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如玺叹气,“想,怎么不想。”做梦都想呢。
“那么,灵隐寺就在临江郡,听说求子很是灵验,离此地不过几百里,你父母何不去祭拜一番?”
“去过,听我娘说,十来年前就去过了,千里迢迢地去,可是你看,没用是吧。”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其实不止葛如玺困惑,这厢葛如沫也在心里嘀咕,难道她做得有那么明显吗?还是哪里露了痕迹?
不,此事合了地利人和,只差天时,她只是因势导利做了如此安排而已,看,最后连老天爷都站在她这边,不是吗?这么一想,她便有恃无恐了。
这事太巧了,便是葛如玺出去嚷嚷,她不承认的话,别人也想不到她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有那么深的心思,而且敢对自己这么狠。
其实她也不想把关系搞得这么僵,这招苦肉计用起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若非自己医术还可以,恐怕真如祥贵婶所言,以后难有子嗣。
可她不得这么做,葛七斤那种极端又带点残暴的性格,再加上她历来又是被其厌恶的存在,葛如沫在家里的日子,可以说是动则得咎都不为过。在她的记忆深处,似乎曾有过连生病咳嗽吵着葛七斤了都会被一巴掌打到后脑勺的事。
要是家中的其他孩子也是这种待遇,那也就算了,这只是父母管教子女的方式,虽然方式暴力了点。可是没有,葛七斤不会对其他女儿动粗,这便是葛如沫无解的地方。这么些年来,原主有过逆来顺受,可是没用。
葛如玺指责她过分,可她怎么不想想,在这种情况下,她不可能只做被动的防御。葛七斤是原主的生父,占据道德制高点,有些时候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既然作小伏低都不顶用,那么就由她来给他设条高压线用她的方式让他有所克制。而且,她有做错什么吗?她错就错在将这块遮羞布揭开了而已。
再者她的时间很保贵,没那么多可以浪费在应付鸡毛蒜皮的事上。
这日,葛根扶着老爹葛祥贵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引起的轰动简直了。才一上午,上藜村的村民们都知道了葛七斤家那十来岁的五丫头治好了葛祥贵的病。
稍晚,祥贵婶欢天喜地地提着一篮子鸡蛋去了葛七斤家,回来的时候拿了个空篮子。
祥贵婶一来一回招招摇摇,却把葛七斤夫妇的脸打得啪啪作响,这么好的女儿非要上赶着搓磨,至今对人不闻不问,这会却享受起女儿带来的福利了。
周氏听到这话,气得差点没把祥贵婶送来的鸡蛋给摔了,但舍不得。
傍晚,陈省之来到葛祥贵家,问她,“你后面给葛祥贵开的那个方子,可否给我看看?”
接着,他又补充,“不要误会,我是觉得你既然能用两个药方治好了葛祥贵的病,必有过人之处,这是我暂时做不到的,所以想看一看。”
葛如玺一愣,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陈省之,她以为这位不顾情分将原主这个‘徒弟’驱逐的老大夫应该是个老顽固,见了她,必定是不加辞色的。岂料他的态度从一开始竟像与平辈之人相交,方才那句话也只是询问,而非诘问。
见过太多性格极端,‘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的人,葛七斤就是其中之一,陈省之这种不一棒子将人打死的态度确实让葛如沫生了不少好感。没多想,便将后来开的那药方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