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倒是高见深先是下了决定,啪的拍案道:“够了,这件事,到此……”
“不!”梁同知连忙大声打断了高见深的话,他显然也给逼得临近疯的边缘了。
到此为止,无非就是拖,将这个案子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他怎么能同意,这不等于让他儿子死得无声无息吗?
这……他是一千万个不愿意呀。
若是这般处理,自己的儿子,岂不是枉死,岂不是死有余辜了?
他很清楚,事态到了这个地步,府尹大人是想要退缩了。
可是……他不能退。
梁同知咬牙切齿,他冷冷地看着陈凯之。
现在,他陷入了一个悖论,自己要收拾陈凯之,唯一的机会,就是学董宣,以自己公正不阿的名义,直接快刀斩乱麻,可是……现在这陈凯之,竟是把内阁大学士牵涉了进来,这……这……
不去召唤内阁大学士来过审,就意味着自己包庇,而包庇,就意味着自己徇私,连自己都徇私,怎么义正言辞的给陈凯之定罪呢?
他一声不,便是不愿意将这件事捂住。
高见深一听梁同知这一声不字,方才还气定神闲的样子,现在……却也怒了。
知道你姓梁的死了儿子,你想要整死陈凯之,为子报仇,那也由着你,我这上官,也算是够讲情分了吧。
可是到了现在,牵涉到了内阁的苏公,你还想做什么?你还想将苏公也牵涉进来吗?你知道不知道这是什么后果,只怕到时候不只是你遭殃,就连他这个上官也得被连累。
高见深眼眸轻轻一眯,直看着粱同知,嘴角轻轻一勾,冷笑起来道:“本官已经做主,此案内情复杂,陈凯之,你暂且回去,到时,若是京兆府按图索骥、顺藤摸瓜……”
“不!”梁同知直接打断了高见深,他面如猪肝,此刻,却像是疯了般,竟是激动得喊了起来:“大人,不可,京兆府决不能冤枉了好人,却也不可放纵一个罪人,而今有人当街杀人,怎么可以敷衍?此事……无论牵涉到谁,都改秉公而断,否则,只怕朝廷怪责,下民……不安哪!”
高见深打了个冷颤,这姓梁的是真的疯了。
现在在这外头,这么多人在听审,自己想要压下去,可你姓梁的说什么,你说本官不能秉公而断,还说什么朝廷怪责,下民不安,你这是什么居心,意思是说我包庇吗?
莫说高见深是他的上官,就算是至亲,话说到这个份上,也忍不住想翻脸了。
高见深冷笑,心里想说,你……这是在找死!
你为了儿子不要前途,那是你的事,可我要呀,我可不会陪你耗下去。
可此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能说什么,于是他冷面对梁同知道:“此案,本是由你主审,一切……依你便是……”
梁同知却没有松一口气,虽然一切依着自己,可他也分明看到了,说出这番话时,那高见深杀气腾腾的目光了。
他身子打颤,心里只想着报仇,看了看陈凯之,最后狠狠地拍案道:“来人,传唤苏芳!”
“传唤……苏芳!”
“传唤苏芳……”
这衙外,一个个声音,在接力传递。
而陈凯之,却是笑了。
呵,苏芳想要利用自己,想要借刀杀人?
他虽然不知道,这苏芳要对付的人是谁,想要针对的人,又是什么人,可是……陈凯之绝不愿意做别人的棋子和傀儡,无论这个人打着什么旗号,用的是什么理由。
所以……苏公,不好意思了,只好拉你下水了。
嗯……他轻轻的摸了摸自己的心口……还好,自己的良心,似乎并没有觉得痛,看来……嗯……这样挺好的。
堂外听审的人,已是越聚越多,一听到牵涉到了内阁大学士,还关系着近来风头正劲的辅国将军陈凯之,大陈无论是府是县的审问,俱都可以容人听审,这是太祖高皇帝在时,就传下来的老规矩,现在,这堂外,早已是人满为患,无数人济济一堂了。
高见深则显得极焦虑,今日……真是惊心动魄啊,他此时也不知说什么好了,暂时……也只好坐壁上观。
………………
老虎在此说声抱歉,今天只能再请假一次,写不到五更了,回到上海还得坐火车回去,现在就在火车上,边上好吵,心都乱了,最重要的是很累了,只能先休息去了,明天五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