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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爽,名字里带个爽字,可是他的人生却不怎么爽,至少在他被带回周家之前是不怎么爽的。
梁爽其实挺懒的,当时他最大的爱好就是吃饱后躺在热炕上烙自己,后背烙暖和了就翻个身烙前胸,反正就这样一直躺着,直到太阳下山。
可是这样的时候对他来说也是稀少的,天刚蒙蒙亮就要起床,先去屋外抱一捆劈好的木头进厨房,蹲在灶坑前拿柴草生起火后,再往里放几根木头,等到火势变大,往灶台上放个装满凉水的锅。
趁水还没热的时候回到里屋,把摊在炕上的被褥叠好放进年迈的柜子里,拿着抹布把屋里擦一遍,再拿拖把拖遍地,这时水也烧开了,拿着瓢把热水灌进热水壶里,锅底剩下的一点热水倒到盆里兑上凉水,温度适中后用来洗脸刷牙。
做了一点面条,直接在锅里就吃了,省的还得再刷个碗。
吃饱后带上工具和装满凉水的水瓶,就开始到田地里干活了。
等到全身上下哪里都酸疼时,活也就干完了,扑落干净衣服上沾的土,拿上东西回家,依旧是吃面条,只不过他还给自己配了俩烧地瓜。
吃饱后,再干点琐碎的活,天也就黑了,洗漱完,他拿出被子铺好钻进去准备入睡。
屋里除了他的呼吸声,就只有未燃完的柴火不时发出的噼里啪啦声。
第二日醒来,依旧是重复的一天,日子就这样一天又一天重复的度过,但是很快这个重复就被打断了。
坐在只在村长家里的电视上看过的小轿车里,梁爽还是发蒙的。
也是,任谁看见几个西装革履与这破旧小村子格格不入的人,恐怕都会懵逼。
还没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那几个人就半是恭敬半是强迫的催梁爽上车。
梁爽看这架势明白今天是必须和这几个人走,于是跑回屋里翻出藏在柜子最深处用好几层布包裹住的玉戴在脖子上:
虽然他见识少,但他明白,自己今天走了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屋子里破旧不堪没有值钱玩意儿,那些东西他也不在意,他唯一在意的,就是这条他娘留给自己的玉石吊坠项链。
车子不知道开了多长时间,梁爽看着窗外的景色由小山村的荒凉逐渐变成大城市的繁华。
他睁大了眼睛新奇的看着,额头也不知不觉贴在了车窗上,那块儿冰冰凉凉的车窗也渐渐被他的额头焐热。
车继续开着,渐渐开进了一个大庄园里,车开进去时梁爽看见了庄园门口还站着全副武装的守卫,他觉得有点害怕,不禁缩回了头,又恢复了刚上车时的紧张。
车子在大门前停下,那几个西装革履的人下车,领着梁爽进了好几层的大别墅,说是领着,其实完全是梁爽跟在那几个人的后面。
等到进了别墅,那几个人把他领到花园里,对着一个女人行了个礼然后离开了。
梁爽尴尬的站在原地,他觉得自己像被拴在村口的那条老黄狗,任人观赏。
正在他这样想着,那个女人走到他的面前,握住了他的手,细细端详着他的面孔。
梁爽没有挣脱,只因为这个女人十分温柔,尤其是那双手,温暖似乎直接达到了他的心底,自他娘去世,好像再没有人用这样怜爱的目光看过自己。
那女人看着他的面庞渐渐湿润了眼眶,等到看到他的双手布满了做农活时留下的细小伤口,眼眶更加红了,身子也开始颤抖。
梁爽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这么悲伤。
女人拉着他坐在了自己身边,开始缓慢的讲述。
“你母亲陪着我长大,等我嫁入周家后又跟着我一起过来,你母亲对我来说就像是亲姐姐。”,杜兰说到这又流下几行泪水。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杜兰继续说道,“后来你母亲爱上了一个男人,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她就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了。”
“那个男人不是什么好人,可你母亲当时没看出来这一点,痴痴的陷了进去,等到已经怀了你,她才看明白。”
“你母亲性格本就直爽,自然去找男人质问,得知真相后,你母亲崩溃了,当时我生病在医院休养,等到得到消息的时候你母亲已经失踪了。”
说到这,杜兰哽咽的说不下去,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继续说着:
“我派人去找你母亲,可是你母亲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我知道她性格倔强好强不服输,但我没想到她竟然这样决绝,她是不想让任何人找到她。”
“这么多年我一直派人去找,终于...”,杜兰摸了摸梁爽的头,“终于找到了,可你母亲却不在了...”
她疼爱的看着梁爽,眼泪源源不断的从她眼睛里涌出来,一行泪被她抹去后另一行又紧接着流了下来。
“你和你母亲长得真像。”,杜兰轻轻抚摸梁爽的脸庞,透过他看着另外一个人。
抹去满含的泪水,杜兰轻声说着,“以后这就是你的家,由我来照顾你,你就在这住,我会替你母亲将你养大。”
看着梁爽跟着
', ' ')('管家离去的背影,杜兰再也忍不住,趴在长椅上嚎啕大哭。
此刻的她不是周家的儿媳,不是杜家的大小姐,只是一个失去姐姐的普通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哭累了,目光毫无焦点的看着远处。
想到那个男人的下场,她的心更加的疲惫:那男人酒后开车,当场身亡。
人死了,又该找谁报仇呢?
这事只能不了了之。
只是可怜了她的姐姐...
想到这,眼泪再一次滚落,她双手掩面,不断有泪珠顺着她的手指缝滴落。
花园里啜泣声不断,花枝在微风中轻轻的摇曳,有花瓣掉到她的肩上,仿佛在安抚着她。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她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照顾好梁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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