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了?”康熙心中一紧,算起来,钮妃被禁足已有七八个月,他甚至有些想不起上次见她的情形了。“罢了,朕自己去看看吧。”
事情过去那么久,他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这段时间钮妃一直很安静,想必有在好好思过。
入了永寿宫,康熙并未让人通传,一直来到后院,他才看见唱歌的钮钴禄氏。
钮钴禄氏与以前大不一样了,这么冷的天,着了一袭柔软的白色长裙在院子里跳舞,长发未挽,轻柔的垂至腰间。
足尖轻旋,轻盈的好似一只鸟,有雪花纷纷扬扬落下,洒落在她的长发上。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唱的竟然是白居易的《长恨歌》,那曲调哀怨婉转,孤独寂寥,与这清冷孤寂的永寿宫倒是暗暗相合。
康熙轻叹一声,受过这次挫折,钮钴禄氏应当是悔改了,她这副模样,着实叫人心酸。
他给梁九功使了个眼色,梁九功赶紧高声唤道:“皇上驾到!”
正在旋转的钮钴禄氏登时一惊,硬生生半途停下,结果“哎哟”一声痛呼,一下子摔倒在地,竟是崴了脚。
“怎么这么不小心?”康熙皱眉,快步上前将钮钴禄氏扶起。
“皇上?臣妾真的不是在做梦吗?皇上你真的来了?”钮钴禄氏眼泪一涌而出,扑进了康熙的怀里,呜呜呜哭个不止。
康熙见她浑身冰冷,不知道已经跳了多久,一边安慰着,一边让人去准备姜汤。
钮钴禄氏身边的宫女都大喜过望,皇上真的来了,娘娘这一招奏效了!
康熙将人扶进屋里,有宫女取来棉袄给钮钴禄氏穿上,钮钴禄氏依然面色发白,显然冻得不轻。
“脚还疼吗?”康熙帮她揉了揉脚踝,发现不是太严重,也没肿。
钮钴禄氏双眼雾气朦胧,似哭死笑,好一会儿才说:“有皇上在,就不疼。”
“说什么胡话?这么冷的天,跳什么舞?还穿的这么少,诚心想生病是不是?”康熙斥责了一句,见她素颜朝天,未施粉黛,倒是显得乖巧清丽了许多。
钮钴禄氏抹去眼泪,盈盈笑着:“臣妾都不敢想,皇上还会踏入这永寿宫,臣妾真是太高兴了。”
康熙所有的话都被堵了回去,这才发现屋子里暖炉都没烧,冻得厉害。
“你这里的下人欺负你了?怎么连暖炉都没烧?”
“皇上误会了,是臣妾没让他们烧的。臣妾被罚了三年俸禄,一切物事都得省着点用,这后面还有两年多呢……”钮钴禄氏柔柔的笑着,丝毫没有露出委屈的表情。“皇上不用担心,臣妾受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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