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王宫远比三人想象中要轻松得多,守城侍卫不知为何都进了宫内,倒显得王宫外空荡荡的。
应阳多山地丘陵,马是稀罕东西,沈停云身上虚弱走不了多少路,齐时雨让两人在城门外等着,自己找了一会儿,不知从哪弄到了牛车。
“行走江湖嘛,坑蒙拐骗,多少得来些。”齐时雨蹭了下鼻尖,随后似乎又怕沈停云误会,多说了一句,“留了银子的。”随后驾着牛车往祭坛方向奔去。
沈停云坐在露天的车后,被晚风吹着稍稍清醒了几分,头脑里翻来覆去都是王爷居然会偷东西。即便不想承认,可他又不得不承认,前方骑在牛上的男人,绝对不是四年前那个养尊处优霁月风光的宣王殿下。
可是不是又有什么区别?他们再也无法回到从前,自己也不可能像二十出头的年龄时那样毫无芥蒂地全心全意爱着他。
祭坛远离王城,王宫里发生的异动并未影响到这里,看守基本都已经休息,三人潜入其中也异常顺利。
因是偷偷潜进来的,三人都不敢点火,宿心凭借记忆摸黑找到了白日里放置圣物的地方,伸手摸索了几下,却发现自己摸了个空。
萃金瓶早就不在这里!
“现在该怎么办?”宿心瞪大一双杏眼,回头失措地朝身后人问道。
齐时雨摇头。萃金瓶会在的地方太多了,宿心不该掉以轻心,将圣物交给应阳。如今想来,应阳将他们请来,真正目的很可能就是萃金瓶。
忽然,黑暗的角落里有一束光亮起,随后祭坛上的灯坛依次被点亮,应阳王站在他们身后,朝身边士兵们大喊道:“就是他们,杀害先王遗子,给我统统拿下!”
齐时雨一看就知道事情不妙,将萃金瓶留下本身就是一个坑。
应阳王宫离这里有一段距离,而看应阳王的样子,应当早就知道今夜会有事发生。提前埋伏在这里,就是为了等他们来拿圣物时将人一网打尽。
对啊,仓铭被囚禁小楼,双目失明,怎么可能轻易给他们送出信来?从收到仓铭的信开始,他们兴许就已经入局。
齐时雨拉住沈停云的手,和宿心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时朝着士兵追来的反方向飞奔而去。茫茫夜色,身后全是追兵,应阳王一声令下,弓箭手箭雨纷纷。
齐时雨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小侍卫也是这么同他一起,躲开皇城里的守卫的。
应阳王下了生死不计的命令,让手下捉拿逃跑的三人。
他嘴角难得露出笑容,不过一夜,就顺理成章地解决掉了有可能会威胁道自己王位的仓铭,还可以名正言顺的拿到朱明教圣物,应阳王怎么可能会不高兴?
他在鸿儿前往朱明教时,就与仓铭做了交易。自己想办法让他痛痛快快地死去,仓铭帮自己争取顺利夺取圣物的机会。
仓铭给他们的信,其实是在自己的授意下给出的,否则教主夫人不可能这么轻易带着人进入鸿儿重兵把守的小楼。
如今仓铭已死,前朝遗留的祸患终于解决,鸿儿也失去了他唯一的弱点。今日之后,他的长子会成为应阳的储君,一个无坚不摧的合格储君。
王宫里派来送讯的人终于赶来,跪在了正踌躇满志的应阳王面前。
“回禀国主,大殿下在小楼里自裁了。”眼下御医都已经到了,王宫里几乎乱成一锅粥。
应阳王不敢相信,反复问了来人几遍,随后再顾不得其他,带着人就往王宫的方向赶去。
三人精力有限,眼看着追兵越来越近,就在他们已经几乎放弃的时候,追兵不知为何突然停下了脚步,似乎有些混乱,但再没人继续追击。
齐时雨猜测这件事同王宫的混乱脱不了干系,但他并不在意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要自己能带着沈停云平安无事的离开,一切都无所谓。
三人喘着气坐在了树林里,沈停云忽然朝齐时雨说道:“等回去以后,你就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齐时雨笑了:“我身上有母虫,咱们这辈子都没办法分开,你死了,我也得死。”
沈停云低下头,声音里似乎带了几分歉意:“那你愿意和我一起死吗?”
齐时雨警惕地看向对方,藏在云后的圆月终于出来,月光泠泠如水,一支箭直插沈停云的胸口。
作者有话说:
笔力不行,作话来补。仓铭这个故事概括来说是:应阳王杀了他哥上位,仓铭是他哥的儿子,因为朝中有老臣和仓鸿护着,应阳王一直没弄死对方,但又怕仓铭长大了以后联络旧部篡位,这时候大吕对应阳虎视眈眈,朝内不安稳,所以应阳王一动脑子,把仓铭派去了京都当卧底,一边给应阳传递消息,一边扰乱大吕的朝局。
仓铭在京都主要干的事情就是辅佐齐时雨谋逆,但他知道齐时雨野心很大,担心对方上位以后威胁应阳,所以提前布了个局。
他知道了沈停云的身世,先告诉沈停云不要跟齐时雨提方濛的事情,然后越华出现以后将计就计挑拨沈停云和越华的关系,把越华骗上自己提前动过手脚的楼上,让越华跌落嫁祸沈停云,然后毒哑沈停云让他和齐
第47章一线生机
不断从沈停云口中涌出的黑血,将齐时雨再次拉回无数次出现在噩梦里的皇陵。
“齐时雨,你不是早都想要和我一起死了吗?这一次如你所愿,你说好不好?”沈停云知道自己伤了心脉,已经无力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