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子监教书,这不等于大学没毕业的学生平跑去当硕导吗?
一旦他答应,恐怕就是众矢之的!
在这样思索了一路,李倓已经决定坚决不能答应。
于是在他被拽到祭酒值房之后,就安静如鸡地站在一边看着邱博士跟王祭酒对话。
王祭酒此时不知道正不知道看什么书看的入迷,见到邱博士来了之后一时之间颇为头痛——什么地方都有那么一两个刺头,很显然邱博士就是。
然而在这老头手上有两把刷子,王祭酒也要给他面子的。
于是王祭酒起身拱手说道:“邱博士此来为何?”
邱博士十分不客气地说道:“我要一个助教名额。”
王祭酒有些意外:“算学的助教名额倒也还真空着一个,你找好人选了?”
邱博士直接把李倓拉过来说道:“这个就是。”
王祭酒看到李倓的一瞬间懵了一下,作为国子监祭酒,他的职能不在教书,而在管理,这其中认人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项。
所以他对李倓的身份是了如指掌,如今听到邱博士的要求,只觉得十分匪夷所思。
“你……你别胡闹。”王祭酒当着李倓的面不好说话太过直白,便说道:“建宁王年纪尚幼,能帮你什么?”
王祭酒一时之间都怀疑这老头是不是想要徒弟想疯了,李倓就是他新发现的苗子。
只不过李倓不是普通人,他想要收人家为徒,人家还不一定答应,干脆就给对方一个助教名额。
王祭酒脑补到这里又觉得不太对,国子监助教这个职位很清贵是真的,但皇室还真不一定看得上,人家更喜欢有实权的位置。
邱博士听到王祭酒这么说顿时不高兴:“你说谁胡闹呢?此乃天降之不是奇才,李太史都不如,若是他愿意,我也只有喊他老师的份儿!”
王祭酒:?????
他十分怀疑今天自己看书的方式不太对,怎么还出现幻觉了呢?
一向天不服地不服的邱博士居然说要拜别人为师,当然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拜师的那个人居然是个十四岁的少年。
邱博士看着王祭酒目瞪口呆地样子一点也没觉得不对,反而觉得对方大惊小怪。
他语重心长地说道:“朝闻道,夕可死矣,孔子尚且如此,你又何必舍不得一个小小助教?你这样还像个读书人吗?”
李倓能够带给算学馆的那可比助教给他的要多的多啊!
他怎么就不是读书人了?王祭酒将书往书案上一放,刚想跟邱博士辩证一下,然而一想……有什么可辩证的呢?
邱博士只看重这个人学问行不行,能不能当助教,然而王祭酒需要考虑的东西太多。
国子监是全国最高学府,他需要考虑的东西太多,国子监的风评,朝廷对国子监的影响。
现在国子监的许多学生都够给李倓当爹的,现在让这么一个半大孩子当助教,到时候他跟人解释都要浪费一堆口水!
说不定还会引起某些人的不满,李偠亮懔闶橛讶?勊爹可是太子啊,到时候他的祭酒位子还能不能眝に说的清楚?
王祭酒便说道:“你要殿下当助教,总要有个理由吧?”
邱博士直接将李倓抄录的书亮了出来霸气说道:“就凭这个!”
王祭酒拿过书来看了看,然后……就懵了。
这上面写的啥?他也不是没学过算学,怎么都看不懂?
邱博士十分得意的说道:“这本书就连我都只能看明白前面,更深入只怕还要等殿下讲给我听,你能看明白才怪!”
李倓见王祭酒的脸色越来越黑,连忙说道:“邱博士只是一时激动,祭酒不必焦急,博士,您要是不懂,我就讲给您听,到时候你教给算学学子不也一样吗?”
邱博士脸色严肃:“那又怎么能一样?此书是你所做,我怎可窃为己有。”
李倓失笑:“这哪里算得上窃为己有?此书作者不还是我吗?”
邱博士一想:“也行,不给助教就算了,反正严格来说你也算得上是我的老师,回头我拜你为师……”
李倓一听腿都软了,拽着王祭酒的袖子说道:“祭酒救我!”
王祭酒:老邱要疯!
王祭酒也觉得这不像样,国子监博士拜别人为老师,这个没问题,然而问题是博士的老师那自然也是有资格教导学生的,如果邱博士这真的这么干,到时候国子监就成了别人嘴里的笑话啊!
王祭酒对着李倓用了个眼色说道:“陈博士可能已经开课,殿下还请先回去上课,我与邱博士再讨论一番。”
李倓立刻点头:“如此交给祭酒了。”
李倓说完转头就走,结果没走成,一转头发现自己的袖子被邱博士死死拽住,顿时无奈:“博士,您先放我回去上课啊。”
邱博士梗着脖子说道:“不行,今天必须有个结果。”
王祭酒叹了口气,对在这种学术研究人员的直肠子真的是十分无奈。
李倓苦逼说道:“博士,助教的事情也不是祭酒说了算的,他也要跟朝廷商议的。”
王祭酒连忙点头:“没错没错,我也要等上面人同意才行啊。”
邱博士挽袖子:“这个简单,礼部尚书曾是我的学生,我去找他!”
王祭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