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愿意把自己的卧室弄得像金字塔似的,仿佛一睡就再也不用看见明天的太阳。
也许杨星河非常怀念那段意气风发,在宇宙中肆意张扬的岁月,才会故意把房间的主色调弄成这样。
李墨一轻轻把杨星河放在床上,他的身体瘫软如泥,衬衫的袖口没有像往常那样紧束着袖扣,一小截胳膊露了出来,被深色的床单衬得洁白如玉,却又没有一点血色,隔着薄薄的皮肤,隐隐可见手臂上那纵长的浅青色血管。
一碰到床单,杨星河便翻过身子,紧紧地蜷缩着,将脸埋在枕头中,用纺物将总是无意识溢出的呻.吟堵在口中,房间里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一下又一下地打在李墨一的心上。
极优alpha对omega信息素的抵抗能力强于一般人,但看着伏在床上的杨星河,李墨一的心底升起一股难耐的悸动,说不清那是什么样的感觉。
不仅仅是纯粹的信息素吸引,还因为杨星河这个人。
在知道被骗之前,李墨一对奚波的喜欢是发自真心的,他甚至想好了将来要在什么地方定居,家里要布置成什么样。
被骗之后,他心心念念想要抓到杨星河,曾想过无数残酷的折辱手段,想过无数次再见时的台词,当他真的确定杨星河便是奚波时,那些手段和台词却都被忘到了九霄云外。
他再一次被这个感情骗子所吸引,杨星河的神态动作还有性格,都长在他的偏好上了,至今没有一个人可以完美如杨星河一般。
此时的杨星河被交织的欲.望和痛苦交替折磨,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从李墨一的眼中看来,他一动不动,毫无声息。
李墨一担心他又像上次在达维尔山那样晕过去了,揽着他的腰肩,将人翻过来,发现他的眼睛紧闭,嘴唇半张半闭,还在微微喘息,脸色苍白如纸,已经连颤抖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要怎么帮你?”李墨一故意问道。
杨星河微微睁开眼睛,嘴唇翕动,那样的神情像要说点什么嘲讽的话,但是他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我家的东西放在哪里,你不是都知道吗?”
接着又露出一个笑容,透着一切尽在掌握的了然。
李墨一上次以喂猫狗为名到他家里来,早已知道那里放着的是抑制剂,既然彼此的身份已经亮明,刚才装那一下,其实挺傻的。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一定要压我一头,有意思吗?”李墨一不满地叨叨,伸手拉开抽屉,拿出注射针筒与单独包装的安瓶。
像他这样常年单兵做战的人,别说自己给自己打针,自己给自己开刀都干过,他熟练的掰开几个安瓶,用针筒将药水抽出、混合。
每抽出一瓶药水,他都仔细阅读安瓶上标注的名称。
针筒里的混合药水呈现出一种很漂亮的冰蓝色,李墨一将杨星河扶起,揽在怀里,取出一块消毒绵,一下又一下的在他后颈的腺体上擦拭。
发情热让后颈的腺体微凸出皮肤,并且无比的敏感,微凉的消毒药水让那里的皮肤清凉之后,变得更加火热刺痒。
杨星河无力的动了动脑袋,他闭上眼睛,锐利的针尖已经抵在他的腺体上,这一针下去,他又会陷入深度昏迷。
但即使是昏迷,他也清楚地知道,痛感像鞭子抽在神经末梢上,与他的信息素一样如影随行的在全身游走,无法摆脱,直到发情期完全过去。
可是等了很久,杨星河也没有等到刺破皮肉的那一针。
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