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烛开始还饶有兴趣的观察江怀柔的表情,后来玩味渐渐散去,神色也渐渐正经起来。
离开月华前,江怀柔很想回一次京城,可他作为诈死之人,再无出现在人前的资格。
夜池十月,京都云淡天高,满城空气中都飘浮着丝丝袅袅的桂花清香,木芙蓉在街道两侧开的繁荣热闹。
月华和东宁两国交战已有数月,如今局势僵持不下,就连茶馆说书的都改了时下最热门的西保之战。
“且说这夏侯敏之,妻妾不少为何只有一子,诸位客倌可猜得出原由?据他曾经一名贴身宫女讲,此人虽然风流成性,却是个中看不中用的银样蜡枪头,关键处比寻常人短四五分,行房事完全不能入道……这位客倌又问了,那钟离公子是如何得来的,且让书生我喝杯茶,润润嗓子后继续讲……。”
江怀柔面无表情的坐二楼靠栏杆位置,要了壶清茶慢慢喝,这里的点心十分不错,他无聊时出宫便多来此次。
初时听楼下那蓝衫先生故事讲的极为普通,换了西保之战后却口齿灵利眉飞色舞整个人如脱胎换骨一般。
他说的热闹,茶客也乐意打赏,纷纷叫好拿碎银碎砸到书童面前的大铜盘中,不时发出哐啷几声响。
待走到江怀柔跟前时,见他一脸木然便故意晃出些动静,陪笑道:“公子听的可满意?”
江怀柔绷紧嘴唇,“我现在心情不好,不想打赏。”
书童嘟嘴,背过身嘀咕道:“明明听的认真,却舍不得花上几纹钱来打赏。要打败仗的是月华,你不高兴什么……。”
“当啷!”铜盘上赫然出现一锭银子,书童惊讶抬头,愣了下后忙弯腰行礼,“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来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华服男子,生的剑眉星目十分俊朗,眉宇隐约流转着一股傲气,气势贵不可言。
江怀柔瞥了下他,不动声色的继续喝茶。
南烛坐下来,添了个杯子自斟自饮道:“自寻烦恼。”
江怀柔被他说中心事,略带不耐烦道:“你怎么像个尾巴一样总跟着我,朝堂上的事情都处理完了?”
“事事都要我亲力亲为,花钱养那些朝廷官员还有何用?再说这京城都是我的,怎么叫我跟着你了?”
他这皇帝做的比谁都轻松,早朝去走走过场:有事各部先自行检讨无事便退朝。在江怀柔记忆中,老皇帝书房永远堆有批不完的折子,后宫永远有无法平息的争端,哪有这般闲余时间出宫喝茶溜鸟?
江怀柔压低声音道:“现在战况究竟如何?”
“你不是在每日都在这里收集消息么,怎么今日反过来问我?”
倘若不是他将消息封锁的紧,江怀柔何必要到这里听这三教九流之人胡说八道?
见江怀柔白脸一片赤红,知是他要恼的前兆,南烛方慢悠悠道:“想要知道么?总得拿点好处来。”
江怀柔忍气帮他倒了茶,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想他堂堂前国君身份肯亲自服侍他,也算是拉下了面子,南烛见好即好,却似故意吊他胃口,“江碧瑶……。”
“她怎样?”
“要御驾亲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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