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时持酒在手,燕恒却觉得这规矩有些让人心生沉闷,一时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好。
暖阁中早燃了地龙,阁中暖意浓浓,加上桌上还有只炭炉子烧着,燕恒愈发觉得有些气闷,让人开了半扇窗户后,连饮了大半壶黄酒下去。
武清娴见状,放下银箸轻劝了一声:“殿下,夜已深,小饮怡情,过量了仔细伤身。再说三日后还有一场大宴呢……”
那时几位朝中重臣都会过来,彼此间敬酒,就是太子也不好多推拒。
压下心中莫名的遗憾,燕恒笑笑倒也放了杯子:“好,不喝了。”
起身时却不知是因为闷了头还是刚才喝酒有些猛了,燕恒的身子微微晃了一晃;武清娴连忙扶住了他的手臂:“殿下小心些,妾身唤——”
她的手一扶过来,燕恒下意识地就握住,与自己十指相扣,武清娴想唤人的话不由一顿,就卡在了嗓子里,却是低了头下去,脸颊已经微微红了起来:“殿下……”
第239章 心心相印
一向雍容大气的太子妃居然难得的一声娇嗔,燕恒心中动了动,在她耳边低问了一句:“怎么了?”
暖阁外已经有侍候的宫人听到了刚才太子妃的唤声,恭谨在外问了一句:“殿下有何吩咐?”
要是被下人看到,像什么样子?武清娴胀红了脸,想挣脱燕恒的手,燕恒却紧紧扣缠着她的手指,扬声向外发了话:“无事,你们退下!”回头看着武清娴难得一见的娇羞,一时酒助性起,将她揽在了怀中,“清娴,你也该给孤再添个小皇子了。”
“可是……这里……”
“那又如何,她们还敢说出去不成?”燕恒一把将武清娴抱上窗边的矮榻,伸手解下了她的腰带,暖阁中一时春意溶溶……
等到雨歇云收,燕恒一手搂着妻子的肩膀,一手兀自与她的手指相扣轻轻举了起来。
灯光下,女子保养良好的手细腻光泽,像一块上好的美玉,触感妙极。燕恒却莫名地想起了另外一双手……
明明是个文官,那双手上指间几处却有薄茧,且并不是握笔的地方,有一回他还看过,那手的掌上也磨出有薄茧,是因为他常年会用那些个细长的给尸体解剖的刀子么?
要是以前,想到这么一双会将人的尸体一样样搬弄成零碎部件的手,燕恒即使面上不显,心里也会有些硌应,可是从他第一回 遇到易长安开始,他却对易长安半点都没有这样的感觉。
那个容貌清隽的青年,似乎一开始就极合他的眼缘,到后来的所为,破案也好,办差也好,甚至对他的谏言也好,都极合他的心意……
掌中紧扣的手指轻轻动了动,武清娴慵懒醒来,一双杏眼中还残存着春意,声音与寻常的端方相比柔不少:“殿下怎的还扣着妾身的手?”
燕恒轻轻“嗯”了一声,慢慢将举起的手放了下来,轻轻了锦褥下,武清娴却被他这体贴的举动触动了心怀,一时女儿心情,侧身往燕恒的肩膀上靠了靠:“殿下可知道这样十指相扣是什么意思?”
不就是握得紧一些吗?难道还有什么意思?燕恒下意识地开口问了出来:“是什么意思?”
“这喻意着间心心相印啊……”
燕恒身子蓦地一僵,武清娴还说些什么他并没有听清,眼前反复出现的只有陈岳强硬地、紧紧扣着易长安的那只手——陈岳是真的心悦易长安?!
先前只是猜测,此时这极其明朗的念头陡然生出,燕恒的胸中瞬间充斥了一种奇怪的感觉,恍惚之间,竟是——隐隐发酸……
长丰街。易长安一无所获地离开了鉴宝楼。
虽然问清了那些人应该就是后头紧跟着过来想买那只蟾蜍仙鹤古铜香炉的那几个,只是那些人早就走了,并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易长安虽然按掌柜所说的画了画像,但是怀疑那几人在容貌上也做了伪装,也就是说,锦衣卫要凭着这几张画像来找人,难度估计很大。
陈岳的情绪并不怎么受影响,叫了人过来把后续的事吩咐了,转身就拉了易长安上了马车,大咧咧地吩咐了全通一声:“小全子,去天星河。”
全通愣了下,有些尴尬地看了易长安一眼,这才扬鞭驶动了马车。
坐在马车上的易长安很快就醒过神来,瞪了陈岳一眼:“你的人?!”
陈岳本来就没打算对易长安遮瞒,直接应了:“他对燕京这边熟悉,也有两手,回头我再给你送两个人来,到时我也放心些。”
易长安原来的两个长随都没有功夫,一个墨竹现在当了大管家,一个修竹现在还在滁州府,今天又出了这样的事,陈岳索性挑明了要给易长安这边送人。
要是身上有把热兵器,易长安是说什么也不会要人的,可是这冷兵器时代,她拳脚功夫也就只够对付两三个普通人的,像今天这样的意外再发生,到时她未必就有今天的好运。
想了想,易长安也不矫情,直接点头就答应了,不过却是伸手捏着陈岳腰间的那一点点软肉拧了半圈:“那行,不过以后再往我这边塞人,都得在我面前过了明路,不许偷偷钉钉子!”
陈岳低低笑了起来:“夫人有令,岂敢不从?不然我就要被狮爪给捏死了!”
易长安面色一红,啐了他一声才问道:“这时候了,我们去天星河做什么?”
“听说某人今天智破拐童大案,救回了吏部尚书周阁老的嫡幼孙,有阁老在上面罩着,只怕很快又要升官了,所以我得抓紧时间赶着巴结巴结啊。”
陈岳笑眯眯地逗了易长安一句,见她拧着自己的手指又加了两分暗劲,伸手就搂着她的腿弯将她抱到自己腿上坐了,捉过她的手在自己掌中轻轻揉着:“我身上肉硬,别硌着了你的手指。”
这人还说得恁得正大光明!易长安气笑起来:“我不嫌硌着!”
“不嫌?”陈岳声音突地低沉喑哑了几分,身子微微动了动,“这儿肉也硬,那你捏这儿……”
臀下传来的异样感觉让易长安僵了僵,片刻后有些咬牙切齿抱挣扎着想坐下来:“陈岳你要不要脸,你信不信我把你给拧下来!”
“我不要脸,只要你!”陈岳将易长安紧紧按在怀里,又是忍耐又是欢喜,“别乱动!再动我就……”
想到昨天晚上两人在巷子口的那短暂缱绻,陈岳心中一荡,低下头熟练地噙住了怀中女孩儿的樱唇,大力汲取起来。
易长安只是挣了片刻,就不由自主伸出手圈上了陈岳的脖子。
才剖明了心迹的恋人,时刻都恨不得能跟对方如胶似漆,陈岳忍不住,易长安又何曾不想念?特别是今天晚上遇险时那人如神兵从天而降,易长安只略微矜持了片刻,就放开了自己的心情。
感觉到怀中人儿的热情主动,陈岳差点儿就没把持住,一只手不自觉地就探进了易长安的衣襟里胡乱扯着,只是再摸进去,里面却是了一片柔中带硬的金丝……
当初费了老大的人情,用了不少宝贝东西才求了大匠做出了这件护身软甲,没想到今天却成了自己的拦路石……不过,这样也好,他只要明了易长安跟自己心心相印,此刻就已经分外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