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路学美术,张松爱摄影,两人有很多共同爱好,电影便是其中之一。他们平时没少窝在家里看租来的碟片,算是一种心照不宣,谁都没再提过去电影院。一只旧沙发,一只小小的彩电,对他们而言足矣。
张松脚底下一蹬劲儿,车子行驶起来,他嘴里笑道:“咱们租这些碟他赚不多,他指望的都是那些租小黄片的。”
江路在他后面吃吃地笑,“小黄片我们租得也不少啊!”
才半年而已,江路就也被张松给带坏啦。
“停!”
沈戈和凌笳乐同时迫不及待地跳下车,把身上快热出人命的厚毛衣脱下来。
凌笳乐身上还留了件贴身的背心,沈戈干脆打起赤膊,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冰镇矿泉水直接往身上浇。
凌笳乐有小李伺候,他只管往肚里灌冰水,小李拿着湿毛巾在他身上擦拭降温。
沈戈浇完一瓶水又接过一瓶,还要如法炮制,被凌笳乐“哎哎”地拦住,沈戈低笑着同他一起说出那句经典的话:“对关节不好。”
凌笳乐顿时哈哈大笑,把小李和旁边的工作人员笑得一脸莫名。
沈戈将水倒到手上一些,往脸上和脖子上抹。他脸上的伤已经全好了,这样干净利落地在脸上一抹,雄性荷尔蒙溢出得简直能爆炸。
旁边的工作人员感慨一声:“沈老师的肌肉线条真好。”
凌笳乐低声“哎呀”了一声,沈戈立刻自觉地穿上背心,盖住一身惹人馋的肌肉。凌笳乐满意地抿嘴偷笑,旁边的小李哈哈大笑,只剩那名工作人员一脸莫名。
这时导演过来了,四人立刻不约而同地摆出学生面对教导主任时的那种端正脸色。
王序倒是一脸和颜悦色,他的脸已经消肿,鼻梁上的胶布也拆了,矫正过的鼻梁似乎比之前稍微矮了一点,这使他看起来比之前略微和蔼了些。
他对凌笳乐说:“从今天开始减重吧,前三天不用太猛,之后的一星期要效率一点。”具体要多效率他没有当着沈戈的面说,但凌笳乐知道要求。
当初签的合同里包括一项体重控制——根据角色需要,拍摄期间在导演的指导下,十天内减重5kg。
沈戈转头看向凌笳乐,看见他乖巧地冲导演点头。
王序用三个镜头转换交待完戏里两人的半年热恋时光,之后剧情便急转直下。江路过得不顺遂,凌笳乐就得跟着受罪。
当天晚上凌笳乐没有和沈戈一起吃晚饭。他如今的饮食习惯与常人无异,晚饭虽然吃得不多,但多少都会吃一些,并听取沈戈的建议,把下午的零嘴戒掉了,嘴馋了就啃个苹果,吃几颗坚果。
但是他今天下午没有吃零嘴,沈戈怕他夜里饿,就从食堂里拿了些烤腰果回来,新鲜烤熟的优质蛋白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他跟小李上到三楼,一开门,看见凌笳乐满头大汗地立在屋子中央,桌上的手机放着节奏欢快的钢琴曲。桌子都被他推到窗边去了,腾出一大块空地。
沈戈看到他穿着紧身的短裤和长过脚腕的袜子,猜到他在做什么,有些高兴地问道:“你是在做训练吗?我都没见过呢。”
凌笳乐的呼吸还没调整过来,喘得很厉害,羞涩地冲他笑了笑。
沈戈催促:“继续啊。”眼里放着光。
凌笳乐有些拘谨地往屋子中间挪了半步,摆好架势,又收回来,“李李不许看!”
小李瞪大了眼,不敢相信他这么见色忘友。
沈戈回头冲他抱歉地笑笑,可那笑里的得意太明显,远远盖过其中的歉意,让人看着更来气。
沈戈将小李“请”出去,反锁上门,回首看见凌笳乐复摆好姿势,冲他歪了下头,有些调皮又有些腼腆的样子。他随即将头摆正,整个身体倏然腾空,张开的双臂让他看起来像燕子一般轻盈,两条腿在空中像灵活的剪刀一样小幅度且快速地剪动着。
具体剪了几下沈戈实在数不清,只觉得眼花缭乱,简直像加了无影脚特技。
凌笳乐无声地落回地上,太轻了,难怪他们刚刚在门外都没有听到声音。
沈戈又自豪又喜欢,走上去轻轻揽住凌笳乐的腰身。
凌笳乐稍微躲了一下,“出汗了。”
沈戈哪会在意这个,他低头在凌笳乐露在衣领外的皮肤上亲了亲,问道:“你这半天一直在练这个吗?”
凌笳乐的呼吸依然没有平复,略有些喘息地说道:“也没有很久,你们吃饭挺快的。”
说到这里,沈戈从兜里摸出一个保鲜袋,里面装了十几颗腰果:“饿吗?”
凌笳乐立刻闻到那股食物的香味,顿时感到唾液疯狂分泌,惊叫着用手推开:“别让我看见吃的东西!”
沈戈怕他晚上饿得睡不着,更有些隐忧,哄道:“就吃几颗。”
凌笳乐坚决摇头,完全看不出平时的半点娇气。
沈戈将腰果重新揣回兜里,在心里暗叹凌笳乐太轴,有时对自己又太狠了些。
之后凌笳乐空着肚子连做了三个小时的练习,最终被沈戈强行叫了停。
凌笳乐也是许久没有这样高强度地做运动了,一停下来就觉得迈不开步、抬不起手。
沈戈去水房打了几次水,用毛巾给凌笳乐擦了身上的汗,将他塞到床上,自己也躺上去,心疼地将人搂进怀里,忍不住说了句抱怨:“江路为什么要绝食呢。”
一米四的单人床睡两个搂在一起的人不算挤,凌笳乐枕着他的臂弯,在黑暗里静了片刻,问了句不相关的:“要是我不公开出柜,你会生气吗?”
“当然不会!为什么要公开出柜?”凌笳乐的心思他一看就透,侧首在他额头上亲了亲,“这是我们的隐私,不需要公开。”
凌笳乐撑起身子认真端详着他的脸色,确定他不是口是心非,倏然笑了:“我告诉小雅了。”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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