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谈简直不敢相信找了半天居然是这样的情况,在看到清空点头的时候,他心里就咯噔一声。
如今世道这么乱,康司马的儿子似乎也失踪了许久,这样看来恐怕已经不知道被卖到什么地方了呀。
他心中还是有些不相信,忍不住问道:“怎么查出来的?”
一旁的朱邪狸叹了口气说道:“康司马说的没错,那孩子的确与他的朋友一同出去玩耍了,只不过他们两个出去之后就没有回来过,两个孩子一同被略卖人给抓走了。”
李谈:……
脑壳痛,这次是真的脑壳痛了。
他都不知道这要怎么跟康司马说,最主要的是如今这孩子下落不明,谁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啊。
李谈脸色阴沉说道:“派人去查,相关人员一个都别放过,都给我抓起来问!我就不信找不到了!”
清空见李谈表情十分难看自然是什么都不敢说,直接就下去吩咐了。
他走了之后,李谈转头就扎进朱邪狸的怀里抱着他闷闷说道:“好人总是没有好报。”
朱邪狸抱住他轻轻亲了亲安慰说道:“所以才需要我辈匡扶正义,这不是还有你呢吗?”
李谈苦笑着摇了摇头:“如果他真的被卖到别的地方,我再厉害也找不到啊。”
他甚至没办法通过系统来判断那孩子的位置,毕竟对于这样平凡没有在史书中留下一星半点记载的人,是不可能查的到的。
朱邪狸见李谈情绪低落便说道:“依我看,那孩子未必就被带出城了。”
“嗯?”李谈将下巴放在朱邪狸的肩膀上,发出了一个鼻音。
朱邪狸一边给他顺毛一边说道:“你想想根据刚才康司马和长史所说,王简为了将兰州献给吐蕃,已经有意无意的将兰州与其他地方的联络切断了不少,最近更是丧心病狂的封城,而他的理由是吐蕃要打过来了,老百姓心中不清楚什么情况,自然下意识的遵守刺史的命令。在这种情况下,这些略卖人除非跟王简关系匪浅,否则应该不会有出城的机会。”
李谈一听也的确是这样,他认真想了想之后说道:“就算他们跟王简真的有勾连,王简也不会放他们走的,毕竟在王简心里跟吐蕃献媚才是最重要的。”
这样一说他又重新恢复了信心,可巧,为了排查王简一党的余孽,李谈今天也没有开城门,或者说只开了一个进出用的城门,但那不是给老百姓用的。
于是那个孩子很可能还被藏在城中。
李谈让人按照这个思路去找,然而无论怎么找都没有找到那孩子的下落。
李谈心中越发奇怪:“怎么会一点消息一点线索都没有?这不应该啊。”
就在李谈派人紧锣密鼓的寻找的时候,清空忽然就得到了新的消息——那两个孩子可能已经被带到了兰州城附近的村镇。
李谈也没问到底是哪儿来的消息,直接派人去周围的村镇寻找。
结果还真的在兰州附近的枫华村找到了那两个孩子。
在被找到的时候,这两个孩子已经快要被带走,若是李谈的人再去晚一点,恐怕就真的见不到了。
而想要带他们走的那个人,被派去寻找的人却不敢抓他,反而将他请到了凉州来见李谈。
那人见到李谈之后马马虎虎行礼说道:“原州府折冲都尉华兴参见宁王殿下。”
李谈脸上淡淡地看不出什么表情,然而一旁的朱邪狸和清空已经给这个人点上了一根蜡。
李谈开口说道:“都尉不必多礼,此次请都尉前来也不过是有个疑问想要都尉帮忙解答。”
华兴十分不客气说道:“殿下问吧。”
李谈心中翻了个白眼,还真以为他要请教问题吗?
不过表面上却说道:“你为何不经过这两孩子父母的同意便要将他们强行带走?你可知这是犯法?”
华兴一脸理所当然说道:“我此举乃是为了朝廷,非常时期自然非常手段。”
李谈挑眉:“为了朝廷?怎么说?”
华兴说道:“如今朝廷需要人手抵御逆贼安禄山,是以在全国各地招兵买马,我正巧就是在这边招兵的人。”
李谈眯眼问道:“你招兵就招兵,为何要将主意打在这些小孩子的头上?他们刚十来岁!朝廷是让他们上战场的吗?”
华兴梗着脖子说道:“如今青壮大多已经都在军队之中了,朝廷还想要招兵自然就只能剩下这些半大不小的小子,反正他们年幼,只要放战场上熬两年,就能出人头地了。”
李谈气得不行,直接问道:“你口口声声说为了朝廷,朝廷给你的手谕或者圣旨呢?来,我看看。”
华兴略一犹豫才说道:“朝廷如今十分混乱,自然……自然顾不上这种事情,我是自发为朝廷分忧解难……”
李谈一拍桌子:“我看你是丧尽天良,朝廷就算再困难也不会这样做,更何况你连人家父母都未曾通知就想强行掳走,如此行为与略卖人有何区别?”
李谈越说越激动,说完这句直接说道:“来人,把他给我押下去!”
华兴惊见李谈是真的生气,这才知道怕了,连忙说道:“殿下……殿下不能抓我,我……我姐夫是原州刺史……”
李谈冷笑:“刺史怎么了?知道兰州刺史了吗?你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城门上挂着的人头?对,那就是兰州刺史,你现在还觉得你姐夫很厉害吗?”
华兴被堵的一句话都没说出来,直接膝盖一软跪在地上,不一会就传来一股骚臭味——这人居然被吓尿了。
李谈一脸恶心的退后好几步,他见过许多恐惧他的人,然而有这种表现的仅此一位,真是……
他直接带着朱邪狸往后面走去,此时康司马跟儿子团圆,正是开心的时候。
李谈远远见他们说笑,心情也放松了下来。
一旁的朱邪狸说道:“行了,别生气了,为了这等人生气不值得。”
李谈叹了口气说道:“我哪里是因为他生气啊,我是发愁啊,之前还在想如果原州刺史和宁州刺史真的是被代表了,那说不定还能借个道,结果我写的信原州刺史收没收到不知道,但他这个人我却已经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