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果然瑟缩了一下,想必之前已经被鸣鹤折腾得狠了,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伶舟于是将她口中的布条取出,然后指着自己的鼻子:“还记得我的名字吗?”
“伶舟。”老鸨恶狠狠地看着他,“你这名字还是我给你取的呢,你就算化作灰我也能认出来。”
伶舟挑了挑眉,看来周长风并未将他的那套说辞告知老鸨,所以老鸨还是将他当做伶舟本人。
“之前跟你说过的吧,”伶舟道,“因为被你的人打至重伤,我的记性变得不太好了,所以有件事情,需要跟你确认一下。”
老鸨狐疑地看着他。
“我想问的是,在小倌馆的那段时日,我的身子有没有被人碰过?”
“你连这个都记不起来了?”老鸨感到不可置信。
“所以说,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老鸨一脸的鄙夷:“如果不是因为你死活不肯开苞,我犯得着这样跟你过不去么?”
伶舟露出恍然的表情:“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还没有被开过苞?”
老鸨被他反问得有些困惑了,重新打量了伶舟一番:“你……你真是伶舟么?”再次见面,她发现伶舟除了这张脸没变,浑身上下再也找不着伶舟的影子了。
“好了,我问完了。”伶舟站起身,心情似乎不错,“你该庆幸之前我没有被开苞,这让你现在可以少受许多罪。”
老鸨听出了一丝希望,试探着问:“你可以放我走了么?”
“放你走?”伶舟失笑,“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你只是在简单和复杂两种死法之间,争取到了前者罢了。”
第二日,有人在城门口发现了老鸨的尸体,她的胸口插着一把短匕,身上所有值钱的首饰全被洗劫一空。
同一时间,原本在周长风家中养病的人贩子阿隆不知所踪,他所住的那间屋子里,所有值钱的东西也都不翼而飞。
人们自然而然地将老鸨的死与人贩子的失踪联系了起来,认为极有可能是两人在脱逃期间因分赃不均而起了内讧,从而引发了杀人命案。
于是周长风越发忙碌了起来,因为他要调查的案子,又增加了老鸨这一宗。
第三十六章
第二日,周长风直接找到了韶宁和家,说要请伶舟跟他去一趟廷尉府,做个笔录。
韶宁和立即警惕起来,问道:“找伶舟做什么笔录?”
“小倌馆老鸨被杀的事情,想必你们已经听说了吧?”周长风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虽说现在最大的嫌疑人是消失无踪的人贩子阿隆,但依照办案流程,与老鸨有些过节的伶舟也必须接受调查,希望你们能够理解。”
韶宁和还欲再说什么,却被伶舟抢先接了话:“如果只是去做个笔录的话,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相信公事公办的周大人,也不会对我这种无辜百姓公报私仇,对不对?”
“公报私仇?”周长风冷笑,“你得罪我什么了,我竟要公报私仇?”
“哦,没有吗?”伶舟淡淡挑眉,“那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还望周大人不要见怪。”
看着两人夹枪带棒地你来我往,韶宁和甚是头疼,于是寻了空当打断道:“如果只是做笔录,我应该可以陪同前往吧,毕竟伶舟和我一起住,我可以帮他作证。”
“本来也是找你有事。”周长风歪了歪头,“走吧。”
周长风带着两人进入廷尉府之后,便直接往审讯室走去。
审讯室就在刑房隔壁,由于隔音效果不怎么好,他们时常能听见一声声惨叫透过墙缝传入耳中。
周长风请二人坐下,偷眼观察了伶舟一番,发现他从进门到现在,神色一直很镇定,并未因为隔壁传来的诡异声响而出现什么慌乱。
“看来你对来刑房这种地方,倒是很沉得住气嘛。”周长风忍不住出口调侃。
“我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为什么不能沉住气?”伶舟反唇相讥,“更何况,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屋子外头挂着的牌子是‘审讯’,而非‘刑房’,不知是我的眼神不太好使,还是周大人的眼神不太好使?”
“咳,”韶宁和眼看着两人又要掐起来了,忙清咳一声道:“长风,有什么话便赶快问吧,这地方太晦气,问完我们还是早些离开为好。”
周长风于是招了一名属下过来做笔录,自己往椅背上一靠,看着伶舟漫声问道:“昨晚亥时到今晨丑时这段时间,你在什么地方?”
“昨晚我很早便歇息了,”伶舟道,“少爷比我晚些,他可以为我作证。”
韶宁和点头道:“是的,伶舟昨晚回去之后便早早睡了,我看着他进屋的。”
周长风又看向韶宁和:“那么你呢,你是什么时候睡下的?”
韶宁和想了想,道:“我和万木大约是在子时不到的时候睡的。”
“子时?”周长风皱了皱眉,“这个时点可不算早了啊。”
“的确不早了,昨晚……”他顿了一顿,似是想起了什么令人不快的事情,眉心微微一蹙,接着道,“我的一位同僚来找我叙旧,我陪着他喝了些酒,后来他喝醉了,我与万木便一起将他抬进屋里去,所以晚了些。”
“你们喝酒叙旧的这段时间,确定伶舟都在自个儿屋里呆着?”
“我们就在院子里喝酒,伶舟若要出门,势必得经过院子,所以我很确定,他不曾离开过。”
“伶舟的屋子里难道就没有别的窗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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