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紫心下彷徨,无从应对,干脆假装没听懂:“要不……先吃我做的酒酿丸子?甜甜的,吃过心情会舒畅些。”
越王蹙眉,眸光有瞬间深沉,而后微笑颔首,突然一手锢着她的腰,一手捧起她的脸,低头吻住她的唇,夹带灼热气息,碾压她的浅粉娇软。
……?
魏紫傻掉了,双目圆睁,被迫扬起脸,任由他的唇舌在她唇齿间肆意搅动,脑中茫茫一片空白,仿佛所有思绪已抽空。
良久,他总算放过她,松开对她的禁锢。
对她震惊且羞怯的眼神,他残存的忐忑逐渐被捉狭取代。
“谢谢,果然很甜,让本王心怀畅爽。”他强忍笑意,一本正经作出评价。
被占便宜的魏紫涨红了脸,犹自不解,嗫嗫嚅嚅:“这……这……王爷,我是请您吃丸子。”
越王作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最近耳朵有点背,有些字眼听不真切。”
魏紫脑子转不过弯,愣了许久,方记起自己所言。
所以,他自动忽略了“做的酒酿丸子”?
有这么耍赖的?
他身份摆在那儿,她不好发作,心底羞涩、恼怒、甜蜜兼之。
越王的得意之情再也藏不住,为掩饰小小心思,他转身走到桌边落座,趁醪糟尚温,以银勺舀了两口,细味过后,笑道:“丸子,不及做丸子的佳人好吃。”
魏紫绞弄裙带,暗忖:这王爷!平常看上去温柔敦厚,模样老实,谁想……竟有刁滑的一面。
“别怕,现在不吃,等拜过堂。”他笃定地笑了笑。
魏紫嗔道:“什么拜堂不拜堂的?”
“要生小牛小马,自是要拜堂成亲,”他顿了顿,“别说你想当一辈子的秦家人。”
魏紫的确曾有类似想法,被他戳中心思,眼神有些许闪躲。
越王放下勺子,以帕子擦净双手,起身慢条斯理地整顿袍裳:“难道……你要逼本王强抢民女?”
魏紫被他正色庄容的戏谑之词逗笑了:“民女不敢。”
越王眼底擦过憾意,叹了口气:“只是……暂时没法为你请封,还望你谅解。”
他边说边回到她身旁,伸臂圈她入怀。
“封号,我不在乎。”魏紫在此之前没被其他男子拥抱亲吻过,竟寻不到合适的姿势去依傍他,总觉得别扭。
“我在乎。”他臂上力度加重了三分。
二人恬静相拥,一时无话。
越王忆及青脊撤离长宁镇后,他曾修书一封,命人送往京城白府,让身为次辅的表叔替多加留意。所幸,青脊没把事情继续闹大,不再追究容秦两家,甚至赦免了龙平。
得悉秦家已安全,他先是送秦茉出嫁,又隔三差五来长宁镇守着魏紫。
一是让她喜欢上他;二是省得旁人觊觎她;三是等父皇首肯。
终于,得到消息的皇帝借年节名义,把他召回京城,当面核实。
越王不作掩饰,坦言自己爱上一位民间女子,决意与她相守。
皇帝对于我行我素的二儿子历来没辙。
越王自幼别具一格,不安分守己,折腾各种与朝政、学问无关的小爱好,但从不闯祸惹事,性子温厚,平易近人,真让人觉得他生错了家族。
正因他无心涉政,他在兄弟姐妹之间人缘极佳,并未卷入尔虞我诈的漩涡当中,早早离京就藩,过自在生活。
早些年听闻他发妻早亡,后宅不宁,皇帝与皇后皆十分紧张,巴不得尽早给他指婚。他借暂无此念为由,婉拒了,并提出,希望父皇允准,由他自己挑选越王妃。
皇帝万万没想到,整整四年后,他请求娶一小镇平民女子为妻。
“听说是酒坊女掌柜?”皇帝龙颜不悦。
越王笑得坦然自若:“回父皇,正是。儿臣在想,既然有做点心的藩王,为何不能有卖酒的王妃?”
“听说,她还是个寡妇?”龙颜又黑了几分。
越王又笑了:“儿臣是个鳏夫,她是个寡妇,正好凑一对,天造地设。”
那日若非皇后极力制止,恐怕皇帝会把案上笔筒、笔架、笔洗等物统统丢越王头上。
可最后,皇帝目视越王送来的点心,有芋泥香角、蛋黄酥等依照他口味制作的咸味糕点,似记起久远回忆,龙颜漫过淡淡的遗憾和暖意,遂让了一步。
——可娶,但不册封。
越王深知不好再争,一心把魏紫娶过门,再见机行事。
他快马加鞭赶回江南,连王府也没回,连夜跑到长宁镇秦家。
今日等她等了小半日,他一直纠结于如何开口,看得出她已完全接纳,是以借机撩拨。
如今佳人在怀,他的心才真正安稳。
如他所料,魏紫对于册封之事毫不在意,但他真心想给她个封号。
…………
二人情投意合,婚事迅速提上日程。
魏紫娘家的兄嫂早已听闻越王三番五次到秦家东苑小住,背地里说了不少难听的话,说魏紫守寡也不安分,搭上个王爷,落得没名没份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