。

闫峙望着他,当然不是在欣赏他这副会令人产生岁月静好的错觉的美丽皮囊,他在细致地观察他的表情,那格外专注、格外冷酷的眼神宛如刑场上见惯了血腥的刽子手,他手里的剪刀每发出一声响,闫峙看着新裸露出来的根茎,甚至有一种植物在滴血的错觉。

他从来都不知道裴忆钦会插花,家里那些他一直以为是买来的,不过想来这件事情确实很适合裴忆钦。裴忆钦凡事都追求极致,活得像个坚固的框架——他讨厌波点,所以从不让闫峙戴波点领带;他教育闫希柏不准挑食,可他自己的口味也分外挑剔,家里的菜式必须按着他的喜欢来;其实闫希柏更喜欢画画,但是他觉得闫希柏肯定继承了自己的艺术细胞就该学音乐……

太多太多了,此类事情不胜枚举,裴忆钦完全就是个典型的强迫症患者,他保守执拗,性情不定,话只说半,矛盾交织在他的身上,所有道理都是他说了算。闫峙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忍受下来的。

裴忆钦注意到了他的视线,问道:“看我做什么?看我能吃饱吗?”

“你先告诉我你拿祁悯怎么样了。”

裴忆钦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把几枝修剪好的枝条拢在手心侍弄着,一心想弄得别致漂亮些,“没怎么样。”

“那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他现在在哪里?”

裴忆钦摇了摇头,把一朵粉红富贵的芍药直接折断扔进了垃圾桶里,嘴里还念念有词道:“漂亮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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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但是出现在不合适的地方总归闹得人心烦,不如早点丢掉。”说着他抬起头,笑着冲闫峙问道:“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不要阴阳怪气地指桑骂槐,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对祁悯怎么样,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我都说没怎么样,你怎么就开始威胁我了?闫峙,搞清楚我和你才是夫妻。”

“很快就不是了,再也不劳你纡尊降贵地和我在一起了。”

“理由?”

闫峙有些语塞,“你……你把我弄成这个样子,你问我理由?”

裴忆钦漫不经心道:“我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维系这个家,我承认是过激了一点,但是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不严重?”闫峙觉得荒唐,又不是三岁小孩,会不知道自己下手的轻重?

“我受够了,你觉得我们这样继续消耗彼此的人生有什么意义吗?”

“当然有。”裴忆钦举起手上的花束,“你就像我手里的这束花,虽然是无心得到的,但是只要我用心一点还是勉强可以变成我喜欢的样子,我现在就挺喜欢你的。”

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听来仿佛其他人不过是他的玩物而已,残忍的人怎么样都残忍,“原来你没有失忆,还一直在算计我?不管是叶韶锦还是祁悯的事情,全部都你是故意而为之的?”

“那你还是太看得起我了。”裴忆钦把修剪好的花枝逐一放进花瓶,不紧不慢地进行细微的调整,“再说了,你骗我就可以,我骗你就不行吗?如果硬要翻旧账,你算得过来吗?”

“我不想和你讨价还价,但是这个婚我非离不可。”闫峙彻底失望了,也彻底看透了裴忆钦,这个人就像是个地雷,你永远猜不透什么时候会踩到令他爆炸的引线。

裴忆钦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闷闷地回了句,“我不要。”

“这由不得你。”

“好啊,离婚可以,你把小百交给我。等他大一点我就告诉他我们之所以会离婚,是因为爸爸爱上了以前教你钢琴的小祁老师。是不是很残忍?”

“交给你?鬼知道你会把他教成什么样?”

“哦?闫峙你说这句话之前要不要先过下脑子啊,想一想大部分时间究竟是谁在带他?是我啊。而你,所尽过的义务不过是告诉他原来他还有一个爸爸。我可是一直都很给你面子,告诉他你是个好爸爸,不过是太忙了没时间陪他玩,事实上你在家庭里没有任何一件事情是合格的,包括爱他,如果你真的爱他,就不会在得知怀孕后不立刻去堕胎吧?”

“裴忆钦我不像你那么冷血,我办不到扼杀掉一个小生命,况且当初我们没有结婚我还不是照样留下了你的孩子。”

裴忆钦嘲讽道:“那你真是好慈悲,所以你觉得我也应该宽容地接纳你肚子里的野种,然后未来的日子里和你一起相安无事地把他扶养长大,对吗?”他擦了擦手,把手里的纸揉成一团投进了垃圾桶,“我告诉你,我办不到。”

“所以我决定终止我们的婚姻,你不需要难为自己了。”

“放心,我从来不难为自己。”裴忆钦抱着花瓶走向闫峙,在他的面前展示,问道:“好看吗?好看吧。”

闫峙偏过头不想看,裴忆钦放下花瓶捧过他的脸,将他的视线转了回来,“不准打碎它。”

“如果我偏要呢。”

“不可以,我不允许。我在乎的东西谁都不许碰。”

疯子。

“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拿祁悯怎么样了?”

裴忆钦垂下手,皱着眉不耐烦地说道:“祁悯、祁悯你都念了几遍了?”

闫峙一声不吭地盯着他看,裴忆钦退了一步,“只要你答应我再也不见他,我就放过他,怎么样,不过分吧?”

“干嘛突然装得很在乎我?难道通过惩罚祁悯你会拥有什么特别的快感吗?”

“你每天都睡在我旁边,我凭什么不在乎?不给他点教训,难不成我还要感恩戴德,谢谢他抽空服务你?”

闫峙幽幽来了一句,“他在床上确实比你强上不少。”

裴忆钦脸色立马阴沉了下去,他凭什么要和祁悯相提并论?而且听闫峙的意思,他似乎还被比下去了。裴忆钦咬牙在心里恨声骂了句无耻,又暗暗诅咒祁悯照着这种不节制的纵欲法肯定不到三十就开始早衰。

他不打算刚才的话题,转而说道:“明天下午我来接你出院,你流产的事情我没有告诉家里其他人,但是……他们都知道你在外面有别人了,所以除了我以外真的没有人会来看你。”他撒谎跟其他人交代是闫峙的小情人来公司大闹了一场,然后两人大打出手了一遭......

总之他把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还成了众人眼里的受害者,刚说完还有些心虚,为了挽回面子又刻薄地补了一句,“何况你也没这个脸是吧?”

闫峙觉得好笑,反问道:“我为什么没脸?其他人又不是瞎子,有谁觉得我们感情很好吗?再说了,我想和谁生孩子是我的自由,难道你的鸡巴更金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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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

裴忆钦皱着眉头鄙夷地说道:“你用词可真难听。”

“嫌我说话难听,可以不用和我讲话。”

“生气啦?”裴忆钦弯下腰,和闫峙平视,他的眼神晶亮,唇角上弯,眉眼带笑,这温柔的表象太具有欺骗性了,完全无法让人将他与疯狂二字联系在一起,“闫峙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原来你还有这么有趣的一面啊,之前怎么没有发现呢?果然人的眼光是会改变的。”说着他把嘴唇贴了过去,闫峙躲开了,裴忆钦只亲到了他的嘴角,眨眨眼,稍稍缓和了一下尴尬,有些委屈地说道:“不喜欢吗?”

“不要做戏了,我心意已决,既然大家都知道了,我们就挑个良辰吉日飞过去离婚吧。”

“我说了我们离婚只有一种可能性,要么你死了,要么我死了。”

“好啊,那你赶紧去死吧。”

“这么凶,在害怕我吗?”

裴忆钦很早就告诫过闫峙,他不是他想象中那样的。他得到过太多人的爱慕了,在他看来闫峙的喜欢和其他人的喜欢并没有什么不同,都是千篇一律的乏味与庸俗,这枯燥婚姻不过是原始欲望的遮羞布,闫峙只是想和他上床而已。

如果只是上床也就罢了,闫峙的行为却三番两次在挑衅他,不过只要闫峙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他不介意再吓人一点。

裴忆钦敛起笑容,说道:“好了,我现在要去打一个电话,希望我回来之后你已经把这些都吃完了,就算你不饿,你心心念念的小情人也应该饿了吧?”

经这一提醒闫峙的气焰又消了下去,等裴忆钦离开后,胸口积攒的那团郁气依旧迟迟不得散去,他抄起柜子上的花瓶举起来要砸掉,细口流出的水顺着指缝滴了下来,他慌忙把花瓶立了起来,瞥见桌上的耳钉最后选择默默放下。

裴忆钦居然想着用祁悯威胁他,太卑劣了。

裴忆钦回来时发现花瓶的位置移动了,他上前重新摆好,偷偷瞥了闫峙一眼,见闫峙还是端着一副愁眉苦脸的倒霉模样,没心没肺地说道:“不就是流产了吗?如果你想再生一个,我和你生不就完了。”

闫峙气不打处一来,险些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这短短一个月算是彻底刷新了他对裴忆钦的认知了。大约是裴忆钦的外表实在太具有迷惑性了,原来这具华丽耀眼的躯壳下面藏了一个心智不全的小人。

“我对你无话可说,走吧。”

裴忆钦收拾好桌面,刚走出两步,又转过身看了闫峙一眼,叮嘱道:“晚些时候我再来看你,你不要乱跑。”

他从医院出来,开车到裴忆瑧名下的一处房产。昨天那种混乱状况他只能交给裴忆瑧收拾,于是裴忆瑧给他出了一个狠招——把祁悯关起来。裴忆钦本来不同意,但是考虑到他失控后的暴力行为,如果什么都不做,他和闫峙真的要彻底完了。

祁悯被锁在一个装满摄像头的小房间内,外面有人把守着,裴忆钦不想见他,只是通过另外一个房间里的监控屏观察他。

裴忆钦问看监控的人,“他中午吃饭了吗?”

“吃了点,然后对着监控嚷嚷着想抽烟,喊了大半天还一直骂人。”

“骂谁?”

“这……”对方面露难色,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

裴忆钦估计那些话大概都是针对他的,无奈地说道:“我在这里看着他,你去给他买包烟吧。”

祁悯僵硬地躺在床上,他身上疼得半死,稍微动弹一下骨架都要散了,他掀开衣服检查过了——胳膊、腿、肚子都留了下一大片、一大片的淤青,估计还受了不小的内伤,裴忆钦下手够狠的,阴曹地府的冤魂估计都没有他怨气重。这样就算了还敢做不敢当,打完人,连露一面都不肯。本来他想绝食把裴忆钦逼出来的,转念一想挺傻的,还不如吃得饱点找机会逃出去,虽然看起来机会渺茫。

昨天他眼睁睁看着闫峙被架走,之后突然冒出两个人把他头蒙起来打晕了,一醒来就躺在这个门窗四壁的狭小房间内。早上他对着门又喊又踹,结果门口两个彪形大汉进来探查,吓得他立马老实噤声了,那胳膊粗的,感觉能把他直接拍死在墙上。

突然房门开了一小道缝,外面扔进来一包烟和一个塑料打火机,祁悯先是不屑地瞥了一眼,咂咂嘴,牙龈怪痒的,他挣扎了一会从床上翻下来,撕开包装,叼上一根烟燃起了火星。他吸了一口,立马扔地上踩了个稀巴烂,对着监控器比了个中指,不客气地说道:“裴忆钦,你老公那么大方,你怎么这么小气,连买包好烟都不肯?”

裴忆钦摸着下巴觉得祁悯这人怪有意思的,身处劣势还能这么嚣张,于是对刚才那人说道:“你给他买的什么烟啊?重新去给他买一包好点的吧,晚饭的时候再送过去。”

傍晚时分裴忆瑧也来了,裴忆钦并不打算和祁悯见面,而是选择通过裴忆瑧来解决。

“你来了,好好和他谈一谈吧。”

裴忆瑧不爽得要死,他这一天跑上跑下的净是为了裴忆钦这点破事,现在连解决一个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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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齿的小孩都要靠他出面。

“干嘛非要我来,你连这个都搞不定?”

裴忆钦嗤笑了一声,“我去他肯定要和我耍花招,对你来说区区一个祁悯不是什么难事吧?”说完他拿上东西起身要走。

裴忆瑧不解道:“你要去干嘛?不在这里看着吗?”

“闫峙还在医院里等着我呢。”他拍了拍裴忆瑧的肩膀,“我相信你一定会完美解决的。”

“你倒是会使唤人。”

祁悯躺在床上闭着眼装死,突然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等了一会发现那人还没走。他转过身挑起一角眼皮偷偷打量了那人一眼——我操,长得和裴忆钦也太像了吧!

“你醒啦?醒了就吃饭吧?”裴忆瑧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笑眯眯地看着他。

祁悯抱着膝盖坐了起来,警惕地问道:“你要看着我吃?”

“我只是想和你聊一聊,你不用这么防备我,其实我们之前见过一面的。”

“有吗?”

“不记得了吗?小百生日宴的那天你在上面弹钢琴,因为弹得很不错所以记住了呢。”

祁悯没心思听他这种无聊的奉承,问道:“裴忆钦在哪里?我要见他,把我关在这里有意思吗?”

“见到我就等于见到他,不用担心,你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什么时候?”

“只要你答应再也不见闫峙就可以了。”

听到闫峙的名字祁悯不自觉的紧张了起来,小心翼翼地问道:“闫峙怎么样了?”

“你不用担心,我弟弟会好好照顾他的。他们夫妻俩的事情,你以后就不要再插手了,你还这么年轻,会遇到更好的人的,再不济我可以帮你介绍嘛。”

直觉里祁悯觉得裴忆瑧比裴忆钦更难对付,但他还是冒险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可以就此放手,前提是让我和闫峙见一面,我只想问他几句话,问完我就没有遗憾了,让我一次性彻彻底底的死心吧。”

裴忆瑧微微挑眉,为难地说道:“不是我不想答应你,但是我弟弟那个人你也知道的,他生气起来确实很可怕吧?”

祁悯在心里念叨了一句何止是可怕。

“既然这样没什么好说的,没见到闫峙之前我是不会松口的。”

“是吗?那你可要考虑清楚了,你会一直被关在这里,只要你肯答应下来,我立马给你开一张两千万的支票,够你清闲过一辈子了吧?”

“两千万?裴忆钦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吧?那么怕我的存在威胁他啊?我可以不见闫峙,至少让我见他一面吧?”

裴忆瑧摇了摇头,“我说了见到我就等于见到他。祁悯,你是个聪明人,仔细考虑一下吧,明天给我答复好吗?机会用完了,就别怪我们使用一些非法的暴力手段了。还有,别奢望闫峙会来救你,绝无可能。”

囚禁就已经算犯法了好吗?

祁悯坐在空荡荡的房间安静回想刚才裴忆瑧的话,这两兄弟真够不讲道理的。他发现裴忆瑧除了送来晚餐的饭菜以外还捎上了一包黄鹤楼的细烟,寻思还挺会笼络人的。

他故意打翻桌边的玻璃杯,偷偷捡起其中一块碎片,背对着监控拿起碎片对着手腕内侧比划了一下,尖锐冰冷的玻璃角贴在皮肤上,只扎破了一小点,渗出了一两滴鲜血,但祁悯已经紧张得满头是汗了。他把碎片塞在大腿下面,点了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香烟舒缓了他紧绷的情绪,稳住了不停的颤抖的手指,执念战胜了本能的胆怯,手腕慢慢被拉开一条红色的裂口,鲜血涌了出来,很快就渗红了一片。

裴忆钦正陪着闫峙突然接到了裴忆瑧的电话,他刚走出病房发现裴忆瑧正站在走廊转角。

裴忆钦急急忙忙走了过去,小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祁悯出事了。”

“什么事?”

“他割腕了。”

裴忆钦感到一阵头痛,“你和他到底说了什么?我是让你劝他离开这个城市,不是让你劝他离开这个世界。”

裴忆瑧压低了声音,不满地说道:“这事怪我吗?我怎么知道他这么禁不起威胁?你自己的事情还好意思留我给你擦屁股!”

裴忆钦深呼吸了一口,冷静道:“他现在在哪里?”

“在缝合伤口,幸亏发现得早,应该没什么事情。”

“那你干嘛送进这家医院?万一他和看到我怎么办?”

“人命关天,这家医院离得最近,不送这里送哪里?”

裴忆钦懊恼到无话可说,说道:“那麻烦你看紧他一点,他这样做无非是想逃出来,别让他跑了。”

“放心吧,不会的,有两个人在盯着他。”

祁悯躺在病床上,一个女医生正在帮他缝合伤口,说虽然流了很多血还好割得不深,之后不会影响手指的灵活度。

祁悯抿着嘴唇,不声不响的,突然眼泪啪嗒啪嗒的一连串的掉了下来,医生见惯了这种一时想不开的年轻人,抽了一张纸递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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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慰道:“哎呀,你年纪轻轻有什么想不开的啊?别哭了啊。”

祁悯接过纸巾,抽抽嗒嗒的哭了一小会,可怜地说道:“我…我男朋友…逼得我没办法了,我实在不想活了……”他突然揪住医生的白大褂哀求道:“姐姐,你可以帮我吗?门口有两个人你可以想办法把他们支开吗?”

女医生被吓到了,“你…能不能放手?”祁悯更激动了,“求你帮帮帮吧……”

她看着祁悯蓄满泪水的眼睛,有些于心不忍,犹豫地说道:“这……我…如果你有难处还是找警察吧…”

祁悯连忙摇头,“不行,警察拿他没办法的,如果他把我抓回去……我会被折磨得更惨的。”他掀起衣服把身上大大小小的淤青展示给她看,“求你了,我跪下来求你了。”

“别别别!”女医生急忙按住祁悯,她上下打量着这个漂亮的大男孩,明明比她高上一个头,一时看起来却是如此的弱小,他眉眼哀凄易碎的神色更是无法不令人动起恻隐之心。她知道不该多管闲事,可是……

“那我试一试,这样吧,如果一会房门被敲了三下就证明安全了。”

祁悯吸了吸鼻子,感激道:“姐姐,谢谢你。”

十分钟以后房门被敲响了,祁悯小心翼翼地伸出头,左顾右盼了会,确认人真的被支走了才大胆地踏出病房。他刚走出走廊,就见裴忆瑧从电梯里走了出来,他连忙掉过头从一边的安全通道下去,刚跑下两楼,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不对,裴忆瑧刚才去哪里了?他猜裴忆瑧极有可能是去和裴忆钦见面了,那么闫峙或许也在这家医院里。

他走出安全通道,在墙上贴着的地标查找妇产科在哪一个楼层。他跑到七楼,向工作台的护士询问有没有一个叫闫峙的病人,护士查了电脑说没有这个病人。

“怎么会呢?”

祁悯有些慌张,裴忆瑧应该已经发觉到他逃跑了,他必须在短时间联系到闫峙。

就在这时祁悯听到背后传来一个声音,不会错的,这个声音绝对是裴忆钦,虽然他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是听了他大半年的课还能有听错的道理?祁悯紧张得全身发麻,一动不动地站在工作台前,护士见他面色苍白,询问道:“先生,你还好吗?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祁悯朝她挤眉弄眼,示意她不要再和他说话了。

电梯终于在二人焦急的心情下徐徐打开了,裴忆钦刚迈进去,祁悯立马转过身朝着他身后的方向走去——闫峙就在这其中的一个病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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