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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h很久没有收到妈妈的电话了。妈妈打电话说tuti老了以后，好像记忆也糊涂了，总是会去他的屋子里蹦上床去找已经离开家的主人，有好几次还跑去他小学门口呆呆地在等他放学，被认识的叔叔给带了回来。
“tuti，tuti。”他对着电话叫了几声狗的名字。“tuti，我不在普吉啦，等这个假期我回去看你好吗？”电话那边传来狗兴奋地呼哧声，妈妈让tuti不要舔话筒。tuti汪汪的大叫着。
妈妈把狗狗撵去了一边。“teh啊，你学习怎么样啦？一个人在曼谷过得辛苦吗？你哥说你和oh－aew吵架了？不要吵架，吵架不好哦。情侣之间怎么能总是吵架呢。你和oh－aew在一起，要学会宽容，谅解，要及时道歉。”
“妈。”teh只是喊了一声妈妈，眼泪就像是决堤的洪水，在电话这头泣不成声。
这件事情想要讲清楚，需要把时间拨回到两周前。
oh－aew作为美工，肩负着全剧海报的人，自从得到了jai哥的允许，就时常来剧组看排练。他不只是坐在那里看，还会拿着本子画一些除了自己，谁也看不懂的速写线条。
teh作为主角，依然找不到排练的灵魂，以至于被jai哥训个不停。
“我不是在做心理治疗，teh。你演角色不是在参加场景重现。我之前说过吧，不要把自己作为创作材料。我需要的是k，不是teh。我不想看你发生过什么，我想看k是如何面对的。收起你的眼神，不要用这种目光看着芳姐。我不管你和oh－aew发生过什么，你们是怎么处理的。现在我需要的是k，懂吗？”jai哥快要疯掉了，他的导演生涯惨遭滑铁卢。如果不是jas也在旁边劝他消消气，他真想一拳打醒teh。这是在演戏啊，拜托，不是让你展示你的心理状况的。teh这是在干什么，明明只是一场感情激烈的，双向暗恋的告白戏，为何突然表现得就像是要出家了一样？这是可以的吗？
jas拉着jai出去消消气，teh沮丧的坐在墙边。他越来越找不到状态了。oh－aew坐在墙角一心一意的画着速写，似乎并没有被这些插曲干扰到，或者说他习以为常了。
jai回来的时候冷静多了，先和teh道歉，说自己太心急冲动了，然后将这段戏掰开揉碎的讲了起来。k暗恋芳姐，因为芳姐带他翻墙，喝酒，参加聚会，打开了他一直紧闭的心扉，同时因为芳姐有很多朋友又是学姐，所以他只能暗恋，是悸动，是克制无法告白。就算被芳姐说了我爱你，也只是以为芳姐对自己是呵护式的喜欢，强装冷静的将一切都压在心里。不是面瘫，不是要出家，不是冷漠无情，也不是不喜欢，而是太喜欢却不敢上前。他压制着语气，装作平静。
“我要你装作冷静，而不是让你真的冷静。面对喜欢的人的告白，你就只能这样回应吗？学姐，我也爱你，ok呐，我该回家了，你也路上小心。”jai哥学teh冷静的语气惟妙惟肖，他有时候都在想自己为什么这么讨厌做演员，还不如自己写的戏自己演算了。
“teh，你不要做自己，也不要做k，你先做个人试试。面对自己喜欢的人告白，你难道不会激动吗？不会嘴唇颤抖？有一种如释重负，原来自己的喜欢也会得到回应，并不是无望的沙漠跋涉。你可以尝试一下不要站在那里紧绷着身体，而是从听到这句话，突然地放松下来，用双手的动作来展现这些拉扯纠结，再逐渐逐渐的绷紧身体表现抗拒这种甜言蜜语。你从一开始就紧绷着身体展示防御性的动作，会让人觉得你很讨厌芳姐啊。”jas学长坐在地板上，用一种令人放松的徐徐的语气引领着teh。“你不要一直去想你告白的时候是怎么样做的，也不要去揣测k告白是怎样做的。你只要想一个人面对这样的情况会怎么样做就行了。”
表演并不是一种感情宣泄，也不是治愈疗法。它介于科学与情感之间。方法派利用科学，体验派利用情感，而真正的表演恰好处于这两者之间的平衡。老师总是告诉你要成为真实的自己，事实上，就算你面对了真实的自己，该不会表演依然还是不会表演。哭戏就要想自己妈妈死了的时刻，开心就要想自己比赛得了第一的时刻，这样将角色与自己的经历生硬拼凑重叠起来，只会造成心理创伤。这是老师不一定会告诉你的事情。
oh－aew抿着嘴依然专心的在画速写。他的眼睛在排练室里漫不经心的扫过，手上的铅笔就随着眼睛画出那些看到的舞动的线条。三两条线条就打发过眼睛里的一个人，只有画到teh的时候会画上几笔头发和手指，让他在画面中变得与众不同。
oh－aew：teh在排练。
oh－aew：【照片】
华哥：哈哈，他看起来很厉害啊。
oh－aew：是这部戏的主角。
华哥：怪不得最近总是看他发很忙很累这样的话。
oh－aew：我录视频给你。
oh－aew：【视频】
华哥：我发给妈
', ' ')('妈看。
teh在舞台中央将jas哥的话变成了现实，尽管他表演的没有那么好，但jai哥说他有了一点进步。他仿佛收到了鼓舞，在第二次排练的时候因为用力过猛而被jai哥叫停。
“jai，你讲戏的时候不要总是描述一种感觉，你想要什么样的感觉。这样演员听不懂的。或者他想的感觉和你的不一样。比如你说你想要一种克制而激动的心情，那这种心情是什么样？不要说我就要这种心情，那就算你排练一百遍都只是无效的排练。你可以告诉teh这种心情具象化之后是什么样，比如手指的颤抖，语调上的变化，同样是大喊大叫，撕心裂肺的叫喊和愤怒至极的叫喊是完全不同的，你需要让演员知道你想要的叫喊是什么类型，或者更具体点，具体到用一件事情来描述这种你需要的感情。”jas拍着jai的肩膀对他说。作为导演的责任，不只是告诉演员哪里好，哪里坏，还要告诉他们为什么坏，需要什么样的好。比如去拍照，摄影师不会说你笑一下，他会说开心一点，八颗牙，ok，还可以更夸张一点，咧开嘴很棒，眼睛看着镜头要尽量睁大，亮晶晶的，ok，ok，保持住。这样拍出来的照片，虽然可能和你平时完全不一样，但它是一张会让别人看了心情变愉快的好照片。
第一次导演一部完整的剧很容易陷入一种误区，那就是认为自己的想法会随着念头的强烈而让周围人都产生同样的想法，或者认为演员本身就该明白导演需要什么。他想要一种情绪，不会说你需要表现出来很享受现在的天气或者蛋糕，而是让你思索你人生前二十年的大晴天里有没有趣事发生，紧接着用一些晦涩的意象和形容词来告诉你这就是他想要的情感。
排练结束的时候，q他们在家里搞了一个party打电话问oh－aew来吗？
“q他们叫我们去，你去吗？”oh－aew问。
teh点点头，他一直都在忙，也很久没看到q他们了，有点时间聚一聚也好，说不定就会把不开心丢到脑后。
到了q家，pg他们都在泳池里。q在厨房吧台做刨冰。“哎，q，teh这么久还没吃过你做的爱玉冻，teh，你要吃吗？曼谷牌爱玉冻。”auu趴在泳池边上拿着刨冰往嘴里塞。
“恩，q做的真的很好吃。他真的超有厨艺天赋。”oh－aew热情的推荐，虽然和普吉岛的爱玉冻没有任何关系，连味道都完全不一样，但真的还不错，很好吃。
q的女朋友在楼上和朋友追星，今晚不知道是哪个团出了团综，一帮人在一楼都听得到q女朋友和朋友们的尖叫声，喊着哥哥，欧巴，好帅，好爱。声音大的让一楼的声控灯亮了又灭，灭了又亮。q端着果盘去给楼上的女生们送刨冰和水。
teh吃着曼谷味道的爱玉冻，一点爱玉冻的味道都没有，更像是柠檬水儿凉粉。吃着吃着心情忽然变得更糟糕，简直要忍不住说出一些让人不开心的话了。他看着阳台的玻璃门自己的影子，想要知道到底怎么了，他仿佛察觉到了一点那静悄悄滋生的阴暗，但又质疑自己真的会滋生出来这些想法吗？或许只是太累了吧，他安慰自己说。
teh的第不知道多少次排练开始，自己已经懒得数了。
oh－aew坐在车里给朋友打电话：“q，你们写完作业了吗？我已经把作业发去邮箱了。”“恩，在写了。你是在车里吗？”q看他坐在车的后排。oh－aew点点头说：“恩，我觉得teh似乎不是很欢迎我去看排练，所以就坐在车里等他。我不想让他不开心。”
“喂，别想太多。”pg在视频里笑嘻嘻的吃着恋人给自己买的薯片。oh－aew撅了一下嘴，他可不是想多了，自从察觉到teh的这个想法，他就拐外抹角的想要证实，今天也确实证实了，当teh知道他想要留在车上写作业的时候，敷衍的问了一下会不会热，辛苦的话去排练室写也没关系，但是神色突然变得轻松多了。
他拜托jai哥给自己发点他们排练的视频，可以剪辑成宣传视频发到学校的网站上。jai哥用手机拍了一大堆发了过来，oh－aew咬着指甲皱着眉用电脑点开，没有自己参与的排练，teh果然变得非常轻松，在休息的时候还能和旁边的人开玩笑，笑的很大声。
为什么呢？
心怀着不安，想要发给q他们说自己不是无端猜测，但是又不想让朋友们和teh失和。auu那个无聊的大嘴巴肯定会去质问teh为什么的。想要问华哥，华哥年纪大，成熟一点，不会乱讲，不过华哥最近都和女朋友在一起，拿这种无聊问题去问，也不太好，他们已经在一起这么久，该自己解决问题才对。也不想说给爸爸妈妈听，爸妈一直给他见缝插针的介绍女孩子认识，要是让爸妈知道他和teh出了问题，爸爸一定会让女生飞过来见面。思来想去，竟然没有任何一个合适的人。
“等teh演出结束问他吧。”oh－aew自言自语的关上电脑坐在车里玩手机。
teh排练结束从大楼走出来的时候，显然已经忘记oh－aew还在
', ' ')('等自己这件事，和排练的同伴约好去吃烤肉。看到oh－aew的车在停车位，才想起来对方一直等着自己排练结束一起回家。他走到车前敲敲车窗，对oh－aew说自己要和同伴一起去吃烤肉，很抱歉今天不能一起回家。
oh－aew没有介意，同伴看到oh－aew就让他也来一起吃。“oh－aew还有作业，又要做我们的海报，很辛苦，让他先回去休息吧。”teh充满关切的用这样的借口搪塞。“没关系，作业我已经做好了，海报也快完成三稿了。偶尔休息偷偷懒没什么关系啦，q他们不会怪我的。”oh－aew说。
于是teh那张原本关切的脸忽然变了颜色，就像是被谁一拳打在了胃上。充满不甘的想要继续找什么借口，同伴已经欢呼着问oh－aew能不能用车捎他们一程了。最后一车人唱着歌去吃烤肉，teh安静的像是黏在车上的影子。
太明显了。oh－aew用余光扫着坐在自己身边的teh。一路上没有说话，看起来也不开心。等红灯的时候，oh－aew故意去牵teh的手，他们以前经常会在红灯的时候牵着对方的手，可是teh在他还没有触碰到的时候躲开了。
吃烤肉的时候，oh－aew和学弟们聊的很开心。学弟们听说他的学校都‘哇’的一声，充满了羡慕。“学长为什么要转专业啊？这样很可惜哎，那个大学传媒系很出名很好的。”不知情的学弟问，他当年就是想去考这个学校，但是面试没过，考试又不好，勉勉强强踩着分数线来到现在的大学。oh－aew看了看teh，teh埋着头在烤肉，两个人共用的烤盘里已经堆满了猪肉，油花噼里啪啦的在烤盘里炸开，融化的油脂顺着烤盘的缝隙流到集油盘。问了问题的学弟被知情的学长在桌下踹了一脚，发出了夸张的‘嗷’的喊声，引得周围桌纷纷朝他们这桌看。
“恩，因为表演不适合我啦。我更喜欢广告这种需要灵感的专业。好的公益广告可以帮助到许多人。我觉得蛮有趣的。”oh－aew解释。他夹起来烤盘里烤好的猪肉，有一点点烤焦的脆，蘸着酸辣蘸料很好吃。“teh，你烤太多了，学弟们都要没得吃了。”他将teh烤好的肉分给了学弟们一些。
学弟们快乐的吃着蔬菜卷肉，有种完全不为明天的事情发愁的盲目乐观。
烤肉吃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结账的时候就算每个人都平摊费用，平摊的金额也让花钱大手大脚的学弟愁眉苦脸，一顿好吃的换来未来几周吃泡面，真不知道是值得还是不值得。哎，反正今晚吃饱，明天再说，厚着脸皮去舍友那里蹭吃的也没关系。
“teh，今晚一起回家吗？”oh－aew脸上有着暖融融的笑意，虽然是询问，却拉着对方的手往车那边走。
学弟们恭敬的行礼道别。
teh被塞进了车里，嘴巴抿的紧紧地。如果不是嘴唇上有肉的油花，还以为这个人本身嘴巴就黏在一起无法说话呢。
一路上还算顺利，没有遇到很多红灯。oh－aew的第七次牵手终于以强行拉过对方的手告终。
进了家门，teh去洗澡，把换下来的带着烤肉味儿的衣服塞进脏衣篓。
oh－aew呆在浴室看着买的两瓶沐浴露，今晚选哪种味道呢？虽然他是习惯性用椰子味儿的，可是今晚用椰子味会不会不合适？上次买的，还剩一点点的苹果香好像太甜腻了。犹豫再三，还是拿起了常用的椰子味道的沐浴露挤在手心。从浴室带着热腾腾的椰子味道的水汽走出去，teh躺在床上看着电脑。
敷衍的亲吻。
teh的眼睛都没从电脑上挪开。
oh－aew又开始啃指甲了。
早起煮的奶，teh说不想喝，去学校有时间，路上可以买粥喝。
“这几天晚上我会住学校，不用等我。”teh出门的时候挥挥手。说的话都像是故意不让oh－aew去看他排练一样。
打开通讯录，teh分类的那一栏下，jas，jai，khi，……离开学校的学长肯定不知道teh怎么了，jai哥的剧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要开演，最近听说紧张的要命，jas哥肯定知道，但是要不要问呢？
oh－aew的手指在通讯录里划来划去，点开一个人的头像又关上，反复几次以后将手机丢到一边。
他还是决定去问teh自己到底怎么了。
oh－aew：teh，我看你的排练和课表，这周末我们都有空，一起出去看电影吧。如果想看戏剧也可以，我买票。
二十分钟之后，teh回复了两个字：好的。
这样的妥协之后，oh－aew看着这两个字的回复心里变得更为不安。他反问自己真的需要一个答案吗？
这一周再没有没的联络，直到周末，oh－aew买好了新上映的电影，teh买了一桶爆米花和两杯饮料。两个人坐在一起，没有不理睬，teh很高兴的拉着oh－aew的手，两个人走出影院，他还在喋喋不休的讲着刚才看的电影里的情
', ' ')('节。
一切似乎恢复成了正常的样子。
oh－aew想要问出答案的决心便更加动摇。他心底在说不需要答案也可以，现在不知道答案也没关系，这样好的气氛为何非要破坏掉呢？可是理智上他明白，无论如何自己都需要答案，明确的结果比无端的猜忌要让人安心。
“teh，你还爱我吗？”oh－aew坐在车里看着teh，问道。
teh点点头说：“我很爱你。”
“可是我觉得你变了。”oh－aew说，察觉到自己的语气像是指控对方在撒谎，他补充说：“你离我越来越远了。”
“我一直在你身边。”teh说。
oh－aew看着对方的眼睛。“我觉得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teh沉默的望着对方。
“你不知道吗？”
别开了眼睛。
“我觉得你知道。”
窗外的霓虹灯突然变得色彩鲜艳吸引人注意力。
“你真的不知道吗？”
声音有些不确定。
“但我觉得你是知道的。”
车厢狭小的空间被沉默塞得满满当当，似乎连呼吸的空气都顺着车窗的缝隙挤了出去。oh－aew握住了teh的手。
teh的手僵硬的就像是石头，蜷缩着躺在oh－aew的手心。
“你想清楚以后就告诉我吧。”oh－aew将他的手放开。“我会听。”
“恩。”teh没有再看oh－aew的眼睛，头望着车窗外。
“我不会再去看你的排练了。”oh－aew继续说。“小组作业聚在一起会完成的快一点。”
“恩。”
对方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重新露出轻松的神情，反而更加皱紧了眉毛。
不明白。
teh在纸上写着，他写了许许多多的不明白。
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想看到oh－aew，不明白为什么oh－aew来看自己排练会不开心，不明白为什么他不来看，还是会不开心……
我觉得你知道。脑子想起那天oh－aew在车里对自己说的话，他泄气的将笔丢得远远地。oh－aew没有再来看自己排练了，每天也会发短信询问自己的事情，说说话，可他觉得那种询问就像是炒粉店的老板想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放假好转移摊位一样，可有可无。
高三学中文的时候，老师喜欢讲谚语小故事。他记得里面有个成语叫做：两手空空。一只熊去土地里掰玉米，看到了旁边种着的地瓜，又去挖地瓜，挖着挖着看到了蜂蜜就去爬树吃蜂蜜，吃完蜂蜜看到了蝴蝶开始追蝴蝶，等到天黑的时候，它什么也没有得到，两手空空回家了。
给华哥打电话说起自己最近的苦闷，华哥笑呵呵的说他们是小孩子闹脾气而已。“你去找oh－aew道歉，将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我想他会理解的。”华哥的提议总是很直接，找到对方，去道歉。
“我不想去。”无法面对oh－aew的teh窝在床上。
华哥已经习惯teh了，他问要不要帮忙打电话给oh－aew道歉啊？有话就要说出来，oh－aew也说了会好好听，那为什么要闹别扭呢？“你们两个人在一起这么久，我想oh－aew说会好好听，就一定会好好听。”华哥说，“不要因为吵架波及到感情，teh。”
teh挂了电话坐在床上，要给oh－aew打电话吗？
华哥：记得给oh－aew打电话，你不打我就让妈妈打。
每次回家妈妈对oh－aew都像是对待家里突然冒出来的第三个儿子一样，经常对自己说不要和oh－aew吵架，两个人在一起就要好好的。过节要去庙里拜拜，原本只是他们家的活动，现在会拉着oh－aew他父母一起去。要是让妈妈知道了他们吵架，一定会被念叨很久的。
他就像是长毛的梅干菜瘫在床上翻着自己写的排练日记。
排练日记1：
今天第一次排练，超兴奋，和小梦学姐他们聚在一起念着剧本，jai哥站在我们面前，讲着这部戏的内容。好期待演出那天啊。
排练日记2：
jai哥说我表演的很好，虽然很累，但很开心。会一直走下去，直到实现梦想。
排练日记17：
k这个人物跟我本身相差很多。他机智聪明，却又十分复杂，让我有点难以掌握。随着他与芳姐之间感情的逐渐变化，竟然让我和这个人物产生了共鸣。
排练日记25的旁边黏着一张粉色的便利贴，是oh－aew早上给自己热牛奶的时候黏在杯子上的。
给你喝牛奶。要加油哦，teh。——oh－aew
旁边有jai哥看到自己日记用红色笔画的一个大大的笑脸。
一页一页翻过去，看到自己写的日记，他已经忘记了这种温暖的感觉，也没有了最开始的期待和激动，每天
', ' ')('都强迫自己从蚕蛹里出来变成凤尾蝶。手指摸着粉色的便利贴，很感激jai哥让他们每天都要写排练日记。
手机在枕边响了起来。是妈妈打来的。
妈妈没有说打来干什么，只是絮絮叨叨的讲着tuti的事情，tuti老了，记忆里不好了，一直以为他还在念小学，每天都会去他原来的小学门口等他放学，如果路过熟悉的叔叔和阿姨看到，会帮忙把tuti带回来。有时候tuti的记忆力会稍微恢复一些，跑去他的床上乱蹦，等着他回家。
“tuti，tuti。”隔着手机的扬声器，微微变形的声音依然让年老的tuti兴奋不已，它呼哧呼哧的舔着手机的话筒，可能是舔不出主人熟悉的味道，疑惑地抬着头看着水姨。“tuti，我现在在曼谷念大学啊，等这个假期回去看你好不好？”
tuti只会汪汪大叫。
“昂，昂，tuti，不要舔话筒。”妈妈把tuti抱到一边。“teh啊，你学习怎么样啦？一个人在曼谷过得辛苦吗？你哥说你和oh－aew吵架了？不要吵架，吵架不好哦。情侣之间怎么能总是吵架呢。你和oh－aew在一起，要学会宽容，谅解，要及时道歉。”
“妈。”teh只是喊了一声妈妈，眼泪就像是决堤的洪水，在电话这头泣不成声。
妈妈听得也有些难过。“teh啊，很辛苦吧。我听你哥说你每天都要排练。太辛苦的话，放松一些也没有关系。和oh－aew是因为太辛苦才吵架吧，恩，没关系，没关系。”
那根紧绷的心弦就像是调音拧的太紧太过头，轻微的一丝风，一滴眼泪的重量都无法承受，细细的两根绞在一起的钢丝立刻脱离尼龙的束缚，‘嘣’的一声断开。
“想哭就哭吧，teh。”妈妈安抚着他的情绪。
有什么毛茸茸的情绪在心中铺散开，飘摇着。teh紧紧抓着这种感受。
“妈妈，没关系了。排练没有很辛苦，我很喜欢表演。”他在哭过以后对妈妈说。
妈妈说：“teh，你一直是妈妈的宝贝儿子。我有两个优秀的儿子，妈妈已经很幸福了。”
挂掉妈妈的电话，他打给oh－aew。
“对不起，oh－aew。”他说。“你说你会听，我想我有些话要对你讲。”
“恩，我会听。”oh－aew在电话另一端的声音平静而从容。
teh于是讲起了自己排练的事情。他排练刚开始很顺利，不管是jai还是jas都说自己很适合演k这个角色，一定会表演的很成功。但是当jai哥想要他的表演里拥有更加区别于teh的细微的东西时，他不再能游刃有余的去扮演这个角色。
“无论我怎么表演，jai哥总是说，还不够完美，差一点，让我再努力一些去体会。”teh的声音又开始哽咽，“我把所有学到的东西都表演了出来，可还总是差那么一点，就那么一点，我无法成为k，无法表演出来优秀的角色。我很害怕，是不是我不适合作为演员？”
oh－aew静静的听着。
“我的朋友都说我会成为一个很厉害的演员，老师也说我或许可以像哥那样在娱乐圈发展。但是，我不明白，要怎么才能变成jai哥眼里的k。要怎么才能做到最好，最优秀，最出色。每个人在排练的时候都能找到合适的位置，为什么我找不到呢？为什么不能从心里挖掘出那种感情呢？”teh的眼泪落在排练日记本上。“oh－aew，我已经尽力了，可是为什么还不够好呢？”
成为一名演员，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每本书上都是这么讲的。那些演员传记上描述的苦难无非是美貌的烦恼和生活的艰辛，他们总是能找到梦想然后坚持下去，从此一帆风顺的生活在艺术的殿堂里。却没有人写下自己是如何从无名的人物成为一名演员的，那些过分夸大的苦难，远离人烟的孤独，不被看到的灵魂，演员们喜欢说他们观众只爱我的脸颊，而无视我的思想。
“已经尽力了，为什么还不够好呢？”这个问题在成为蝴蝶的那一刻便被遗忘在了脑后。
teh继续说：“我嫉妒你，oh－aew。看到你学自己喜欢的专业，在我不懂的领域里跑的越来越远，而我总是不够好，总是不够好。我就开始嫉妒你，甚至忍不住想着如果我现在也转专业去学别的，是不是也会像你现在一样。越是这样想，我越无法靠近你，每次看到你都会让我痛苦，让我感觉我是一个失败的人。我害怕有一天我会放弃梦想。”
眼看着oh－aew跑的越来越远，跑的越来越快，他努力的想要追上，却不停的在后退。两个人之间的差距让他无法呼吸，也无法面对这种突然间的失落。看到oh－aew的笑，就会憎恨自己那一丝丝阴暗的嫉妒，明明是恋人，说好要互相支持，互相鼓励，他怎么能嫉妒对方呢？怎么能无法发自内心真诚的给对方赞美呢？
“想说的都说完了吗？”oh－aew问。
“恩。”
宿舍外响起了敲门声。他
', ' ')('拿着电话过去开门。oh－aew就站在门外听着手机。
oh－aew走进来说：“华哥给我打了电话，说妈妈让我过来找你。说你有话对我说。”他刚走到宿舍楼下，就接到了teh的电话。“我有想过要不要进来听你讲，但是我想你要说的话一定很难面对面的说。”
他拥抱着teh，轻轻拍着后背说着没有关系。
影子在地上缠绕成一体，不用再演着互相追逐的戏码。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种恋人，有的是敌人，有的是朋友，也有的可以既是敌人也是朋友。
jai哥的人生第一次独立导演成功落幕。他在台下紧张的快要窒息了，要不是jas哥一直在旁边给他吸鼻通，可能救护车立马就要进来把人抬走。随着主演人员的谢幕结束，红丝绒幕布缓缓落下，这时投影在幕布上打出了一个巨大的爱心光圈作为最后的惊喜，并非是给观众的，而是给jas哥的。
演出结束，teh抱着朋友们送的巨大花束，整个人快被玫瑰淹没了。学院的学弟学妹观看演出也会带花束过来送给学长们，他像抱着枕头似的抱着一堆沉甸甸的花束。原本想放在地上休息一会儿，可是不停的被拉去合照，脸费力的从花束后面探出来保持着笑容。
jai哥在一边作为主创接受着学院报社的采访。
“这次演出非常成功，jai哥有想感谢的人吗？”报社的学弟举着话筒，旁边的摄影学弟举着相机咔嚓咔嚓拍照。jai哥想了一下说：“有的，首先要感谢演员们一直支持我，第一次作为导演我有很多不懂的地方，但是他们都非常包容，我很感激，如果没有所有演员的支持，就不会有这次成功的演出。其次我要感谢我的父母和老师，我父母听说我要导演毕业戏非常开心，一直有打电话让我不要放弃这次机会，很多困难的时刻，老师都会认真听我的苦恼，指出改进的方向。最后，我要感谢jas，他帮助我学会了如何导演，如果没有他的建议，可能我的演出不会效果这么好。”镜头转向站在一旁角落的jas学长。“嗷，过来，一起拍照。”jai走过去拉着jas的手站在镜头前让报社学弟们拍照。
teh总算找到了喘息的机会，他抱着沉重的花束走到幕布那里想要放下来花，oh－aew从幕布一边跳出来吓了他一跳。“呐，你的花。”oh－aew将向日葵花束在teh的眼前晃了一下。teh想要伸手去拿。“我帮你拿着吧，免得摔跟头的时候被花砸死。”他调侃teh抱着太多花了。
“你看jai学长，我还以为他会晕过去呢。”teh指着正在接受采访，笑的眼睛都快看不到的jai哥。他们还没上台之前，jai哥被jas哥扶着过来指挥，据说在家一整晚没睡着，今早吃不下早饭低血糖了。
oh－aew看着他们两个人，忽然问：“teh，明年你毕业的话，想要用什么毕业结束呢？”
“恩，原本是想作为剧里的演员毕业的。可是看到jai哥，感觉作为导演毕业也很好。”teh说。
等jai结束采访，teh走过去拿着海报要jai签名。“嗷，jai哥签在这里，等以后出名了，我就可以po签名到s上。”teh指着海报的一角，拿着水笔给jai。jai笑着揍了他一拳说：“你哪儿来的海报，不会进来的时候把门外的偷了吧？”
“我让oh－aew多印了一张给我当纪念。”teh近水楼台，得意的尾巴快翘天上去了。这次的海报颇受好评，好多学长都过来问海报是谁做的，想要等以后找过来帮忙。
jai哥拿着水笔写：祝teh未来星光璀璨，jai。
jas哥走过来说他已经在饭店订好位置了，等下结束活动一起去开庆功会。“jas哥要不要签在jai哥旁边啊？”teh拿着海报问。jas哥犹豫了一下，jai把笔塞进了他的手里催他快点，签完还要帮忙收拾剧场呢。
把花放到观众席上，让oh－aew拿去放后备箱。他准备一起跟场务打扫剧场。
“请问是teh吗？”走过来一个和蔼的男人，穿着撞色的衣服，脖子上围着一条标志品位的丝巾。
teh连忙点头。
男人递出名片给teh，同时自我介绍说：“你好，我是这个演艺公司的星探，刚才观看了这场演出，觉得你很适合在电视剧方面发展，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意向呢？”
“恩？”没想到会有星探找自己的teh接过名片，看到名片上印的抬头是一家大的演艺公司的名称。“我是想毕业去做演员。”但是也只是计划继续去广告公司试镜而已。
“恩，既然teh弟弟也有这方面的意象，我们加一下le吧，在le上聊一下，你也能有时间考虑。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星探拿出手机加了teh的le，还问了s的账号，想要看看平时都是什么风格，好回去和经纪人探讨合作的风格问题。teh受宠若惊的将s账号推送给星探，星探客气的说了那就不打扰了，转身出了剧场。
收拾完剧场，一群人坐
', ' ')('着车去jas哥定的饭店。哥和khi姐早就在就饭店等着他们了。
“khi姐。”teh看到khi就过去打招呼。好久没有khi的消息，没想到今天见到了。
khi姐还穿着半身航空公司的制服，脸上有些疲倦，但看到熟悉的学弟立刻神采奕奕的打招呼。“唉唉，抱歉呐，和jai说好了要去看演出的，没想到飞机晚点了，来不及。”khi姐说着抱歉。teh看到人就很开心了，看不看演出都没关系。
jai和打招呼。说：“jai，你这次演出据说超火的，海报都传到我这里来了，都说是学院的后起之秀，应该很快就有公司联系你了。过几年说不定我们就会合作了。”自己公司的制作人好像有去看这场演出，返回来的评价很不错。jai点点头，很感谢透露消息给自己。
“ice，你已经是社长了，不要欺负学弟。我都听teh说了，学弟快要跑光了。”khi姐看到ice就去锤继任者的头，她辛辛苦苦好不容易骗进来的学弟学妹们耶！ice捂着头埋怨teh打小报告。
大家吵吵闹闹的声音快要冲出饭店了。老板娘是jas认识的朋友，过来问大家要不要唱卡拉ok，一群人喊着要唱，跟在老板娘身后把电视机和音响抬了进来。
插上卡拉ok的机器，khi学姐第一个上台去唱歌，她唱的是搁浅的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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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这首歌的学弟学妹都跟着khi姐在下面唱。khi姐作为社团麦霸，连续唱了三首才下来。又换了jas上去唱歌，他选了一首和形象完全不搭的whatakesyoubeautiful，唱到一半还拖着话筒线拉着jai上去跳舞。歌声在房间里没有一刻停下来的时候。
大家喝了太多的酒，teh眼前餐具都在打转了。
“teh，要和我一起唱歌吗？”oh－aew趴在桌上问。teh问：“唱什么呐？要唱什么呐？要唱如何吗？太久没有唱，忘记了吧。”
“我要唱歌。”oh－aew拉着teh的手跑去卡拉ok那里，抢过歌手的话筒放在teh的手里，自己使劲睁着眼睛看到底再放什么歌。学妹点的是黑色的海。
“要唱黑色的海。”他指着屏幕对着teh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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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紧紧抓着唯一的话筒一人一句的唱着这首歌。teh眼睛里只能看得到oh－aew笑着的表情，好像有些模糊，又突然地在面前放大。
“啊，各位，oh－aew总是问我，我爱他吗？”teh在歌曲结束以后，握着话筒大声说。“我当然爱啊！世界上我最最最爱oh－aew了。我们站在一起，就是男主角和男主角。”说完这番发言，他就醉得坐在地上，还是被oh－aew拖回座位的。
台下的人都在尖叫，欢呼，还有人用手机围着这两个人像婚庆公司一样拍了一圈。oh－aew也说不清楚自己的脸红到底是害羞还是喝醉了，把醉鬼拖回座位，嘴里还哼着刚才唱的歌。
“oh－aew，告诉你一个秘密。”teh在车后座上抱着向日葵说。oh－aew趴在副驾驶上脑袋昏沉沉的不想思考，让他回家再说秘密吧。代驾的叔叔是饭店的老板，负责把他们这些醉的横七竖八的人安全送回家。
老板将这两个人丢去楼上，稍微还算清醒的oh－aew负责关门。teh抱着那束向日葵在客厅的地上坐着仔细端详。
“什么秘密？”oh－aew在他身边坐下来问。
teh倚着他的身体，说：“我终于收到了你送的花。”作为场务就会比演员忙，oh－aew拿过来的花总是会因为他要处理收尾工作和聚餐，不得不重新拿回公寓，虽然有好好的晾在阳台做成干花重新扎成花束，但teh总觉得自己并没有真正的收到这些花。今天喝的烂醉但是还吵吵闹闹要拿了花才能回家，他抱着向日葵，想到自己第一次收到了oh－aew送给自己的花束，就情不自禁的笑出声。
“以后还会送你很多花的。”oh－aew将花放到桌子上。
“真的吗？真的吗？”teh抓着oh－aew的衣襟，被一路拖到床上。
oh－aew点点头说：“真的。iproiseyou。”
teh是我的男朋友，已经三年了。
有时候望着床头柜上放着的照片，总觉得有些不真实。我们在蓬贴海角的事情好像昨天才发生，我还记得他当时对我说要做我男朋友的话，转眼，竟然就过去了三年。
照片一年一年的增加，相册总是放不下。
今年暑假和teh回家的时候，tuti对我温柔
', ' ')('了许多，至少，当我们靠在一起的时候，它只会站起来跑到我们中间坐下，不会汪汪叫了。水姨给我做了很多吃的，在饭桌上还说teh总是让我伤心。
伤心吗？我想了一下，是有的。但这些都不是teh的本意，我能理解。我也会让他伤心，可他并没有把这些事情记挂在心上。
对比起三年前的我们，三年后流的眼泪还是一样多，不过以前是因为痛苦，现在是因为温暖和爱。他喜欢制造小惊喜，过生日会突然变出来我很想要的礼物，明明只是随口一提的东西。纪念日的时候装作忘记了，到了晚上我气愤的想吵架，他又会从衣柜里拿出来早就买好的纪念品。恩，吵架的时候总是第一个对我道歉，尽管有些时候并不是他的错。
高三那年，我记得住的东西不多，除了整整一箱词卡，大概就是我和teh的事情了。现在有些时候他也会突然提问我曾经背过的词卡，乐此不疲的把这种事情当成重温恋爱道路的手段想不起来的时候真的心急，他笑的让我想揍他，很讨人厌。我们能在一起，是因为最后学会了爱一个人的方法，勇敢的朝前迈步，为对方妥协一些坚持。现在的话，也还是勇敢的朝前迈步，为对方妥协一些坚持。
爸爸妈妈经常问我成为同性恋有什么好的。我无法回答作为同性恋的好处，朋友们没有因为同性而歧视我，老师们不会因为我喜欢男生就给我打低分数，我们两个，就只是和普通人一样活在世界上，没有因此获得任何的好处，零星的坏处倒是遇到过些。水姨会经常过来我家，和我父母聊天，他们偶尔出去聚餐，发水姨做的海鲜炒面和我妈妈擅长的冬阴功汤。去水姨的面馆吃饭，熟悉的街坊还是老样子，看到就会劝我们找女孩子恋爱，说男人爱上男人只是一时兴起，玩玩就好了。
希望我们可以再玩上三年，四年，或者更久，久到永远的长度。
teh现在正在考虑进公司，他参加jai哥毕业戏的那天说有一个大公司的星探找到了他。我为他开心，他终于要实现自己的梦想了，我现在也有了新的梦想，我想成为出色的广告人，为他出演的电视剧做海报。teh让我不用围着他转，给别人做海报也可以，不会吃醋的。为了实现男主角与男主角的承诺，我们都在未来的道路上努力前行，我知道teh一定可以坚持到最后，所以我也想试试坚持到最后，看看到时会是什么心情。
三年后的我，如果回到三年前，应该自己都不会相信会改变这么多吧？我以前总是习惯去追随teh的脚步，把他的目标当成我的目标，虽然是因为怄气，但他是让我往前走的目标。现在我不再去追随teh的脚步了，只是尽量的往前奔跑，去探索自己的道路，能跑多久都没关系，只是尽量的跑远一点就好，如果实在完不成跑到终点这个远大目标，我相信teh也会站在我身边，陪着我找到新的。
生活窸窸窣窣的声音充斥在耳朵里，空荡荡的公寓因为装满了花束而变得满满当当。bass看到我的时候很高兴的说我变化很大，他相信一定是teh给了我许多幸福。我承认teh影响了我，但我对bass说，你去看teh吧，他变化更大，因为我给了他超多爱。bass握着我的手，说我变得更坚强，更自信了。
暑假给度假村设计了宣传手册，爸妈给了我一大笔零花钱，爸爸还说如果我大学毕业回来继承度假村就好了，我想起之前转专业对teh说，以后如果失业还可以回度假村工作。我知道自己并不适合在度假村工作，我对爸爸说，以后teh失业了，可以来度假村帮忙。爸爸问我那小子什么时候失业？
华哥的女朋友每次都会从日本带很多甜的点心，颜色和泰国的甜点一样色彩斑斓，只是缺少了斑斓叶和椰浆的味道。我和teh商量大四毕业的时候可不可以去日本几天作为毕业旅行。teh说我想的太远了。一直都是teh想的很远，他说我想的远的时候，就像我们之间的角色调换了过来。
哦，对，teh把他的排练日记作为礼物送给了我，并且对我道歉之前不让我看这件事。因为他当时写了很多关于我的不好的事情，觉得非常羞愧。我翻了翻，并没有发现不好的事情，对我染红头发的猜测是错误的，我大二染头发不是因为和他冷战才染得，是因为那天去剪头发，发廊的姐姐对我说我很适合红头发就尝试染了一下，后来黑头发渐渐长出来，我发现染发需要补染很麻烦，就没有再去染了。
我把排练日记放到了抽屉里。当然也有给他的礼物，只是要等到毕业的时候才会给他，现在还是一个秘密，我不想提前讲出来破坏惊喜。
auu看到我和丹的照片，就要我介绍，真可惜，丹已经有男朋友了呢。我发过去丹和男朋友的合照，我的这位朋友在群里哀嚎了整整三天，还说讨厌teh，不仅抢走了漂亮的小姐姐，还抢走了他的好朋友。尽管，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还不认识他。
再开学就是大四了，我们就要忙着毕业的事情，或许和朋友们能在一起的日子越来越短了。就算同在曼谷，只要毕业了，有了工作也未必能天天见到面。要多珍惜现在可以在一起
', ' ')('玩儿的时候。
华哥找我商量结婚的事情，他想让我负责策划他和女朋友的婚礼。说他打算过阶段就求婚。我作为全家第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同时也被拜托不要告诉别人。华哥不想给女朋友压力，想要等对方也确定下来再求婚。我问华哥婚礼想要怎么举办，随手画了几幅图，华哥想要沙滩婚礼，因为女朋友很喜欢普吉的大海。我建议他在能看到海的地方举行就可以了，婚纱是很贵重的东西，会被海水弄脏的。
我和teh会有结婚那一天吗？尽管知道我们结婚是拿不到那张纸的，但还是多少有一些期待。不过这样就越想越长远了，还是把这种事情丢给teh好了。
手腕上的文身越来越淡了，并没有想去再去纹的想法。teh有时候会用圆珠笔在同样的位置给自己画一个碗来表示是爱玉冻，有点像幼儿园小朋友在自己手腕上画手表一样幼稚，但看了会觉得心里甜甜的。
这就是我大三的全部生活。
oh－aew的生活。
teh作为大四的学生，在学校里不再需要给高年级行礼，也不需要忙着上课，社团的事情交接给了大二的学妹。ice这个魔鬼留给社团的钱不多，接手的大三学弟经常在群里抱怨ice花钱大手大脚，然后拖着前任社长漂亮的脸去招新。
公司那里给他找好了经纪人，等开学忙完了就可以见面详细聊。老师催着他们这帮导演交毕业表演的大纲和名字。oh－aew的实习公司在曼谷的繁华地段，刚进去一个月就开始加班。他们新人说懂呢，懂得就只是书上的知识，但是甲方总是有奇奇怪怪的需求，一稿二稿……十几稿之后，上午告诉你敲定了，下午又说老总看过了，想要加上一点什么什么。那些面目全非的修改让他们这些学生筋疲力竭。
“teh，好累啊。”总在加班的oh－aew在电话那边呐喊想要假期。“什么时候才能实习完呐。”
teh作为导演兼职编剧也并没有轻松到哪里去，他光是写剧本就要晕厥了。一出好的戏剧并不在于出场多少人，而是在于出场的每个人是否能有代表性，给观众留下深刻的印象。可是他才刚动笔写大纲，就觉得故事像看三台黄金档一样。好的女主角，坏的女二，有好有坏的男主，痴情女主角的男二，坏的要命的男三……每个人光是写人设就觉得呆头呆脑的。
我要写什么才好呢？teh窝在公寓里头发乱糟糟的，冰箱里是前几天出去聚餐打包的剩菜剩饭，他用微波炉热了热作为早午餐或者午晚餐。胡子好几天没有刮了，黑眼圈像被打了一拳，走在街上碰到善良的阿姨还会给他早上施舍剩下的饭菜让他拿着吃。
ay老师作为他的指导教师，第一次开始指导视频会议的时候被吓了一跳，还以为teh被抢劫了。“ohygod。”ay老师夸张的让全办公的老师都来看这位优秀学生现在的邋遢样子。“teh，写不出没关系，要收拾干净一点。不然会招来苍蝇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写，写出来的东西很像三台黄金档播出但收视率很低的电视剧。”teh望着垃圾篓，里面塞了满满一卷a4纸了。“脑子里写出来的东西落到笔上，总是会变了样子。到最后我都不知道想要写的是什么东西了。”
“恩，那你最开始想写什么呢？”ay老师问。
“想写感情方面的。”
“感情有很多种啊，爱情，友情，亲情，你想写哪一种呢？”
teh烦躁的挠了挠头说：“就是这里不对劲，我不知道我到底想写什么感情。”
“那你为什么想写感情呢，teh？换成别的不行吗？”ay老师作为指导教师见过太多这种学生了，野心很大，但毫无经验。想写的东西太多，从感情到社会再到心理挖掘，但是能力却不足，只够支撑他们讲一个肤浅的故事。比如上上届的学生，开篇就是杀手的独白，想用杀手的心理反思来表现他为何杀人，从而反思社会制度的公平和缺陷，借鉴了＜汉尼拔＞里面的许多经典场景。结果大纲看起来就像是在颂扬杀人是正确的事情，是社会培养了杀手，有点像杀手版的＜w&order＞。
teh摇摇头说：“因为我心里想起来的，就是感情。”他动笔之前在眼前想到的，就是‘爱’这个词。他并非想写一个复杂的爱情故事，而是简单的，因为爱而存在的爱。
“每个人写的东西最后都会落到感情上。teh。你要搞清楚你想写的感情到底有什么不同，它是因为什么而存在。如果是爱的话，男女主之间的一见钟情难道只是因为对方漂亮美丽吗？那么多漂亮的明星，为什么你第一眼只会喜欢其中几个呢？或许是因为男主看到了女主清澈的眼睛，温和的笑容，让他想起了什么，进而表现成一见钟情。”ay老师说。
“好的，谢谢老师。”teh脑海里逐渐有了一个不成型的想法。
他在本子上写下了月亮这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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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下来之后灵感又没有了，就把本子放到那里，联系经纪人说自己这几天都有时间可以见面
', ' ')('。事情一样一样来处理，出去走一走就会变好的。
oh－aew晚上和小组的前辈在办公室的工位里坐着吃盒饭，前台打过来分机电话让他下楼，说有给他的寄存物品。
“谢谢ay姐。”他挂了电话赶紧跑到楼下去拿，千万不要是妈妈寄来的吃的。
ay姐从柜台下拿出来一个保温袋子递给他，oh－aew疑惑地打开，里面是一个沉甸甸的保温瓶。拿出来保温瓶上面用蓝色的便利贴写着：要加油哦，爱你——teh。
“ay姐，那个人把东西留下就走了吗？”oh－aew问。ay姐点点头说那个人说这是给他的东西，拜托自己给他打电话下楼来拿，然后就走了。“哦，谢谢ay姐。”oh－aew拿着瓶子站在大厅朝着玻璃门看，还以为teh会留下来陪自己呢，好久没有见到了。广告公司离公寓很远，路上又堵车，他就在附近租了一个房子住，两个人平时只打打电话聊聊天，然后各自继续忙各自的事情。不过有想着自己就很可爱。oh－aew想着，然后转身走向电梯，电梯那边是巨大的玻璃幕墙，teh就站在玻璃幕墙那里朝他招手。oh－aew想要出去见面，teh摆了摆手指了指自己的摩托车。
oh－aew：很抱歉呐，没能出去见面。
teh：恩，因为那里不让停摩托车啦，我和保安说会很快就走他才让我在那里等一会儿的。你工作看起来很辛苦呢。
oh－aew：谢谢你做的拿铁。工作很快就会忙完了，到时候就可以帮你做海报了。
teh：嗯嗯嗯，谢谢づ￣3￣づ╭?～自己一个人也要好好休息，有空还会给你送拿铁的。
oh－aew：你也是づ??????づ
放下手机看着保温杯上的便利贴，从工作本子中抽出来一个新的，把便利贴粘了上去。
teh收到了经纪人的回信，说明天下午两点见面可以吗。他赶紧回复说可以的。回到家刮了刮胡子，做了个面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似乎没有那么憔悴了。
桌子上的本子还停留在月亮的那一页上。teh想到了，他想写一个像月亮的少年。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笑起来散发着太阳的光辉，虽然喜欢穿着红色的外套，但是你知道，他是某个人心里的月亮。
虽然他经历的人生还不够长，也不能给别人什么好的建议。但追逐月亮这句话总是没错的。他想写一个追逐月亮的故事。
故事的开头，一定是在黄昏，因为黄昏之后就会看到月亮。
一个像月亮一样的少年在黄昏的时候来到海边，他的目光永远望着天空，就像天空才是他的故乡。海边的人抱着吉他围着熊熊的篝火唱着歌谣。他踩着沙滩和海水，去追逐浪花中的浮沫。
另一个少年？他的恋人就坐在沙滩上看着他，就像是风筝后面拴住的细线，他拴住了月亮，让它停留在人间。
激动的把这简短的大纲发给ay老师，老师回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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