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这两天不会下雨,现在鬼车处在焦虑状态,就和人得了焦虑症一样,到处乱撞,最后要么发疯似的做点什么,要么抽风抽累了,找个地方眯着,我希望它是后者,刚才看它撞那几下,应该是还没拼命,这鬼东西要是拼命的话,我就怕那些符纸挡不住它,到时候它跑出去不回来了,那麻烦就真的大了。告诉消防部队吧,让他们紧盯着监视器,随时把高压水枪对准鬼车所在的位置,只要那东西从大厦里面冒出来,就给我射回去。”
看着屏幕上越来越狂躁的鬼车,我心里涌起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看来,我们的布置还是略有点早了。以现在的情况,想困住它三天,恐怕不容易。
“蛤蟆,你快看,鬼车钻洞了!”就在我走神的时候,白冰猛地拍了我一下,让我去看监视画面。显示器上显示的是门廊的监视画面,鬼车凑到电梯间前,用它的两只鸟爪疯狂的抓着电梯的铁门。电梯间的门在上次的坠毁事故中本来就被撬开了,只不过要救的是我,撬开的口子并不大,鬼车硬生生的把那个口子拉到了最大,然后一头钻了进去。
这东西,还真是有点小聪明呢。看到鬼车钻进了电梯井,我倒是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电梯井可以说是大厦里仅有的不见天日的地方吧,如果它能在里面呆上三天,等我们的支援从省城过来,这倒也是一件求之不得的好事。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之前武警在安装摄像头的时候并没有想到这个大家伙会钻进电梯井,所以电梯井属于我们的监控盲区。
把所有电梯口的画面全都调了出来,死死盯了有十分钟。所有的画面都是那么安静。也许,那个该死的鬼车已经在电梯井里睡上觉了吧。
“蛤蟆,我有点不安,你说,这鬼东西的智力怎么样?它会不会趁我们看不到它搞点什么小动作,或者……你说它会不会从地下逃跑?那一边可是没办法设伏的。”相对于我的乐观,白冰却是有些忧心忡忡的,亲眼见识过鬼车的恐怖,她可不想再看到那东西飞出来了。
“应该不会。扁毛畜生是扁毛畜生,又不是鼹鼠什么的,能从地底下钻出来,而且根据我的观察,这扁毛畜生虽然属于鬼物,却是有实体的。”说实话,对于鬼车的成因和构造,我现在也是有不少问号。
有人说鬼车又叫姑获鸟,是来自古代神话传说中的妖怪,有时以九头的样子显形。《奇异雑谈》里提到了它的由来,说是死去的产妇的执念所化,抱着婴儿在夜里行走,怀抱里婴儿的哭声就化成了姑获鸟的叫声。晋代《玄中记》。姑获鸟有时会变成夏获鸟,姑获鸟抱走孩子,而夏获鸟收养孩子。
这种说法与我见到的这只鬼车还是有很大的不同的,从现在的情形来看,教育大厦里的鬼车很可能是九鬼合一而成,和姑获鸟传说中孕妇鬼化为鸟的说法倒是有些接近,反倒是与《山海经》中记载的“有神九首,人面鸟身”的怪兽不同。怪兽和鬼毕竟是两个概念。但是在后世流传的关于鬼车的记载中,却多半说鬼车的叫声是类似车轱辘转动的声音,而不是姑获鸟传说中的婴儿啼哭声。
想来神话传说这种东西,总是越传越玄,越传越不靠谱啊。
一天的时间,就在等待中过去了,就算到了晚上,鬼车也依旧是龟缩在电梯井里没有出来。这让我们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第二天白天,依旧是平安无事,鬼车就只是在电梯口冒了下头,就再没影子了。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存心玩儿我,是不是我参与的所有事情都会变得棘手呢?只要再过一夜,省厅的支援就到了,可是偏偏在这个晚上,鬼车不安分了起来。
大约是十一点钟,就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负责笔记本的扬声器里传来了负责监视的人员那略带惊恐的声音,“白队,沈先生,你们快看一下监视屏幕,一楼门廊,大怪鸟已经从电梯里钻出来了!”
这一嗓子,直接把我的瞌睡虫吓到了九霄云外,打开监视屏幕,只见那扁毛畜生已经站在了门廊正中石墙上那道被它“改造”过的石门那里,九个脑袋全都朝着大厦正门的方向。静立了足足两分钟,鬼车才举起鸟爪,一步一步的走向门口。
“它,它这是想出来么?”在一边玩手机的白冰凑到显示屏前看了一眼,立刻抓起一边的耳麦递给我。
“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全员立刻装备雨衣,强光灯全面开启,给我照住所有门窗,武警部队准备照明弹信号弹和闪光弹,敢死队准备狗血农药箱,消防部门准备高压水枪,对准大厦大门口,一旦怪鸟出现,立刻开始攻击。一旦身上沾到了怪鸟的血,第一时间脱下雨衣丢弃,绝对不要让血沾到身上。”发布完命令,我到洗手间捧起水来在自己脸上狠狠拍了两把,随手抓过早已准备好的雨衣冲了下去。这个时候,我应该呆在第一线了。而白冰,则面色凝重的坐在电脑前,戴上了耳麦,作为大局的统筹者,她的担子,一点都不比我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