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多年前,那时候,老家永兴公社的小学里有四位我的老师,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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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 '')('他们都是捕捉黄鳝的行家。四位老师
一位叫张庭茂,一位叫章德勇,一位叫袁化敏,一位叫任彬,他们最大的兴趣爱好便是夹黄鳝打平伙喝酒了。一到夜幕降临之时,他们便各自打着一个竹筒的火把,提着家中的猩红的塑料水桶,捏着一把竹制的夹子,便邀约着到学校附近的农村水田里夹黄鳝去了,大致三四个小时后,他们就人人提着一大塑料桶黄鳝回学校了。因此,我们便常常有机会亲眼目睹他们在课余之时用刀划黄鳝的生动刺激的场景了。
只见老师从自家屋子里搬出一根长长的条凳,搭在永兴小学的橙子树下或者在操场的自家寝室外的洋槐树下,然后提出头天夜里捉到的一大塑料桶黄鳝来,只看见老师手里拿着一把雪白透亮的小水果刀和一颗透亮的小铁钉,其余什么工具也没有了。老师叉开双腿骑在条凳上,然后悠闲自得地从塑料桶的水里捞出一根正在游动的黄鳝来,捏住黄鳝的身子,使劲地往板凳脚上一搭,那黄鳝便不再晃悠了,接着,再把黄鳝往板凳头上一放,左手捏住铁钉往黄鳝脑壳和颈项相交的地方一比画,再拿起早就准备好的一块鹅卵石使劲一敲,钉子便牢牢地钉住了黄鳝的颈项,然后,亮出刀片来,往黄鳝的颈项处一划拉,一股殷红的血液便倏地涌了出来,雪白地刀片,像犁头犁地一样往下犁去,直划拉到黄鳝的尾部才戛然而止,然后,抽出刀片,剔除黄鳝的骨头和内脏,往身旁的地上一丢,再横着挥舞刀片,朝着黄鳝片子斜着划拉上几刀,便成了似连非连似断非断的黄鳝片子了。最后,一刀熟练地砍下黄鳝的脑壳,取出钉子,往旁边的大碗里扔进血淋淋的黄鳝片子。
那场景非常地血腥和恐怖,至今觉得恐怖和后怕几分。
旁边人看了,常常戏言道:“变黄鳝真不好,不知道黄鳝们究竟犯了什么罪哦,又砍脑壳又剖背哦。”从来以后,我便觉得黄鳝其实也许是世界上最可怜的动物了,如果佛教中所说的世界真的有六道轮回的话,那么变什么也千万不要变黄鳝的好。至今依旧后怕,那血淋淋的屠杀场面。
一晃很多年过去了,那往昔岁月里常见的黄鳝渐渐从我的生活中淡淡地远去了,即使进餐厅招待亲戚朋友,餐厅小姐拿上的菜单上有蒜薹黄鳝、粉丝黄鳝等等那道好吃的菜,但是每每一想到黄鳝那可怜而悲惨的命运,我便不忍心再点那道菜来。并不是因为我故作高尚,而是我确实认为黄鳝的命运确实太悲惨。
近读南充一文学朋友写的一首写关于捉黄鳝的诗歌,读到最后一句:“如今/当我们又去下田捉黄鳝之时/我们伸长手臂使劲地捞/最后我们什么也没捞着/我们捞出的只是一把尿素来。”读到这里时,我的心情忍不住地更加沉重和悲凉起来了。
2010年4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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