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一片月
如烟?似纱?是晶莹的玉壶冰?还是荧荧的玉盘一轮?是唐古拉飘飞的哈达?还是白云山透明的泉?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哎,无论我的想象有多么的奇特,无论我手中的拙笔有多么奇妙,面对皎洁的故乡月,一切的形容词呵,就显得苍白了,无力了,月是故乡明,也是故乡月最圆,最润,最美,也最亲。
南海寺拜月:海螺似的大门。星星似的岛屿。浩淼清澈的湖水。悠闲调皮的游鱼。巍峨雄伟的大殿。端庄肃穆的神像。当白日里的喧嚣重归于静谧,当殿里殿外的人声鼎沸重归于安详,静静的寺庙不再接纳尘世的膜拜“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皎洁地闪耀着光,玉盘一般荧荧的喷涌着热,轻纱一般沐浴着山和水。静静的寺庙只属于挂在天际的一轮明月,月和寺庙此时此刻只是两位久别的情人,月是母,庙是父,遥隔银河深情望,倾心谈,痴情守,没有声音,也没有语言,不需要声音,也不需要语言。
湖水漾起点点碎银,闪烁的光影,浮光跃金,包容万千,千手观音的手一般,慈爱地伸开,缩拢,轻抚天底下的一切的一切。漫步在这样美丽的月色中,人仿佛什么都可以不想,也仿佛什么都可以想象。斟一杯月光为酒,摘几颗星星作陪,暗香浮动月黄昏,那淡淡的桂花酒的芳香早已醉倒了尘世间所有的善男和信女。
南海寺的月似酒,好酒,美酒,清酒,醇酒,芳香的酒,醉人的酒。
白云山听月:月光皎洁,跟随绰约的树影筛下的斑驳月光,走进茂盛的山林,抬头不见月,也是根本看不见月的。侧耳细听,只有明月出山的声音:潺潺的白云山泉水一般,丁冬丁冬。拂过林间的长风似的,悉悉索索。汹涌的松涛一样,哗啦哗啦。势力千钧,惊涛骇浪,乱石穿空,涌起千堆雪。那月那波涛和着我澎湃的心跳一起起伏,白云山的月亮是用来用心倾听的天籁。
明月松间照。和煦的夜风含情脉脉送来沁人心脾的花香、草香,远离尘世私欲的心儿轻柔细腻得仿佛能听懂树叶沙沙的低吟浅唱,草木的窃窃私语和树苗拔节的欢乐的歌唱。
山林里,云彩里,有缥缈不知所在的声音--风声,虫鸣,溪水潺潺声,蛙鼓声,蝉鸣,鸟儿的梦呓,远处的袅袅歌声,甚至玉宇琼楼的月宫里吴刚砍凿桂树清越的斧声,在这牛乳般溶溶的月光下,那声音清朗,欢欣,悠悠扬扬,不紧不慢,仿佛是生命固有的召唤,执意要你去注意她,寻找她,看望她,拥抱她,亲吻她,甚至投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