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甲内本来犹如死蛇一样的蓬托斯之矛又隐隐躁动起来,塞琉古斯扭了扭小臂。怎么回事?是察觉到了什么巨大的威胁吗?为他穿戴盔甲的矮小侍卫还在胸口磨磨蹭蹭,他垂眸下令:“快点。”
小侍卫把头压得更低了,似乎因为被他催促而有点紧张,扣错了胸甲上的好几个装置,又去扣他的腰甲,塞琉古斯不耐地一把捉住他的蹼爪,腕上的蓬托斯之矛却像突然嗅见了猎物气息的蛇般狂躁起来,从他的指缝间钻出来,将他和身前的小侍卫缠在了一起。
一直低着头的小侍卫低呼了一声,听出这声音,塞琉古斯一惊,一把捏住了小兵的下巴迫使他抬头。
一对浅眸与他四目相对。
“怎么是你?”
银白睫毛颤了颤,浅眸注视着他:“我是来帮陛下的。陛下带我来不是打算拿我当饵吗?我想离陛下更近一点,配合起来会更默契。”
“你不是应该在尾舱关着吗,怎么混进来的?”塞琉古斯皱着眉问。
“守卫打瞌睡,我就趁机逃出来了……”瞥见一团黑影鬼鬼祟祟地接近了塞琉古斯背后,紫黑的触须就要触到他的耳际进行神经联接,刻托立刻仰起头准备吻他以转移注意力,却见冥河水母像是被一股无形的电流激中,悄无声息地从空中掉了下去。
他心里一沉,用尾鳍勾住塞琉古斯的尾鳍,顺便把冥河水母扫到了角落里。
“你干什么?”塞琉古斯将他推了开来,似乎没有察觉到他搞的小动作,刻托松了口气。只是……真正要做的,却没有成功。
“我不是说了,不要把心思花在我身上。”塞琉古斯扫了一眼被银紫小尾巴缠得紧紧的尾鳍,“松开。”
近处的声音有些沙哑,刻托抿了抿唇,将尾巴慢吞吞地挪动着,自己的鳞片与金色鳞片细细摩擦了一遍,感觉到对方的温度隐约有些上升,才完全松了开来。
塞琉古斯立刻把他倒拎了起来,绿眸眯起:“你不简单啊……花招还挺多的。”
“可还是被陛下逮住了,不是吗?要是我没有一点破绽,陛下才应该警惕。这些机灵,都是为了保命,还有……往上爬。我不想只做一个宠奴。”
见那双绿眸里似乎沁出一丝兴味,刻托面无表情地问:“……可以把我放下来了吗,陛下?”
这种被自己后裔拎起来的感受……实在太屈辱了。塞琉古斯小时候他总忍不住这么干,这一定是他的报应。
塞琉古斯盯着他的脸,这小小的人鱼奴隶团实在有趣,比他养的小龙还有意思。松开蹼爪的一瞬,小人鱼又贴了上来,蹼爪摸索到他腰间,在他耳畔轻声呢喃:“腰甲还没有扣好呢……陛下。”
这就是以前钓尼伽用的手段了,引诱这个因为没了记忆变得跟冰山似的小子,不知道有没有用。
刻托松开蹼爪,后退开来,瞥见后裔微微绷紧的下颌,嘴角翘了一下。看来,还是有效果的。
幸好,有了人类的经历,他不完全是以前的刻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