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倓微微笑了笑说道:“不用急了。”
他扬起下巴示意金吾卫:“不用打了,把人打死了,恐怕就问不出什么了。”
彪形大汉此时已经有些萎靡不振,只不过他刚刚敢对朱邪狸出言不逊,却不敢冒犯李倓。
李倓走到他面前含笑问道:“你认识我?”
彪形大汉目光一闪:“我纵不认识贵人,就凭贵人这一身穿着通体气度,也能分辨出一二。”
李倓点了点头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扛着,又为什么什么都不说,其实嘛,建立一个什么教,只要不是为了造反,根本不是多大事情,但你越是什么都不说,就越是让人怀疑你们有其他目。”
彪形大汉听了之后顿时面色一变:“纵然你是亲王殿下,也不能含血喷人!我们从未有谋反之意!”
大唐如今依旧如日中天,虽然在有 眼光人看来,已经看得出这个国家千疮百孔,就差一个巨浪就能击垮这个国家。
然而平民感受却并不是很深,毕竟李林甫和杨钊再怎么作也仅限于在官场上,虽然也会欺压平民,但更多数平民是无法与他们接触。
至于安禄山,现在安禄山可是无论哪方面都无懈可击,绝对大唐好臣子,所以他在民间就更没什么仇恨值。
所以彪形大汉说他们没想谋反,李倓也是信。
华夏子民自古以来都很能隐忍,除非是在忍不下去了才会揭竿而起,如今生活与忍不下去还是有很远距离。
只不过他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嗤笑道:“谁信?绿教,为绿娘而生,要为她报仇,恰好前些日子李相一家遇袭,然后你们行踪就被人发现,你说没关系就真没关系了吗?”
彪形大汉身体僵硬说道:“我们……我们并没有想要刺杀宰相!”
李倓摇了摇头:“现在很多证据都指向你们,想要洗刷罪名,就要看你配不配和了。”
李倓说完转身看向朱邪狸故意大声说道:“走吧,不要在这里多呆,交给长史他们吧,反正圣人已经将这个案子交给了金吾卫,我们有是时间陪他们耗,就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那个命了。”
李倓说完,彪形大汉仿佛十分震惊一般:“我们……我们不应该是被交给大理寺,再不济也是京兆尹吗?为什么会是金吾卫?”
朱邪狸在听李倓说完不由得目光一亮:“圣人如何处置难不成还要知会你吗?”
李倓含笑点头,并且转头说了句:“你们隐藏地方其实特别隐蔽,之前一直也没有人发现过,忽然就被发现了你不觉得奇怪吗?还有那个铭牌,可不是我们找到。”
李倓故意在找字上面下了重音,继而再没有说什么,就这么离开了地牢。
离开地牢之后,他深呼吸了一口,结果还被冷空气呛到,咳了两下。
朱邪狸连忙拍了拍他背说道:“是不是被冷风吹到了?走,我送你回去。”
李倓也确有点不舒服,刚刚一路纵马狂奔不显,现在终于放松下来才发现气管实在不舒服。
朱邪狸将李倓送回府之后,本来想走,结果却被李倓拉着说道:“你这么回去郡王妃要担心,在我这里洗漱吧,正好泡泡温泉,去了秽气。”
泡……泡温泉……
朱邪狸顿时身体僵硬,有些不知所措,如果李倓……再喝酒了怎么办?
又或者,他这次隐藏不住怎么办?
然而跟李倓一起泡温泉诱惑力实在太大,他痛恨自己不坚定,却还是忍不住跟着李倓一起去了澡堂。
李倓下了水之后,这才舒服长出一口气说道:“看来我还是缺乏锻炼啊,今天这一趟跑可在真是……感觉都要挂在路上了。”
朱邪狸心中一跳顿时说道:“不要乱说!”
虽然他不太理解挂是什么意思,但是从李倓语气中也能猜测一二。
李倓抬眼看向他:“我没乱说,你要是真可怜我这个不能带兵奔袭弱鸡,就麻烦你下次不要这样冒险,为什么之前不跟我商量再做决定?”
你知不知道俟斤过来跟我说你身陷囹圄时候我多么着急?
李倓咽下了这句话,这句话 感**彩就太浓厚了,朱邪狸那么聪明,万一听出什么来了呢?
朱邪狸沉默,他该怎么说?难道要说是因为他想要证明自己?
毕竟一直以来他都在被李倓维护着,这一次也是他自己疏忽才让李倓如此焦头烂额,他也是想要弥补一二。
更何况,这件事情李倓若是知道要么不让他冒险,要么就会跟着过来,这两种可能他都不喜欢,就只好自己去做。
他轻咳一声说道:“这次是我冲动,只不过这些人实在太过狡猾,我怕耽误之后他们就逃之夭夭,再想抓来就不容易了……阿恬……”
他这句话就没说完就断在了那里,因为他看到此时李倓已经靠着池壁睡着,还隐隐有要滑下去架势。
朱邪狸连忙过去将他抱了起来,同时也十分自责,如果不是他,李倓也不会累成这样。
幸好他没有受伤,否则自己也真无法原谅自己。
他抱着李倓出了水池,这一次跟上一次不同,上次出来时候,自己满是旖旎心思。
而这一次他心里只有心疼。
朱邪狸小心翼翼将李倓身上水擦干换上干净温软亵衣,动作要多轻柔有多轻柔,生怕吵醒他。
而李倓也确是累得不行,居然毫无所觉得一觉睡到了第二天。
第二天一早他一睁眼,就看到执夷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就不能消停一点吗?又是朱邪狸把你抱回来!”
再这样下去万一哪天你被爆·菊我都不奇怪啊!
李倓微微一愣,想到自己又在泡温泉时候睡着,不由觉得十分丢人。
只不过今天朱邪狸没有再次留宿,却在李倓吃完早饭之后登门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