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完谢芳华的婚宴,诸事已经做了相应的安排,谢如沫便踏上了行程。
傅远志如他所说的一般,自已前来国医府汇合。
谢如沫估算了时间,出了城往东南方向走,打算乘船先去往荆州。
为了更快抵达渡口,他们抄近路,经过一片坟场.五辆马车一辆接一辆,赶车的都是老手,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却不想,变故陡生——
“鬼——鬼——啊,好可怕!!”一男人鬼哭狼嚎地从旁边冲了出来。
马儿受惊,眼见着要失控。
“吁!!!”赵明拉紧了缰绳。
“嘶——”马儿蹶着前蹄长长地嘶鸣。
谢如沫这次出门带的人都是个中好手,身兼数职的那种,受惊的马儿很快就被安抚下来。
谢明率先跳下车,手提着马鞭,走到那汉子身边,“你这人耳朵是不是有问题?咱们马车车队经过那么大的动静你都当听不见看不到是不是?不管不顾就冲过来,你想死就去找颗树上吊,别害人!”
谢明也是气愤,他们这辆车是头车,后面还跟着四辆马车,突然煞车,后面的马车反应不及,很容易出事。
那人是个中年汉子,此时跌坐在地上,脸色煞白,被谢明数落也不辩解,只一个劲地看着来处瑟瑟发抖,嘴巴一个劲地念叨着有鬼有鬼。
这人的状态不对,谢如沫也下了马车,她与谢明对视了一眼,鬼?青天白日的,不至于。
她顺着那汉子的视线看过去,这是一片灌木林,一眼看去当然是啥也看不到,“去看看——”
于是,进去了两个人。没一会,里面就传来了反馈,“少主,有情况。”
这是一具尸体,下肢不知道被什么给啃了,有些地方还挂着肉,要掉不掉的,有些地方已经露出了皑皑白骨。
“这人怎么死得那么惨?”傅远志从她身后探出头来。
谢明过来汇报,“少主,那中年汉子交待了,他就是个发死人财的惯犯。这尸体应该是昨晚新埋的,下肢被咬得面目全非,据那中年汉子交待,他来时那尸体已经被拖出来一半了,就上半身还埋在土里。”
“瞧这咬的,应该是髭狗所为吧?”谢维猜测。
谢如沫摇头,“不是,因为是普通野狗,髭狗喜欢成群结队,而且这生物喜欢掏肛,如果啃尸体的是髭狗,它们不会这么啃。”以前看过动物世界,她恰好知道这一点。
傅远志闻言,只觉得菊花一紧,“杀人不过头点地,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要掏心掏肺来杀人?”
谢如沫静静地观察着这具尸体,这是一具男性尸体,一卷破草席,没有木棺,埋得不深,显得很随意。上半身被人开膛破肚,刀口从锁骨开始,直至肚脐眼上方,这么长的刀口被人用线随意缝合着。经过一番撕扯,线已经断掉一些了,血水流了出来。
傅远志说得对,这人死得真惨,而且也不知道谁这么残忍啊,杀人就杀人,挖心掏肺的,就不对了。
尸体虽然僵硬了,但谢如沫敢说这尸体应该是刚被抛尸不久,如果昨晚就抛尸的话,埋的土不可能还带着水汽,而且也轮不到那老汉撞破野狗从浅土里将尸体撕扯出来。
谢如沫伸出右手,丁香立即递上来一对手套,“看出来什么了吗?”她问她带出来的谢家诸位。
“杀人者和被杀者有深仇大恨吧?是仇杀吗?”
“不知道杀人抛尸的是不是同一人,如果是,这尸体处置得很随意,说明这人对死者很不在意,而且这人的胆子很大。”
随行下属们基本上都附和以上这两点。
谢如沫不置可否,带上口罩和手套,从缝线处撩开查看其内脏情况。
好一会她才吩咐,“把尸体翻过来。”
不出她所料,果然在背后的侧边多了两道刀口。
“说两点,第一,你们说对了一点,凶手胆子很大,从刀口处的缝线人来看,这人要么是个女性,当然也有可能是男人,如果是个男性,这应该不是他第一次。但有个共同点,这人应该学过医。这人的缝线很随意,但针脚紧密,且规避了一些人体上误区,这具尸体的心肝肾都被摘掉了——”
谢如沫将视线停留在肾脏所在区域,思索着某种可能性。
学过医?这就有点骇人听闻了。
“堂妹,第二点呢?”谢如沫久久不说话,傅远志忍不住催促。听堂妹分析,还怪好玩的,他一直在想京城里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变态的大夫?
“第二点,你们猜错了,不是仇杀。”
“为什么啊?”凶手对死者实施了那么凌虐的手法,还不是仇杀么?
“你们看,他的皮肤表面,从头到脚没有受到过虐待的外伤的痕迹,如果是仇杀,这是不可能的。”
很有道理啊。
谢如沫复又蹲下,欲去查看死者的口腔。
“少主,我们来吧,你要查什么,直接吩咐就行。”谢明拦住她,开什么玩笑呢,他们这么多人还要少主亲自动手,太不应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