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此言,可有证据?”黄宇眼前一亮,立马问道。
“证据……呵呵,在文坛,除了姜寒那个老不死的,我说了就是证据。”韩君子自傲的说道。
他说的还真不全是虚言,因为大燕的文坛是一个极其讲究资历的地方,所谓年长为先,这一观念在文坛简直发挥到了极致。
别说韩君子这样确实有才学的,就是些愚钝之人,只要年龄资历到了,都能成为一方的大佬。
尤其现如今十年之期已满,韩君子跃跃欲试,正准备拿沈毅开刀做重出的祭品,到时候他要真说沈毅抄袭,还真有人信。
即便普通人不信,可也算在文坛上给沈毅绝了退路。
最重要的是,韩君子自认为这不是无的放矢,因为那些诗词,就是天才也不可能全都做的出来。
黄宇的神情瞬间激动起来,若是真能借此机会将沈毅直接挑翻马下,那简直再好不过了。
慕潜却问道:“师父,你有几成把握?”
韩君子呵呵一笑,摆了摆手道:“怪就怪这个沈毅运气不好,撞到了我手上,说真的,到时候在文会上,只要我一句话,他就是身败名裂的下场,所以侯爷放宽心就是,一切有我呢。”
“好,那这杯酒就先敬师父了!”慕潜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
“好说,好说!哈哈!”韩君子笑得却十分的得意跟猖狂,在他看来,这次的扬州之行,简直太完美了。
就如同瞌睡了有人送枕头一样,自己正发愁如何重整旗鼓呢,就来了个沈毅。
没有根基却名声极大,只有才名却无身份。
这样的软柿子,韩君子当然要捏上一捏。
与此同时,在扬州城的各处,都有类似的酒会在举行。
很多对自己才学有信心的人,全都聚在一起,商量着如何在这中秋文会上一鸣惊人,然后抱得美人归。
扬州城的黄龙书院,几个穿着褐色麻衣的士子正坐于竹席上高谈阔论。
自从大燕立朝以来,民间已经渐渐流行开桌椅,甚至连皇室也早就抛弃了以前的跪坐。
因此这几个士子现在这般作态,实在刻意的有些惹人发笑。
“博艺兄,今次的中秋文会,我看魁首非你莫属啊!”一个长着一副马脸的士子谄笑着恭维道。
这位被称作博艺的人,是个二十左右的年轻士子,生的鹰鼻褐目,居然有些西域血统,听到这人的话后,不禁微微一笑。
“这次的文会,已经轰动了整个江南道,外面有才学的士子都已经蜂拥而入扬州城,怎敢这么说。”
“那些庸庸碌碌之辈,哪里是博艺兄你的对手?若不是你潜心研究学问,不屑于出风头,不然也轮不到沈毅那小子现在这么猖狂啊。”这马脸男继续说道。
提到沈毅,气氛就陡然一变,这贺博艺脸上的神情瞬间变的有些尴尬。
他当然没有这几个人口中说的那样云淡风轻。
实际上作为曾经的扬州城第一才子,他的名气是很大的。
那时候谁不知道黄龙书院的贺博艺呢?
就连各大清楼里的头牌们,对他都是倾慕有加,只要贺博艺一去,不管多孤傲的花魁,都愿意私下接见。
这等待遇实在羡煞了旁人。
可等后面沈毅一鸣惊人后,一切就渐渐的变了。
走在路上,也没人笑盈盈的叫一声贺先生或者贺天才了。
去相熟的清楼楚馆,也没人特意招待了,甚至想见见曾经的老熟人们,也都开始困难了。
就是见了,这些眼皮子“浅薄”的女子也显得心不在焉,全没有以前的热情了。
贺博艺当然知道因为什么。
一切都是因为那个该死的沈毅。
无数次,贺博艺在睡梦中都会嫉妒的醒过来,他不知道该怎么却面对这失落的境况,所以他将一切的怒火都对准了沈毅。
他用尽了办法,诅咒沈毅下一刻就身败名裂,那次的赛诗会,让贺博艺看到了一丝希望。
他乔装改扮去了那,准备看沈毅到底怎么完蛋。
结果却是沈毅大胜而归,孙智等人落了个灰头土脸。
在此之后,沈毅就一发不可收拾,那些精品诗词一首接着一首,每首都是贺博艺这辈子都无法企及的高峰。
等到红楼梦出世,贺博艺彻底的绝望了。
他清楚自己这辈子也赶不上这位沈毅了。
可心里的那不甘心犹如疯草一样开始蔓延,嫉妒让他都不能听到任何关于沈毅的字眼。
今日却被提起此事,他脸上的笑容当然有些尴尬。
“博艺兄,不用惶恐,沈毅那小子虽然有两下子,可也不是没人能制得了他。”
“什么意思?”
“昨天扬州城来了个人。”马脸笑呵呵的说道。
“哦?说来听听……”贺博艺有了兴趣。
这马脸其实是韩君子特意派出去的人,因为他清楚,文人都是相轻的,沈毅之前名声太耀眼了,肯定会有不服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