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栋的闷哼显然就是个暗号,这不,几名事先便套好了的盐丁立马齐齐请命了起来,很快,便带动得众人全都跟着呼喝开了。
“也罢,本官并非铁石心肠之辈,尔等既有此心,本官岂能漠然视之。有愿为国效力者,且站将起来,不愿者,本官也不强求,自行跳地窖里去也就是了。”
群情激奋之势已成,何栋自然不会再多矜持,紧着便来了个顺水推舟。
“我等与逆贼势不两立,皆愿拼死一战!”
何栋话音方才刚落。混杂在人群中的内应立马便一跃而起,就此振臂高呼不已,在这等热情之感染下,一众盐场中人难免都为之热血沸腾了起来,很快,所有盐场中人都已尽皆站直了身子。
“好,那就都随本官来,去水师大寨!”
军心既是可用,趁热打铁自然也就属该当之事,何栋也自没再多言啰唣,只一挥手,率两百二十余众便即匆匆向五里开外处的水师大寨赶了去……
“点起火把!”
冬日的天黑得早。这才刚酉时过半而已,夜幕便已降临了下来,眼瞅着约定的时间将至,饶是庄猛生性再如何沉稳。此时的心也自难免跳得个飞快,于喝令时,声线明显都已是带上了几丝的颤音。
大冷的天值夜无疑是桩苦差使,便是年轻力壮之人。都不见得吃得住劲,更别说右军这拨老弱为主的士兵了,怨声载道自然也就属再正常不过之事了的,对此,那些营中闲着无事的士兵们却是根本不以为意,概因右军一贯都是登州水师中的倒霉蛋,好事轮不到,坏事总躲不了,也没谁会去同情他们,甚至连看热闹的心情都欠奉,大家伙该干啥还是干啥。
一入了夜,气温便降得个飞快,加之雪又渐渐大了起来,原本在营中闲逛的水师将士们此时都已缩进了营房之中,就只剩下右军那三百五十余号老弱还在风雪中可怜兮兮地站着岗。
“大人快看!”
酉时五刻,营房里的水师将士们此时都正在用着晚膳。营地里嬉闹之声喧嚣成了一片,而营外则是一派的漆黑死寂,突然,一点火光在离大营门前百余步的距离上亮了起来,紧接着,那点火光左右飘忽地就此闪动开了,一见及此,一名紧随在庄猛身旁的亲卫赶忙紧着便咋呼了一声。
“呼……”
见得约定的信号已现。庄猛的精神立马便是一振,于长出了口大气之同时,一把拽下了支插在营门上的火把,上上下下地便晃动开了,须臾,但听一阵踏雪声响起中,何栋已率两百二十余人鱼贯着赶到了营门处。
“末将参见何大人!”
见得何栋已至,庄猛自是不敢怠慢了去,紧着便将本就只是虚掩着的营门推了开来,而后几个大步便抢到了何栋的面前,躬身便行了个礼。
“庄将军不必多礼,目下情况如何了?”
军情紧急,显然不是寒暄的时候,何栋一开口便直奔了主题。
“回大人的话,军中游击将军以上者皆已去了城中赴宴,目下在营中做主的是陆山、陆海二人,此时皆聚在中军处用着膳。”
庄猛早已借着值夜之便,将营中的情况都已摸清了的,这会儿听得何栋有问,立马便给出了个明确的答复。
“好,那就按计划行事,开始罢。”
事不宜迟,迟则有变,为防意外发生,何栋自是不敢稍有迁延,挥手间便已下了决断。
“诺!”
何栋的命令既下,庄猛自是不会有甚异议,但见其躬身应诺之余,紧着便将手下四名队正召集到了一起,低声地便叮嘱了几句,不旋踵,便见那四名队正各自奔回了本部,将庄猛的命令飞速地传达了下去……