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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闵湘与左右相处还算融洽。左右去床边,颠了颠水壶,为闵湘续半杯热水。
闵湘对她道谢,满含愧疚望了望她,“你是不是等了一天才等到她们?”
闵湘声音虚弱,左右听得很专注,同时泛起心疼,摇了摇头,哽咽劝她喝水。
“我没事。”闵湘撑开毫无血色的唇对她笑了笑,将水杯推给她,“我没有传染病,放心吧。”
左右眼泪当即滑下来,她好心疼湘姐姐。
怀瑛简为这时候推门进来,闵湘请简为帮忙,带左右吃饭再送她回学校。
“那你们先聊。我带饭回来。”简为带左右离开病房,去附近茶餐厅吃饭。
饭后,左右推说不用送,她坐地铁回公司住。简为惦记着病房里剑拔弩张那两位,权衡之后,先给怀瑛打电话报备,随后开车送左右去公司楼下,与她约定好,自己等到十八层工作室窗口亮灯左右招手,简为才放心离开。按照怀瑛电话里的意愿,简为沿途带了一份蔬菜粥以及一些洗漱用品回医院。
怀瑛将病床小桌板支起来,抽湿巾,自顾自擦手。
闵湘靠坐在床头,不动作,只是一遍遍催她们快回去休息。
“你不吃,等我喂你?”怀瑛将纸巾丢进床边垃圾桶,自说自话,“也不是不可以。”
闵湘压住怀瑛捻汤匙的手腕,“瑛姐,我就要三十岁了,可以照顾自己。”
怀瑛冷哼,“已经把自己照顾进医院了,就差没上手术台了是吧?”
“我没事。”闵湘老生常谈,“你们看也看望过,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还要上班。”
怀瑛将汤匙杵在餐盒边,强忍不住对闵湘发脾气,“你一个人在外面,谁也不肯见,把自己身体糟蹋成这样,还要劝我们回去休息?!闵湘,你真要闲情逸致!”
怀瑛站起来,理智都烧没了,叉腰瞪着病床上“无辜”的当事人,“是不是我不流泪不流血,你不知道,伤害我妹妹会让我疼的呀?!”
“阿瑛,别生气了。少说两句,闵湘还虚弱呢。”
“她虚弱?我看她是懦弱!”
“你不敢跟祁连在一起,你怕世人眼里她丢你闵大老板的脸面,对吧?可是闵湘,我跟你讲,懦弱的是你!没勇气的是你!你再这样龟缩下去,没的不只是亲情、爱情,你可能是付出更多!”
闵湘抬头,苦笑,“倘若你也与我断交,我再也没什么好失去的了。”
“你想得美!”怀瑛坐下来,吐出怨气,翻搅热粥。
闵湘不声不响看着她。
怀瑛低头,旁若无人吃粥。扒拉几口擦拭嘴角掉头出门,顺便拉走了傻眼的简为。到门边扭头挑眉看闵湘:“就半碗粥,你爱吃不吃,不吃就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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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瑛与简为偎依在长椅上,简为哄她消气,“她是个病人,你说说你,跟病人置什么气呀。”
“我还是个外科病人呢!她懦弱想装鸵鸟,短短几天,还把自己搞成这个鬼样子,我身为姐姐,还不能骂她了?!”
“可以可以。”简为为她顺毛,顺着她话说,心里想的却是,还骂人家,你舍得吗?
“阿为,你说怎么办?闵湘的倔脾气,我是真没办法了。”怀瑛一时间心神俱疲,靠在简为肩膀,眼神空洞看走廊里尖锐的灰白色墙角,“江阿姨问我闵湘下落,你说咱们还能再怎么瞒着?”
“我觉得,闵湘现在最难受的,不是关于祁连,而是她妹妹。她病了这件事还是先瞒着她家长辈吧,只是,她萎靡不振,心里渴望的还是她妹妹的谅解吧……”
“闵菲什么态度,你没听祁连说吗?她怎么可能突然开窍体谅闵湘的为难。”
“闵湘又不只是一个妹妹……”
怀瑛从她怀里抬起头,“你是说……闵京?”
简为点头,“我打电话问了江祁,要她问了于畅,听说,闵京她俩明天就回来。”
怀瑛徐徐点头,眼神疲惫,“那就好。希望闵京能开窍吧。”
简为拥着她,“我买了两套洗漱用具,今天,咱就在医院里将就一晚吧。你去陪你的好妹妹,我就守着门口,好不好?”
“那你睡冷椅子,冻着怎么办?”
“没关系,上学时候,躺在硬座打瞌睡,情况还不如这。把你的风衣拿给我盖就好了。盖双层,不会冷的。”
“要不你还是回去睡。”
“你俩现在一个冰一个火,我能放心吗?没事的,我有分寸。”
怀瑛仍然迟疑,简为搂紧她,在她耳边调笑,“怀总放心吧,我腰好着呢。”
怀瑛因为她的嘲笑和暧昧闹得脸红,捏她腰侧的软肉,等她苦苦求饶才罢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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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瑛在简为几乎磨破嘴皮的劝说下点头,答应简为不和闵湘发脾气。但她答应不发脾气,没答应原谅闵湘的傻瓜行径。
怀瑛回病房,喝水洗漱自诩为病房主人。闵湘知道劝不走她,没有精力多说话,自
', ' ')('己从大小不一的药瓶里倒一把药,攒在手心,够床头的水杯就水吞了。
怀瑛气她怨她,只是这些乱七八糟的情绪远远不比疼惜深重。怀瑛心里叹息,对闵湘无可奈何,拎暖水壶为她添些热水,看着她多喝些温水。
闵湘望着她,挑唇笑了笑。怀瑛不想听她老气横秋道感激讲情谊,以此骗自己心疼掉眼泪,将热水壶与她水杯摆上床头柜,去病房门口,开门对简为说晚安,然后关灯,缓缓摸黑回来。
“瑛姐……”
“打今儿起,你去哪我陪你去哪,直到你振作为止。”
闵湘因为怀瑛的一番话,愣了愣,“你不用操心我……”
“睡觉!”怀瑛将闵湘的客套话堵回她口中,说完,背过身侧卧着,别别扭扭对闵湘道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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