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序怕他过于激动又坏了情绪,及时收住对他的夸赞,让他去旁边酝酿情绪。
沈戈今天的戏已经拍完了,但他照例在旁边观摩着,凌笳乐过来后就递过去一片桔子皮,手里拿着已经剥好的桔子瓣。
凌笳乐接过桔皮,没有急着放鼻子下面闻,而是用一种极为怜爱的眼神看着沈戈,好像被他看着的这人刚刚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们怎么能这样!”凌笳乐替他抱不平。
“谁们?”
“就是那些人啊!往墙上写字的那些人!怎么能那么坏呢!”凌笳乐显得义愤填膺。
“啊?”沈戈失笑,对凌笳乐的入戏程度感到些许惊讶。
幸好他现在没有穿着张松的衣服,而是以沈戈的模样站在凌笳乐面前。
不然凌笳乐一定会让他更惊讶,说不定会直接搂住他,心疼地抚摸他的脸和头发,这样他就能发现不对头了。
然而此时他的注意力完全在另一件事上,“你最近和导演走得挺近啊。”
凌笳乐被他从义愤的情绪里扯出来,回了他一个摸不着头脑的:“啊?”
两人简直鸡同鸭讲。
沈戈顿了顿,把手里的桔子瓣递过去,“吃吧。”
凌笳乐吃了半个桔子,转移摄影棚,开始拍江路的独角戏。
取景是江路的宿舍,这时天已经黑了,屋里依旧只有他一人。
江路独自躺在床上,身下的席子像是着了火,烤得他焦渴难耐,在床上翻腾来翻腾去。
这么热的天,他却拉过毛巾被盖到身上,连脚丫子都藏了进去。
为了顾及他的羞涩,能有最好的隐秘感,王序不辞劳苦,将这间屋子彻底清场,只有两架摄像机安静地立在江路床畔,通过从门缝钻出去的电线将影像传播出去。
沈戈在王序的屏幕上看着凌笳乐侧躺的背影,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原来凌笳乐已经这么会演戏了!
他都没有用到面部,只把修长的身子在毛巾被底下蜷成一只虾,艰难地蠕动着,其中一个摄像机是特写,拍到他颈后的细汗,亮莹莹地沾在发根上。
另一个摄像机对着他的脚,两条腿慢慢地拧到一起,像是左右腿相互较劲,被子被踢开了,人们看到他蜷起来的十个脚趾头和膝盖上的淤青。
所有的动作都极为缓慢,像是由一根绷紧的钢丝牵扯着,压抑、克制、又亟待爆发。
这样的镜头,既不淫荡,也不猥琐,只是恰如其分的表现出这个年纪的男孩该有的性压抑与性冲动。
只不过因为凌笳乐的身体格外的干净漂亮,使得这画面又意外地多了许多诱惑,以至于屏幕外的人都受到牵连,跟他一起躁动起来。
一只脚的脚趾头沿着另一条腿的脚腕往上蹭,蹭到哪里,那里就陷成一洼浅浅的肉坑,随着他的脚趾缓缓地往上移。他的皮肤太好了,白嫩得让人流口水,实打实的视觉盛宴。
在这样的诱惑下,沈戈却没有只盯着屏幕。
他拿出90%的精力盯住王序,严密监视着他的脸色。
这是他第一次有机会在凌笳乐展现出性感时能盯着王序的脸不放。
王序没有注意他,他的眼睛一直盯在屏幕上,一如既往的严肃、严格,与看凌笳乐表演吃饭、说话、走路时没什么两样。
沈戈踏实了,放心地继续看向屏幕。
在被子底下蠕动的凌笳乐突然凝固住,紧接着,宿舍门被推开了,几名室友吵吵嚷嚷地闯进来。
“江路睡这么早啊?”
“哎呦热不热?盖这么严实!”
“嘿,捂这么严实该不会是趁我们不在偷偷地打飞机吧?”
“江路那能叫打飞机吗?江路这种优等生得叫打航母!打翻美国的航空母舰!”
王序的镜头底下没有一秒是多余的。
半大男孩们看似无害的调笑泄露出什么,不禁让人们想起江路之前的不合群,并为他可能暴露出性向后的境况感到忧心。
江路没法再装睡了,做出睡眼惺忪的模样坐起来,露出被捂得通红的脸蛋和汗津津的发帘和鬓角。
“瞎说什么呢你们。”他掀开被子下了床,弯腰从床下掏出一个洗脸盆。盆里面整齐地码着洗漱用品、梳子、擦脸油和一条对当时的男生而言过于干净的毛巾。
他弯腰时,大裤衩的裤腿缩上去,露出白白的腿根处被凉席硌出来的红印子。
江路端着脸盆出去了,舍友们在他身后挤眉弄眼,对他这番精致讲究表达不屑。
屋外的沈戈对着监视器屏幕缓缓地吐了口气。
“你怎么一下子这么会演了!”等凌笳乐端着脸盆出来,他立刻赞美道。
凌笳乐心虚不已,怀疑他话里有话,“有什么惊讶的,我又不是今天才刚会演的……导演不一直夸我吗?”
王序乐呵呵地指着凌笳乐说道:“这就是璞玉,什么意思呢?浑然天成,尚未雕琢,别人都没发现这块宝,我发现了。”
不待凌笳乐再次表现出被夸奖后的惊喜,王序话锋一转,“笳乐,后面那场戏还没找到合适的替身,你觉得你能演到什么程度?”
沈戈微微皱了下眉,看向凌笳乐。
凌笳乐也在看他,显然还记得之前因为相同的事而被沈戈骂的事。
沈戈脸色有点垮掉,为之前说过的难听话暗自忏悔起来。
凌笳乐看看他,又看看王序,犹豫地说道:“我觉得……我可以演完……”说完赶紧又确认了一下,“会有‘保护’的,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