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门笙眯着眼睛细想了想,道:“我来昆仑墟也不过百多年,从未听三位师尊提起过,既然是师尊的故人,想必都是更久之前的事情了。不过这位故人是你师傅,你应当更清楚些。”
什么都不说,还想反套我话?
君扶叹了口气,道:“师傅对过去之事从来不提,她老人家不提,我也不好多问不是。对了,大师兄,你可有进去过浮屠塔?”
“我当然进去过,世人皆道浮屠塔为锁妖塔,实为渡妖塔。师尊每七日都会安排三清墟的弟子前往净梵天顶浮屠塔内念七渡梵经,渐渐化去妖兽身上的暴虐之气。”
“啊?来了这几个月,我竟不知道这事。”
“你不是我们三清墟的弟子,这活自然不会安排你去。况且,这又不是什么好活,呆在里面不吃不喝不间断地念七渡梵经一天,妥妥的苦差事。”
“这些妖兽有逃脱过么?”
“净梵天顶是由天然灵石雕建而成,除了四壁一些透气口之外,只有大门一个出口。这塔中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震慑着塔中的妖兽,据说之前有只妖兽想越塔而逃,结果被什么利器给砍成了百十段,那场面,真是血腥之极。之后,便没听说过有妖兽逃出过浮屠塔。”
君扶对南门笙的话半信半疑。
正说间,南门笙忽然眉头一拧,面露痛苦之色。
君扶忙扶住南门笙,奇道:“大师兄,你这是怎么了?不会是突然想去茅厕了吧?”
南门笙强行按耐下灵海中翻涌的气息,用纸符探八大仙门诸人的灵脉,到修为最弱的虞渊仙门的秦戈,居然被他的力道反噬回来,这秦戈绝非泛泛之辈,莫非他会是自己寻找之人?
南门笙借势捂着肚子往外走:“是啊是啊,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肠胃最近不好,我去茅厕了啊。”
第24章 仙门轶事
一个多月的相处,君扶大概是知道八大仙门的行事风格和各派特点,而众人交换各自门派轶事的绝佳场所自是非膳堂莫属。
方俊吉一派自是众星拱月般,几十号人占了膳堂最中心的一圈位置。
萧仲渊从初时的一个人,到南门笙,到君扶和汤珩四人,后来夏晚璃和木芸槿加入进来,再到虞渊仙门的秦戈带着他那叽叽喳喳和麻雀一样的弟子凑过来,慢慢也热闹起来。
这仙门大都派的是男弟子前来修学,林天音毕竟是天虞山仙门的嫡女,身份尊贵,为着起居照顾方便,陪同来的除了同门的大师兄之外,还有一位女弟子。
而秦戈却偏偏带的两名都是女弟子,当时分配住所之时,四人一院,便让白芷和竹苓和林天音居于一处。剩下秦戈一人,当天就死皮赖脸的在萧仲渊和君扶的院子里挤了处地方,也就汤珩老实好欺负,让他在内室搭了一床。
不过却也有好处,秦戈略有洁癖,是以每日两位女弟子都会将竹室里里外外打扫的一尘不染。只是白芷和南门笙却是杠上一般,每天都会吵上几句,一个说对方没文化真可怕,一个说对方没女德孤寡终生。
竹苓性情温婉,说话不多,闲时大都在看书,研读药理,只是看到萧仲渊总会脸红。
君扶就会打趣地说:原来这秦戈带两个女弟子来莫不是想和昆仑墟攀个姻亲。
南门笙赶紧让竹苓绝了这心思,萧仲渊就是个天生不知道情爱为何物的呆子。让她自比下昆仑墟第一美人木芸槿如何?话虽如此,但竹苓依旧改不掉脸红的毛病。
某日午膳,方俊吉那边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之前一直和他们坐在一处的望君门的两名弟子忽然站起身来,端着碗走到君扶这桌,略有难为情地小声问道:“我们可以坐在这么?”
“当然可以啊!”君扶往旁边挪了挪,甫一挨着仲渊,仲渊便本能地也朝着旁侧挪了挪。但坐在另一旁的秦戈却一动不动,这样一来,萧仲渊虽微微避开了君扶,右侧却贴紧了秦戈。僵持了一会儿,秦戈却无半分要挪动的意思。
萧仲渊腾得站了起来,众人的目光倏地聚焦在他身上。
萧仲渊憋了一会儿,好半晌才道:“你们……不觉得太挤了么?”
刚坐下的那两名弟子赶紧起身去别处搬了两张凳子过来,讷讷致歉:“是我们粗心了,萧仙君莫怪。”然后自我介绍道:“我们是望君山的弟子,我叫张承文,他是我的同胞弟弟张承武。”
君扶忙举手接道:“望君山仙门的江左鸿门主我听过,当年松江土地庙的一只妖力颇高的耗子妖为祸一方,江门主仗义相助,三日里不眠不休,御剑千里,硬是将那善于奔跑藏匿的耗子精给生生耗死了。”
玉清墟的绝学“御风流云剑法”,进入先天境突破第十层方能做到御剑千里,当年江左鸿不过实丹境的灵力修为,强行驱动灵力御剑三日,对灵力损耗极大,极有可能金丹破碎,失灵而死。
而也由着这一典故,江左鸿从此便获得了嫉恶如仇的名声。
张承文点了点头,道:“我们门主上一届修学来过,不过我们门主是个快意恩仇的豪爽性子,与方仙君等人也合不来,听说也没少受他们的气,所以这次也不来了,便将如此难得的机会给了我兄弟二人。”
仙门之前都是重门派,门主大都从弟子中挑选佼佼者继任,只是这百来年开始近宗亲而疏门派了,大都是将门主之位传于自己的儿孙。是以有些弟子不服气,就离开仙门,宁可去俗世开宗立派,寻个洞府仙居做个散仙快活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