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困境中将日子过好的人,就像是慢慢地将一手烂牌打好,这样的人都会幸福吧。在顺境中把日子过得鸡飞狗跳的人,能将一手好牌打烂,想幸福都难。谢芳华的性子,柔顺中不乏坚韧,以后的日子应该不会太差。
“而且我嫁到了白家,谁都不认识,我好怕。”
谢芳华这明显是婚前恐惧症发作了。
如何建议,谢如沫犯了难,难道她要对谢芳华说,守住本心,即使在婚内都保有自已对心的自主权,永远留着一个爱着自已的位置?不要付出得毫不保留?不,这样的做法,并不是每一个人都适合的。
可她在后世生活了三十年,她的婚姻观择偶观是在后世早已形成,绝非来大周后短短一两年内可以转变的。而且她估计,即使一直生活在大周受其影响,她的婚姻观也不会变得和大周土生土长的人一样,顶多是糅相融,达到一种她能接受的平衡。
在后世,即使走入婚姻生活,她还是会保持着自已独自生活的能力,而不是在婚姻生活中慢慢地退化,然后依附于男人身上,将自已的喜怒哀乐都一并寄托在伴侣身上。这样太没保障,而且对方也会很累。
可这样的想法,似乎并不符合这时代的潮流,最终,她这样对谢芳华说,“别怕,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多听听你娘的意见或者建议。做事不要急躁,你嫁过去后有一辈子的时间呢,关系慢慢处,事慢慢的就能理顺了。”
“而且,你记住一点,不管如何,在谢家当闺女也好,给别人家当媳妇也好,尽自已所能做到最好,问心无愧就行。如果最终过得不如意,不要绝望,谢家永远都是你们的依靠。”
她们两人的对话并不避讳谢芳霏,谢芳霏也是默默将这些话都记在心里,特别是谢如沫最后那句,她给了她们一条后路,让她们觉得特别有底气。
谢芳华深吸一口气,未谋胜先谋败,或许在别人看来,她堂妹这话不吉利,但她的话真的说到了她心坎里。
出嫁,除了喜悦,其实还有根于内心深处的不安,毕竟从一个家族到了另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家族,她与那个陌生的家族联系最为紧密的就是那个并不熟悉的丈夫。虽然人人都道他很好,是个难得的青年才俊,但她真的不熟悉啊。她会慌会怕,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很怕自已一只腿踏出去后,就没有了后退之路。怕前面荆棘密布,也要硬着头皮往前,更怕前面是悬崖,却因为没有后路被逼着往下跳。
可是和她堂妹如沫谈过之后,这样的担惊受怕的想法莫名就消散了。或许是她身为少主的一句话,表明了她一定会给她们这些谢家的姑娘敞开一道归来的大门。
栾徽音找到她这边的时候,她们刚好结束了对话。所以谢如沫并不意外在此地见到郑明珠。
郑明珠的话虽是事实,可太难听了,栾徽音眨了眨眼,将眼中的泪意收了回去,她怎么行事,还容不得别人来奚落。
“我的事用不着你说三道四指手划脚!你别好了伤痕忘了疼,刚回京,你不会想再次被送出去吧。”
“还有,你也快说婆家了吧?有空我劝你还是管好你自已的嘴,仔细祸从口出。”
“你——”郑明珠上次因为在信阳长公主府乔迁喜宴上失仪,她被她娘送出京,连年都没法在京城过。栾徽音哪壶不开提哪壶,故意让她丢脸,“哼,好心为你打抱不平,你不领情就算了,你的事我也懒得管。”
说罢,郑明珠径直走到谢如沫跟前问她,“你最近有没有沈东篱的消息?”她接到一则秘密的消息,说谢如沫和沈东篱确实关系匪浅,她已经有三个月没见着他人了,现在要从另外一个女人口中探知他的消息,真是恶心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