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有人直接送去房契地契,少的也有人一文不给,这样的都是早被人破过身的男子,会被冠上荡夫帽子押上宗庙。在给对方母家之前,奴才们会先呈上给掌管后院的男主子过目,看给的数目是否合情合理。
可是他们昨夜又没有圆房,哪里来的服侍得好不好。
吱呀一声开了门,眉目温婉的小厮们托着器皿鱼贯而入,他呆立在门边,不知如何是好,眼下怕真的只有死这一条路了。
从床帐中伸出苍老如干树皮的手,那手上拎着一包沉甸甸的银子,最先进来的那个小厮手脚灵便,人也机灵得多,接过银子低着头谢了家主,有意无意地看了姜卿栩一眼便走了。
姜卿栩心中大惊,面上维持着柔和的模样,等到小厮们放下器皿掩了门出去,他慢慢走到床帐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想说涕泗感谢,结草衔环来生报,结果老财主却只是掀了眼皮瞧了瞧,慢慢转个身子背对了他。
不久后他从院里的老奴才口中听得,前几个月刚刚去世的先主夫,闺名正是叫孟文宁。
“先主夫与家主两人成亲的时候也正是十七八岁的光景,听说先主夫嫌弃家主没进私塾读个几年书,说起来先主夫可是乡里员外的儿子呀,当时候谁不夸先主夫文采好,所以他怎么也不肯与家主圆房。”
院里的老奴才说到此捏了捏手中的扫把,他的皮肤也已经干老,眼睑下面的皮肉松松垮垮地垂着,但是此刻却仿佛回到了年少时光,不禁挺直了佝偻的背脊,好像青年人的活力一下子全灌注到他身上来。
“咱们的家主也是头一回成亲,全然不晓事,那时候家底也没有这样丰厚,家中小厮哪像如今,当时候都不太有,是家主的父亲,那位老太爷亲自去拿的赏银,这一问两问下就露了馅,先主夫被那一顿打差点去了半条命。”
“不过啊,亏了后来先主夫与家主两个人好得不得了。要我说也是,家主的性子虽然不太合顺,但是对先主夫的好,可是打着灯笼也难找。”老奴才回忆往昔也颇多感慨,微微抬着头小心地细察姜卿栩的神色,好像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最后只是拿着扫把向他请辞。
姜卿栩这才忽然反应过来。财主与其说是在救他,不如说是在救三十年前的孟文宁。
这个男子被自己的妻主几十年如一日,毫无保留地深爱着,想必当年也是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恨了。最终只留下院中老奴轻飘飘简短又感慨的几句话把他们描述尽,将当年记忆不动声色地放入老木匣封存。
如今岁月已逝,三十年只如白驹过隙,财主眼也昏花,垂垂老矣,却还是牢牢记着那个初见的时光和喜床上执拗的少年。
死了也好,财主只怕早在大婚时就已经明白自己油尽灯枯,要追随先夫而去了。老太爷却看不出女儿突然不吵不闹的异状是已经全然倦怠,非他所想的那个被美少年迷住要回心转意了。
生少同衾,则死也同穴啊。
他慢慢走进正堂,老太爷显然已经哭累了正坐在主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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