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囊医馆开馆次日,沈东漓安排的那两个人一早就到了,都是二三十岁左右的样子。较高者唤温祈阳,另一位则唤戴高松。
四位大夫,一位拣药师,一位收钱掌柜,两位煎药师,一位跑堂伙计,组成了青囊医馆的基本结构。
先前葛如沫考虑到若把诊屋和药房合为一体,这样一来,整间诊室兼药房都会显得宽敞很多,二来,也方便病人看病抓药。便让人将原先预留做墙的地方做了改变,换成了四扇内开的折叠门,用不到药房的时候锁上,用的时候再打开。
青囊医馆虽然才刚开张,但也不冷清。一早都陆续来了十几个病人了。
开张第一天,医馆内三位大夫坐堂。三位大夫看着有些多,但如果遇到需要出诊的病人,就不见得多了。
不过医馆也规定了,坐堂的大夫可以出诊,但医馆内至少要有一位大夫留守。且青囊医馆的大夫是每四日休一日,当然,不喜欢沐休的可以来医馆帮忙做事。
但后来葛如沫发现,除她以外,医馆里的三位大夫兼葛麻子这一拣药师每天都会将她看诊的情况记录下来,一到休沐那天,他们会来医馆,整理这些资料和背诵一些他们记录下来的医理知识。一开始他们是各干各的,后来不知道怎地商量好了,便由休沐的那人专门记录她的行医诊病录。
葛如沫发现的时候,都有些汗颜,这待遇,和行官记录皇帝言行的起居注差不多了。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先来看看开张第一天的情况吧。
开张第一天,葛如沫的情况可不美妙。旁边两位大夫跟前排着老长的队伍,而她跟前只有小猫两三只。这还是病人难受得不行,不想等那么久,见她这么空旷才过来的结果。
葛如沫也不在意,示意病人伸手诊脉。
“大夫,我头好痛啊,而且总觉得肚子闷闷胀胀的。今天又拉又吐的,把我折腾得不轻,我感觉我快要死了。”
葛如沫的诊桌前,坐着的是一位蓄着落腮胡的大叔。
这大叔明显是个话唠,和他的形象很不搭,而且说话也挺夸张的。表情也夸张,说着话,他还做出一副难受的样子。
葛如沫望闻问切四诊合参之后,就拿起笔来开方子,一边写一边说,“你这是外感风寒,内伤湿带之证,不要紧的,这病是夏月常见病证,吃两三副药就好了。放心吧,你死不了的,吃了药,又能活蹦乱跳的了。”最后,她也开了个小玩笑。
许是没料到刚才还一本正经的小姑娘也会开他玩笑,落缌胡大叔吃惊地张大了嘴。
“哪,这是方子,拿去抓药交钱吧。”他这病要搁现代,几剂藿香正气液就能搞定了。可惜她手上没有研制好的中成药,看来她得抽个时间去找下赵郡贤才行。葛如沫暗忖。
落缌胡大叔晕呼呼地站了起来。
“你这药煎起来比较麻烦,要研细末,我建议你将由我们药房来煎,药效也比较有保证。而且煎药的工费也不贵,每副一文。”
那大叔点了点头,确实不贵,费工费柴费时,这一文钱还真剩不下什么。况且他今天又吐又拉的,实在有点走不动路了。
随着算盘珠子噼里啪啦的声音渐停,掌柜金算子干脆利落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这位兄弟,一副药是三十五文钱,三副药就是一百零五文钱,加上诊金十文,一共是一百一十五文。”
“这么贵啊。”扶着他来的婆娘嘟囔着。
“嫂子,这个价钱还可以吧,他这副药用到的药材多。”金算子解释。
确实,刚才他们都数着,一共十一味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