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玉佩很清脆地摔落在地,顿时摔成了碎片。
陈凯之心里一咯噔,卧槽,我的玉佩,我唯一的财产。
陈德行却是潸然泪下,滔滔大哭着道:“母妃,母妃……儿臣……儿臣来迟了。”
真是鬼哭神嚎,可见对其母倒是有些孝心,陈凯之也不禁有些同情他。
而陈德行则是跪地,开始膝行到了殿门。
里头的宦官忙将门打开,便见灯火之下,这门里已是人影幢幢,有人恸哭,有人低头不敢言,有人唉声叹息。
陈凯之反而显得成了异类。
陈德行没有进寝殿,哭得一塌糊涂的,在寝殿外开始磕头,脑袋狠狠地磕在那高高的门槛上,咚咚作响。
宦官和宫娥们都吓坏了,见陈德行一脸的血污,都跪在了陈德行身边垂泪。
陈凯之心里叹息,陈德行这个家伙,虽然是个王八蛋,他娘生了这么个儿子算够倒霉了,他爹多半也觉得风雨交加造人的那一晚肯定是没有看黄历,可……人似乎还算挺孝顺的。
他默默地拾起地上的玉佩碎片,握在手心,冲上去,一把要扶住陈德行,道:“殿下,节哀吧,这是你父亲的遗物……”
正说着,却见自里头一个须发皆白的大夫走出来,沉痛地道:“殿下,太妃娘娘病情深重,老夫虽竭力施救,可是……哎……”
陈德行只是滔滔大哭。
陈凯之因为靠着殿门近,却是闻道到了寝殿里一股浓浓的酒香。
这就怪了,这太妃临死之前,还喝了酒不成?
只听这大夫接着道:“殿下,眼下,当务之急是立即向朝廷发出讣闻,殿下披麻守孝……至于闲杂人等,都退下吧。”
这大夫显得很遗憾的样子,不过似乎是在王府之中很几分威信,他话音落下,站在他身旁的王府总管太监便扯着嗓子正待要下令。
陈德行像疯了一样,几乎要昏过去的样子。
陈凯之倒是显得很惊异,陈德行这样的人,居然也会伤心伤肺。
其实本质上,陈凯之是个热心肠的人,他这时忍不住道:“学生姓陈,名凯之,恰好随殿下来了此处,只是……不知太妃染了什么病,为何还要喝酒?”
这大夫的脸色本就不好看了,陈凯之的态度,倒像是质疑他似的。
他冷着脸道:“太妃得的乃是寒病,老夫为此,特意用无数珍贵药膳,泡制了大补的药酒给她服用,这药酒乃是大补之物,本可对症下药,谁料……哎……这是命数啊。”
药酒?
陈凯之倒是大抵知道对于一般寒毒,用一些药酒治疗,倒是正常的。
他倒也不好质疑了,只是就在这一刹那之间,他的脑海猛地闪过了一个念头。
他突然想起,当初在黑叔叔的地盘,许多黑叔叔很爱喝酒,从而导致了酒精中毒,然后……
只是……陈凯之毕竟不是大夫,他也只是很碰巧在上一世知道一些常识而已。
可当目光落在伤心欲绝的陈德行的身上之时,陈凯之顿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地道:“能否让学生进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