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们大概是早上九点出发的,因为车上运的是死人,肯定要白天走,这东西,凶死的,黑夜走我可害怕。路上除了两次上厕所以外只有中午吃饭的时候停过车,那时候他们家里人都还好好的。根本没事,谁知道下午五点钟到了他们家门口就变成那样了。”回忆起那段经历,司机满脸都是无奈。
“那,途中你们遇到过什么特别的事情没有?比如说,有没有遇到有人在路边拦车,或者是路中间突然出现一个人,你一不小心撞了上去然后下了车以后发现根本就没人被你撞到?”好吧,我承认我是有点鬼片看多了的感觉。
“没有,要是真有那些怪事我早就说了,不过我们吃饭的时候,有个女人问我们能不能搭车,我跟她说,只要她敢,我就让她搭,结果那女的看了看我们的车就没说话了。灵车那玩意儿,谁敢随便坐啊,还是拉着死人的。”
“哦,什么样的女人?”搭车这事儿吧,其实也挺常见的,尤其是长途,能凑个脚也挺好。我几乎就是随口问了那么一句。
“好像是个朝鲜族女人,说起来,我还觉得挺奇怪的,咱们这地方离棒子国那么远,咋还有朝鲜人呢。”
“朝鲜人?”我微微皱了皱眉,“你怎么知道那个女人是朝鲜人?”
“穿的衣服呗,从胸脯下面就开始是裙子了不是朝鲜人是啥?”
不是朝鲜人是啥?说实话,这个反问句让我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他说的那种衣服,我倒真的知道除了朝鲜人外还有一种人穿——孕妇!
不得不说,朝鲜族的民族服饰跟孕妇装真的很像,胸下面就是裙子,而灵车司机认为那个女人是朝鲜人而不是孕妇的主要原因应该就是她的肚子。要么,是月份不足,要么就是刚刚生产完,孩子已经不在肚子里了。
“你见过你拉的那个死者的样子么?”
“见过,挺漂亮一个小姑娘,唉,糟蹋了,也不知道是谁干的好事,听说也是个无头案,只不过人家医院赔钱了事,家属不硬追究了,结果医院陪的钱倒成了我这个替死鬼的催命符。”司机又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那你们吃完饭以后就上车了,你再也没见过他们?”
“嗯,没见过,再见就是死人了。”
“那在吃完饭到你把车开到他们家门口的这段过程中,你有没有听到车厢里发出什么声音?”
“没有,驾驶舱和后面的车厢隔音不是很好,但是在路上行驶的时候,车的声音还是不小的,后面肯定没什么大动静,至于小动静我就不知道了,小动静肯定是听不到的。”
我和白冰都是点点头,从我们的角度上看,这个司机就是被冤枉的,他所能知道的也就是说出来的这么多了,再多也不可能知道了。让局里的警员把司机送回拘留所,汪副局长又带我们去了停尸房。停尸房的工作人员把四具赤条条的尸体全都从冷柜里拉了出来,摆放在床上,方便我们验看。
我和白冰先是检查了一下苏晓父母还有哥哥的尸体,这三具尸体的面容都带着一些惊恐,腹部都有明显的破洞,因为案子还没有结,所以伤口并没有缝合,还能看到里面那些挂着霜花的内脏。而除了腹部的伤口外,只有苏晓哥哥的那玩意儿被撕掉了,其他的伤痕就没有了。
“汪局长,你们检查过那个司机的鞋子没有,他的鞋底上有没有沾染血迹?”白冰一边翻看着尸体一边问,“看这三个人的伤口,还有那些照片,现场出血应该很多,地上全都是吧,不过我没在照片里看到车厢内的地上有脚印,你们检查出来没有?”
“脚印啊?”汪副局长略微思索了一下,“那个司机身上的衣服我们全都检查过了,没有发现任何血迹,不过那不能说明什么,很大的可能,他是事先准备好了一套衣服,在杀完人之后,把血衣抛弃或者是掩埋了,然后才继续开车到了村子里。”
“那也只是推论把,汪局,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不要着急给他定罪,我们现在在查的这个案子,和他的这个案子可以说关联很紧,等我们这个案子破获了,很可能他的案子也就破了。”也许是想到了跟我的初见吧,白冰替司机求起了情。
“这个啊,恐怕不行,我们走得都是正常的法律程序,而且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一个人,这个忙,我恐怕帮不了你。”汪副局长挂着程序化的微笑,如果不是有毛大师那里说了话,他恐怕都不会陪我们吧,更别提这种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