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正文_第7章 回家</h1>
他终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父母亲看到他,都那么热情的关心,问这问那。而他却不敢说自己已经退役的事实,那样,父母欢喜的表情一下子会僵硬在脸上,满心的热情会变得冰天雪地。
倒不是家里会怪他不争气,但是会为他的未来担心。家里的条件本来不好,但父母都没有更大的心愿,只希望他能成家,有份不错的前程。一旦知道他退役了,就会想到他和美丽的婚事,他们都知道美丽的家里提出嫁娶的条件——房子必不可少。
而眼下,只有靠他在部队里努力了,房子才有希望,结果却是一场竹篮打水,父母亲的心会随着他的梦一起破碎。
他只是撒谎说回来探亲,玩个十来天。
母亲让他买点东西去美丽家看看。
他表面上答应,心里却在想,是应该对美丽坦诚相告还是应该隐瞒。
这让他感到非常为难,如果坦白了,美丽的心里会跟着有很大的负担,看见两人之间渺茫的希望,也许,会选择放手,因为他对她信誓旦旦的承诺过,她已经为彼此的爱情做了最大的争取,自己就算拼命也会拼出一套房子来,但现在,他食言了,算是负她。那么就隐瞒吧,也对她撒谎说自己只是回来探亲,部队那里仍然很好,然后自己会想法找份好的工作,努力赚钱,尽快的能买得上房子,再告诉她实情,她也就不会再怪了。可是问题是,自己能干的工作,除了私人保镖或者酒店保安或者司机等等之外,没有更好的职业,如果不是运气实在来得太猛的话,一个月也就五千块钱左右,一年省吃俭用,顶多剩下四万,一套房子最少在40万左右,那么自己得干上十年才够买,自己这个谎言可以说十年吗?
他站在阳台上,看着这个城市的高楼林立如森林,无限感慨,自己一直当自己是英雄,但在金钱面前,自己其实不过是个狗熊。
“哥!”
他回过头,看见妹妹站在身后,他轻叹口气问:“小雅,高考结果下来没?”
她点了点头。
他又问:“成绩怎么样?考上了吗?”
她说:“收到录取通知书了,江城艺术大学。”
他的心抖了下:“江城艺术大学?”
她点了点头说:“可是,我不想去读。”
他知道妹妹为什么会这么说,就因为刘长运那狗娘养的,在她的心里一定留下了很深的阴影,那个地方,是她的伤心地,所以,他听到那个地方的时候心里也颤抖了。但他还是劝:“不读怎么行呢?你应该报考的是音乐专业吧,那可是你喜欢的东西,一直追求的理想,不能随便就放弃了。”
她的眼睛不由自主的湿润了:“哥,我真的害怕回到那个地方去。”
他仍然极力的安慰:“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不要再放在心上好吗?你放心的去读,只要哥在一天,就一定会保护好你不受到伤害。如果你不去读的话,爸爸妈妈那里也不好交代啊。”
她很听话的点了点头。
而他的心里仍然有那种刀割般的痛楚,之前他都没能保护好她,还有什么脸说以后一定能保护好她呢?老天真他妈的不公平,这么单纯这么阳光的一个女孩儿,老天却要让命运摧残她,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能替自己唯一的妹妹,背负那次不幸。但,没有这样的如果,他心疼的妹妹,注定要一生背负这种痛楚。
而他,却根本无法完全理解她内心的痛楚有多深,她心里最大的阴影不是因为刘长运那个混蛋给她的伤害,而是担心自己心里那份最在乎的感情,那个最爱的人,很可能因为这一事件,她会失去那一切。
她有一个相恋了三年的男友,从高一的一见钟情,三年如一日的相爱,如胶似漆。因为现实的生活,很多男人都是骗子,用尽各种手段,哄女人开心,然后哄上床,得到女人的身体之后,便渐渐冷淡,乃至抛弃。
所以,她没把自己轻易的给自己的男友,虽然她很爱他,彼此亲吻到燃烧的时候,他会迫不及待的想要,但她却始终坚守自己的最后那道防线,告诉他,如果他是真爱自己,想娶自己过一辈子,那么就不要勉强自己做那样的事情,等到结婚那天,自己一定会把所有都毫无保留的给他。
他努力的做过很多种尝试,但无法超越她的最后那道防线,还是选择了尊重她,这让她感动,相信这是一份真的爱情。她还想过,也许自己不会等到结婚那天,他的考验合格之后,就会把自己给他。
但,谁知道,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到那天自己该怎么对他交代,自己口口声声他是自己的初恋,给了他初吻,会把自己的第一次为他留着,结果呢?他会接受这样残忍的事实吗?
她是真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早点给了他,也就不会让自己变成一个天大的谎言,走到如此难堪的境地。
她的心里,就这样背上了一个沉重的包袱,再也放不下来。
李登云打了电话给美丽,说自己回来了,问她在哪里。
她说自己在上班。
李登云知道她在手机专卖店做手机销售,于是说等她下班了来接她一起吃饭。
美丽是下午六点下班,李登云在差不多五点五十分的时候就等在外面了,打了电话给美丽说自己在外面。
美丽穿着移动公司的工作服,白色衬衣加超短裙,这样的职业装配在一个美丽女孩儿的身上,显得更有一种特别的魅力。
美丽看到他,满脸都是甜蜜的笑,而他看着那张脸,那么漂亮,突然油然而生强烈的愧疚,现在这个社会,青春与姿色是一个女人最大的资本,很多拥有这两样东西的女人都过上了富足的生活,但美丽,却因为与他的爱情,至今连一个安稳的归宿都那么渺茫。
他还是牵住了她的手,也许,这是现在他唯一能给得了她的。
他站在马路边,看了看这个偌大的城市问:“想吃点什么?”
她说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